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老兄弟原本是极其谨慎之人,一旦遇到不对,马上就会抽身离开,即便刚刚服用了朱运澜赠与的延寿丹,他们也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填在这里。
要不然延寿丹就变成催命丹了,他们还讲究什么脸面情义?
却没想到就在他俩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的时候,体内却开始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随着一股莫名的热流流转全身,本已有些匮乏的内劲,不仅迅速的充溢丹田,而且感觉越来越浑厚,越来越旺盛。
甚至于这股内劲,催动着两个人忍不住地想要宣泄,想要战斗,想要宣告天下,他们两个是多么强大,多么无敌。
越来越汹涌的战意,不仅沸腾了两个老头子的热血,也渐渐染红了两人的眼睛。
就连他二人老迈的脸庞,也显出了狰狞之色。
“哈哈,姓孟的,你今天怕是要折在这儿了,敢跟我们兄弟俩动手,简直就是找死!”
习老二一边猛攻,一边哈哈狂笑,完全忘记了他是被人请来助拳的,在他身上只剩下打败孟浩、打败所有对手这一个目的。
习老大虽然没有高声叫嚣,但脸上的狰狞之色,却与习老二如出一辙,而且他出手同样越来越猛,越来越快。
他两人的功夫,都是堪比宗师境,两人合力,的确是能够与宗师中后期相抗衡。
但如今两人身上功夫陡然间增长一倍,别说宗师中后期,怕是宗师最巅峰,都足可一拼。
孟浩就明显感觉压力倍增。
之前他虽然表面上被习老兄弟压制,实际上习老大习老二要想胜他,那也是绝无可能。
可如今这兄弟俩越打越疯狂,竟是逼得孟浩不得不施展绝顶轻功,一边腾挪闪躲,一边伺机还击。
更要命的是,这兄弟俩明明显出疯狂之意,可是相互配合起来,依旧天衣无缝妙到毫巅。
不过也正因如此,孟浩不仅没有畏惧之色,反而越打越兴奋,越打越顺手。
毕竟武道一途,本就需要在不断地磨炼中才能越来越强。
从前孟浩与人对战,多数时候都不过是故意示弱,从而研究对手的身法招式。
唯独这一次,也是自练就神功后的第一次,从内劲,到身法,全都在习老兄弟的逼迫之下,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下边观战的几个人,司徒金司徒莲、以及朱运昌朱运隆是不会武功的,不过就连他们几个,也能看出孟浩情形不妙。
朱运隆禁不住满脸笑容,问朱运澜道:“大姐,看来姓孟的,很快就要败在两位习大师手底了对吧?”
“没错!”
朱运澜脸上流露出残酷的笑容,“两位习大师的分进合击术,本就能够与宗师中后期的高手相抗衡,如今两个人服用的延寿丹,在药力化开的过程中,可以令服用者身上功夫暴增一倍,两人合力只怕连宗师巅峰境的高手也难抗衡!这姓孟的小子算是什么东西,等着看吧,他马上就会惨败收场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暗惊骇。
毕竟孟浩年纪不过二十余岁,而且两年前根本还不会武功,可就只是短短的两年时间,居然能够跟服用过“延寿丹”的习老兄弟抗衡许久不落败,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姓孟的小子,身上功夫就算尚未到宗师最巅峰,恐怕也所差无几了。
“师姐,这小子太可怕了,咱们今天必须将他除去,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朱运澜压低着嗓门跟鞠长老说道。
她的功夫远远未到宗师境,因之还不能使用传音之术。
鞠长老何尝不知?
当即阴沉沉地点一点头,心里暗暗地盘算琢磨。
“两位大师,趁着延寿丹的药力正猛,一定要加紧攻击,否则等延寿丹的药力一过,这姓孟的小子可是更难制服了!”
朱运澜按捺不住高声呼喝。
两个姓习的老头子本就打得凶悍无比,已经完全失去了素有的谨慎与克制,简直像是两只疯狂的饿狼,恨不得将孟浩撕碎了一样。
再听朱运澜高声呼喝,习老大嘿嘿笑道:“放心吧,这小子马上就会死在我兄弟的手下了!哈哈,哈哈,太痛快了,我老头子很久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没错姓孟的小子,我兄弟俩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你可别死得太快,那样我兄弟俩可是不够尽兴!”
习老二也跟着狂笑不止。
却不料在他两人狂笑声中,看起来已被两人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孟浩,竟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两个老头子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你以为你们真服用了延寿丹么?我可从没听说延寿丹还能令服用者功力暴涨的!你们两个老头子明明服用了暴血丹,虽然短时间之内浑身功力可增长一倍,但对精元损伤极其严重!这一仗打完,你两个不死也要废掉一半的功夫!可笑你两个上了大当不自知,真正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俩蠢货!”
“你他妈的说什么?”
习老大厉声尖叫,“你居然敢骂我们蠢货,我老头子今天不要了你的小命,就对不起我兄弟俩的威名了!”
“没错大哥,这小子嘴太贱了,索性打得他没力气开口,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张狂!”
原来那暴血丹,不止是会压榨人体精元,使人短时间内功力暴增一倍,事后却会付出至少废掉一半功夫的代价。
而且在药力发作的期间,会扰乱人的正常思维,使人嗜血好战,陷入几近疯狂的攻击状态。
所以孟浩明明是在提醒这两个傻老头,可两个傻老头完全抓不住重点,在他们心中最在意的,仅仅是孟浩骂他们“蠢货”。
好可怜的俩老头!
可怜他兄弟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可惜老了老了太希望益寿延年。
再加上两个老家伙从未听说这世上还有“暴血丹”这样邪恶的丹药,以至于轻易上了朱运澜的大当。
到如今整个陷入半疯狂状态,孟浩越是提醒,他两人反而打得更是狂烈。
孟浩也知道这俩老头现如今脑筋根本不清醒,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不过他正好可以借助俩老头此时的状态,磨练一下他自身战斗技巧。
反正在跟这俩老头斗了这么久之后,他对俩老头的分进合击之术已经了然于心,短时间内虽然很难击败俩老头,但俩老头要想伤他,也已经绝无可能。
所以孟浩干脆不再言语,继续在俩老头的猛烈攻击之中,提升自个儿的战斗能力,同时激发自身的战斗潜力。
他是心无旁骛越打越顺手,朱运澜耳听他叫破“暴血丹”的名头,却禁不住暗暗心惊。
要知道暴血丹乃是神药谷不传之秘,就连神药谷内部,也只有几位长老知晓,并且也只有这几位长老能够炼制。
却没想到孟浩居然一口叫破,到底这姓孟的小子是何来历,为什么他能知道神药谷的不传之秘?
难道这两年教会他如此功夫的那个高人,当真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师姐,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暴血丹的?难道也是教他功夫的那个人告诉他的?”
朱运澜忍不住小着声音颤声一问,心中居然有着强烈的寒意,而且这寒意,又滋生出了浓浓的后悔。
后悔当初就不该趟浑水灭了孟家,如今倒好,引得这姓孟的小子短短两年时间,居然练成了一身可怕的功夫。
关键是教他功夫的那个人,只怕是整个神药谷,也未必能够招惹得起。
然事已至此,却如何收手?
她能想到这些,鞠长老又怎会想不到?
可如今骑虎难下,鞠长老只能阴沉着脸想了又想,方小声问道:“你们朱家跟这姓孟的,当真就是不死不休么?”
“恐怕是的!”
朱运澜禁不住哭丧着老脸,“毒死姓孟的老爸的慢性毒药,就是我给配置的,姓孟的……绝不可能放我活命!”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鞠长老说,眼中闪现出一抹阴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