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路灯的照射下,片片的雪花从夜空中飘下。
秦凡看着陶绢正指挥服务员支着防雨棚,来就餐的客人也帮忙支着棚。
下午接到老妈像天塌下来的电话,老妈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把秦爸瞒着她的事说了一通,说那老不死的自从昨天回去,不声不响地就去单位把内退的字给签了。
秦凡好言好语劝了老妈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劝说想通,心里却给老爸竖起大姆指,跟后给父亲去了电话,只是说他没有跟老妈通好气就擅自作主。
秦爸在电话里的语气好似多年的怨气出了,给秦凡的感觉好像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另外他也没听从自己的意见,并没有在原单位的周围租门面,而是在离汽车站不远的梅山路找了三间门面。
事后秦凡又知道单位领导是准备秦爸大闹特闹的,可是没想到这最后却是他很爽快地签了字,让领导们猜疑了半天。
秦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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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要不要把那些人赶走?”陶绢走到秦凡的面前说道。
秦凡顺着她的手指,看到红棚中,十来号人在围着一位年轻人吵闹,弄得来就餐的客人躲得远远的。
“他们也不点东西,就霸着三、四张桌子,这影响我们生意哎。”陶绢有些生气地说道。
秦凡现在让她把两个店都管起来,白天在校园店培训新的员工,晚上又到新店。
秦凡认出那些人是给鲁冲他们装修的工人师傅,被围的人是他们的包工头,听他们吵闹的话来猜测,应该是那个年轻的包工头没有拿到装修款,又没有钱给装修工人,所以急于拿到工钱的师傅们逼着他掏钱。
看此情形,秦凡想起自己前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母亲去世后没几天的事,那时自己跳楼的心都有了......
“你们在这样逼我,我就去跳楼去,你们逼死我你们就一分钱也拿不到......”年轻人被逼得没法大吼道。
工人师傅气势一馁,忙安慰他,不要走极端。
秦凡喊住陶绢,吩咐她道:“去厨房,让聂师傅给他们每人下一碗鸡蛋肉丝面。”
“秦少,这......”
“让你去你就去!”
当陶绢带着服务员端着面放到他们面前时,工人们以为是那位年轻人点给他们的,一个个毫不客气稀里哗啦地吃起来,年轻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起来向秦凡看来。
秦凡作了一个让他坐下先安心吃面的手势,年轻人认识秦凡,在工地上曾因装修细节上和秦凡沟通过。
等年轻人和工人师傅们吃完面后,年轻人想付面钱时,却没见到秦凡,看到他手上皱皱巴巴的几块钱,陶娟告诉他:这面,是秦少请他们的,然后让他们到别的地方去解决问题去!
秦凡的同情心也只能到这一步,以后像他们这样的三角债是太多了,同情不过来......
雪已积了半脚面,踩着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勾起前世的往事,秦凡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生活在这时代,仍旧摆脱不了这些不好的现象,虽然自己重生一回能避开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来来往往的学生三三二二向学校的食堂走去,也不知是哪个系在那里举办迎新年舞会,秦凡早已对这些充满荷尔蒙的舞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转到宿舍里,宿舍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那几个人都到了去浪了,隔壁寝室里到是热闹非常。
听到秦凡的寝室有响动,隔壁的赵杰探出头,见是秦凡便笑道:“凡子,你今天到是难得回宿舍,只是不巧的很,他们好像都跑去跳舞去了。”
秦凡冲他摆摆手,赵杰反而误会了他的意思,推开门走到秦凡的面前,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从秦凡的手里抢过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支,点着道:“还是你的烟抽着香。”
“你好像从来没抽过自己的烟吧?”秦凡讥笑道,心里却一直弄不清看起来老实过头的赵杰,在单位里混的如鱼得水。
“等下个月发工资,我请大家吃饭。”赵杰挺直了腰板承诺道。
“怎么毕业后真想到这家公司上班?”秦凡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等学校分配也不知道分到什么单位,像我们这样也就是在单位打打杂,学的东西压根就用不上,你没听他们说,现在好的单位,没有关系想都不用想进去。”赵杰心有不甘地说道。
“现在好一点的单位是不好进,不过你实习的单位虽说是街道集体单位,我听说待遇还不错。”秦凡劝慰道。
“我也想通了,先找个单位把户口落在这里,干得开心就多干几年,不如意老子就辞职不干了,这年头又饿不死人!”赵杰豪气地说道。
秦凡点点头,像他们这届除了被分配到事业单位,还有可能分到福利房,分配到企业单位,那什么房子想都不用想。不过如果是效益好的单位还能有机会凑钱买一套集资房。
“唉,还是工资太低,一个月也就一百块钱左右,勉勉强强吃饱饭,想交个女朋友都难啊。”想想每月拿到的工资,赵杰又泄气道。
秦凡又递上一支烟笑骂道:“你还在乎那一点工资?在外面接一张效果图画画也比你的工资要高,一个月画个三四张不就有一千多元吗?你还愁什么?你小子就哭穷,连我还瞒!”
“嘿嘿,我这设计费不是没拿到吗,拿到手后,我第一个请你,毕竟这三年经常吃你的了。”赵杰憨厚地笑着。
秦凡知道这小子也是看中在那单位能接到私活,才对学校以后分配不那么的上心,这世道能挣到钱,管它什么公的私的!
看他又想伸手,秦凡把手里的大半盒烟直接塞到他手里,仍旧笑骂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抽上你买的烟!”
“快了快了。”赵杰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
“凡子哥,你可真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