秦悦没有见过祁云庭本人,哪怕是照片。
祁家里,没有任何关于祁云庭的东西,哪怕是一张全家福都没有。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都是秦悦第一次听祁北伐提起祁云庭的事。
绑架她的男人带着面具,声音粗粝难听,看不清阵容,秦悦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祁云庭。
自从她获救回来后,祁北伐除了表现出担心外,对于绑架她的凶手,倒是显得平静……
短短一瞬,秦悦思绪千百回转。
竟是渐渐地有了一个答案。
“是他。”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怎么会知道,在你眼里,我有多多余煞笔。”祁北伐温和的笑意,眯起的凤眸却是无比的危险。
秦悦理亏,连指责他都不好开口。
“人命关天,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性……”
“秦悦,究竟是我小性子,还是你从来没把我当一回事。”
祁北伐沉沉打断秦悦的话,自嘲的神色一闪而过,松开她就起身走到沙发里,捻灭了烟蒂,重新点了根烟。
卧室里的气氛一瞬凝固寂静。
秦悦轻咬着粉唇,迟疑着怎么开口。
祁北伐吐了口浓烟,磁性的声线微寒:“你猜测绑架你的人是我父亲,你想过跟陆争鸣、裴九卿、裴韵锦,我母亲,甚至是秦东君打听,却始终没有多问过我一句。”
秦悦本就理亏,听他这话,不由愈发尴尬和无地自容。
她掀了被子起身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我……”
祁北伐沉下的声音冷漠,提醒她:“编好再开口,我只听你狡辩一次。”
直言不讳的话,秦悦尴尬不已。
攥着粉拳好半响,她气馁道:“我不想狡辩,你直接原谅我好不好。”
他不说话,秦悦就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里蹭了蹭,男人没有躲开。
秦悦见有戏,便主动抱住了他的劲腰,在他胸膛里蹭了蹭:“阿祁,就再原谅我一次嘛……我这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嘛。”
祁北伐又气又好笑,偏偏还拿这小祖宗没辙。
他夹着烟蒂的长指握着她的后脑勺抬起:“秦悦,我真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秦悦想说话,又被他阻止。
“你还是别说了,我还没年轻,不想英年早逝。留下你个27的遗孀,给我戴绿帽。”
秦悦险些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事是我疏忽,我没法狡辩。但是祁北伐,我真没把你当傻子。我只是想,祁云庭离开的时候,你年纪尚小,我又从未听你提起过他,我就以为你不知道,真没有别的意思。”
见他面色不虞,秦悦可怜兮兮的说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呗?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尽量不惹你,跟你商量,不擅自做主,征求你的同意,行吗?阿祁,老公,亲爱的,宝贝……”
秦悦一连唤了几个称呼。
男人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难看。
大有一副想掐死她的冲动。
“你还真的挺会哄人的。”祁北伐皮笑肉不笑:“这些称呼,你都对多少男人说过?你都哄过谁?”
“……”祁北伐突然间翻起旧账,秦悦一时哑言。
只觉得自己真给她自己挖了个深坑。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呢!
真是典型的自己坑死了自己!
秦悦都要被自己给气哭了。
“谁都没哄过,就只哄过你了。”秦悦向他再三保证。
男人不相信。
秦悦道:“你看我像是会哄人的样子吗?从来都只是别人哄我,哪里用得着我去哄别人啊?你是第一个,真的。”
祁北伐长腿交叠,轻抬起的凤眸森寒:“裴九卿呢?”
“你看他像是用我哄的吗?”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沉着,阴沉不定的气息,难以揣测喜怒。
秦悦喉头发紧:“我跟裴九卿一起长大,情分固然不同。但他年长我一些,一贯都是他哄我,我哪里是需要我哄他的啊。”
“是吗?”
祁北伐脸色晦暗不明。
秦悦道:“你不要吃醋了好不好?我跟裴九卿纯兄妹友谊,没其他的关系。”
祁北伐不信,盯着她看,盯得秦悦心虚。
但这个时候,她绝不敢告诉祁北伐真相。
毕竟,她跟裴九卿本就没有可能。
祁北伐又是在气头上。
再说她曾那样深爱过裴九卿,这不就是想气死祁北伐吗?
秦悦做不出来,主要怕把祁北伐再次气进医院。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现在都已经嫁给你了,只是你的人了。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吃陈年老醋,就很没意思了啊。”
秦悦无奈:“祁北伐,之前那些都是气话,我想让你死心才说的。而且,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不要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