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轻抿粉唇,走过来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忙完早点睡吧。”
耸了耸肩,她也没多留,就出了书房。
看着紧闭的门扉,祁北伐墨眉轻拧,眼底闪过的诧异,像是没料到秦悦这么轻易,就肯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夫妻俩背着小兄妹分房睡了。
祁北伐每天早出晚归,同在一个屋檐下,也难以碰面。
各自忙各自的,秦悦也没有多刻意去刷存在感,好像已经逐渐平复了下来。
商会结束,萧展白约祁北伐去打棒球。
男人拒绝,还是被他强行拉了过去。
祁北伐是家中独子,多代单传,身体又孱弱,祁夫人对他的培养极其用心,尤其是在训练他体能上,是下过功夫,从不轻易心软。
在运动休闲的项目中,男人擅长的颇多。
不过半个小时下来,祁北伐已经气喘吁吁。结束后,他瘫坐在椅子里,出了一身汗,俊美的脸庞泛起虚白。
本就是冷白皮的肤色,这乍然一看,真真是病弱美男。
萧展白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他叹了口气,活动着筋骨:“年纪大了,还是要多运动运动。”
祁北伐一口喝了半瓶水,长指捏着矿泉水瓶放在一侧没搭腔。他闭了闭眼眸:“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还没起身,就被萧展白拉住让他坐下。
男人挑起一边眉毛,有些不耐的问他还有什么事。
萧展白眯了眯眼眸,沉思着开口:“你跟秦悦怎么样了?”
见他墨眉不易察觉的蹙起,一声不吭的态度冷淡。
萧展白翘着二郎腿:“你该不会还打算离婚?”
“我有说过不离?”
祁北伐不答反问,险些没把萧展白给噎住。他眉头狠狠皱起:“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非得跟她离了?小北,你难道死心,不爱她了?”
过去的几年里,甚至一个多月前,萧展白都还巴不得祁北伐放下秦悦那个狗女人。
可偏偏,他却是铁了心思。
无论秦悦干了多少混账事。
无论他怎么磨破嘴皮子。
甚至祁北伐屡屡相逼,他都力排众议,义无反顾的不肯放下,非要娶她。
那股架势,死了也是要合葬的。
这才多久就要离婚?难不成,真的是到手了,白月光也成白饭粒?朱砂痣也成了蚊子血?
换做别人,萧展白或许可以那么想,但他是极其了解祁北伐的。
对秦悦的深情,兴许有执念加分,但绝不仅仅是因为执念。
“离婚,跟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祁北伐自嘲了一句,拎起毛巾去换衣间。
萧展白眯起的眼眸愈发危险,连忙跟上去:“这意思是还爱呢?爱她干嘛要离婚?秦悦到底做了什么,你非跟她离婚不可。”
祁北伐抿着薄唇一会:“她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
“……”
萧展白被噎的脸色难看:“祁北伐,你是想气死我吧。”
“我跟她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操心这么干什么。”祁北伐面无表情。
萧展白差点没被气笑:“敢情还是我多管闲事了?” 男人不语,却是大差不差。
萧展白气的不行:“你要不是我亲表弟,我还真懒得管你。”
“你本就不必管我。”
祁北伐顿住动作,侧目朝萧展白看来,他湛墨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萧展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勉强不来。我不是一时冲动,我也清楚我在干什么。”
“秦悦什么都没做错,身为妻子,她尽职了。错的是我,我无法接受这一切。”
错的是他爱上了秦悦,是他不能接受秦悦不爱他,或者不够爱他。
他没那么渴望被爱,也从不认为,他多需要人爱。
但在秦悦跟前,他兴许真的像个怨妇,一个无法没法被满足的怨妇。
无比渴望,她爱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也只能有她。
这种想法确实很病态。
持续下去,他会疯,秦悦也会被他折磨疯。
与其无法收场,还不如到此为止。
他厌倦了围着一个女人转,厌倦了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何时何地,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不爱他的妻子。
他若能平衡这种心态,秦悦是个很容易甘于现状的人,她太懒了,懒到不想折腾,一旦习惯一种状态,她便不会多费心思,只想保持现状。
往后,她或许会是个称职的好太太。
依照她的性格,习惯了这状态,她是不会出轨,可也不会爱他。
兴许还是他太贪心了,他是不甘心如此的。
他那么爱她,她怎么可以不爱他呢?!
自嘲的情绪从眼底里掠过,短暂的一瞬,就被他深埋在心底,不愿再去直视,也不愿意去深思。
更没有想萧展白吐露自己的心声渴望。
换完衣服,祁北伐就先回了公司。
萧展白却因为祁北伐这番话,陷入了沉思。莫名的感到恼火,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一如当年秦姿过世,他眼睁睁看着祁北伐陷在绝望中不肯走出来,自己也没办法为他做点什么。
小宝跟甜甜都回学校上课了,祁北伐也忙于公司的事,秦悦倒是成了一个闲人。
自己在腰山别墅呆着无聊,秦悦便自己开车去商场逛逛,权当是散心。
到洗手间的时候,忽然间秦悦被一直枯瘦的手,拽进了格子间里。
门骤然被关上,她吓了一跳,正准备回击,挟持她的人捂着她的嘴,声音沙哑:“小悦,别喊,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