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说可以就可以!
“诚挚的口头邀请”,依然是“口头”,至于是否要落实,主动权掌握在江森自己手里,所以在这一点上,还是得看胡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哪怕就目前的整体局势而言,江森实际上才是求助的一方。
只不过看胡震刚走出酒店不到十分钟就主动打来电话的表现,他们现在显然是已经开始建立起起了互相需要的合作关系。显然刚才江森给出的筹码,是完全踩在了胡震的心尖上、骨髓里、灵魂深处,踩得胡震何止是舒服,那简直是叫他差点嗷嗷叫出来。
副院长……
追名逐利的老专家,果然最是抵不住这些行政头衔的诱惑。
那么明天如果胡震有动作的话,自己现在也就得先准备好一些“回礼”了。毕竟良好的合作关系,总是始于需求、成于交易、陷于分赃。江森搂着安安往电梯间走,等电梯的同时,一边给叶培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一下《东瓯日报》的潘达海,谈一下专访沪旦名医的事情。叶培在电话那头嗯嗯应着,把江森提的几个要点记录下来,一通电话打完,电梯也下来了。江森把手机放进口袋,问安安道:“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带宾宾过来复诊。”安安环抱着江森的腰,靠在他怀里的那股劲儿很是腻歪,仰头看着江森,眼里扑闪扑闪的,“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我明明心里那么想你……”
“这土味情话……”
“真的嘛!”安安抱着江森扭来扭去。
扭得同在一部电梯里的两个年轻人,又不好意思看,又忍不住一直看。
电梯中间停了两次。几个坐电梯的两个年轻人,愣是装死不出,直到看着江森和安安在22楼出门,两个人进了房间,才赶紧拿出手机,八卦得不行地跟朋友让让起来,“我草!我看到江森和他女朋友去开房了!那女的长得超正点!……”
另一边,江森和安安进了房间,被关在房内笼子里的宾宾,就转着圈地闹腾起来。
后腿猛踢笼子,示意安安把它放出去。
这时江森手机又响,他放开安安,走到窗户边,接起了电话。电话是潘达海打来的,跟江森又结结实实聊了十几分钟,两个人确定了一下意向,潘达海那边自然千万个愿意过来做这个专题访问,江森+援非宫廷御医+二二制药申医实验室+部委关注重点扶贫项目,光是这个要素组合,就够他把今年的报社任务给完成了。说不定到年底还能拿个奖。
想想这都才过完年吧?江总果然是他命中贵人!
“好,好,那等这几天,我看看胡教授那边的安排。”
江森总算和潘达海聊完,再转过头来,就看到宾宾正躲在他的脚下求RUA,卫生间里,有喷洒的水声传出,安安已经去洗澡了。
“哎呀,小伙子,你这个体格不行啊。”江森把兔子抱起来,坐到沙发上,放到腿上摸。
宾宾微微哆嗦着,看样子确实是病得有点厉害。
江森略有点那么点心疼,算算日子,这小家伙从出生那天被他捡回来到现在,一转眼,都两年多了。按一般兔子的生命进程,它本该都快当上爷爷,然而……
生存还是生育,这是一个问题!
对于没选择的小动物来说,能以付出两颗蛋蛋的代价就换来无忧无虑的生活,也算是可以接受的吧?只是江森没想到,一路战胜那么多兄弟姐妹活到今天的宾宾,身体居然又不行了。
都怪安大海这个老……算了,算了,还是不骂了。
哗啦一声,安安裹了条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问道:“森森,你洗吗?”
“洗吧,洗洗更健康……”
既然都上楼了,今晚森哥就没想要保存体力。他把宾宾放回笼子里,又把房间里的暖气打开,开到27度,希望能让不住打寒战的兔子稍微舒服些,接着就当着安安的面,脱光身上的遮挡物,光着屁股进了浴室。把安安馋得两眼冒光,也不知道是谁在睡谁。
浴室里的花洒,喷出强劲的热水。
江森一边洗澡,脑子里又不自觉地转起来。
今天是周二,郭刚明天和胡震见面后,肯定还要对文章本身做点技术性的调整,毕竟是跨专业的两个研究思路和方向,两篇文章要结合好,多少总得花点时间。
等最终发表的文章终稿弄出来,最快估计也得个把星期后了。
再说郭刚那边,目前好像也还有几个数据没做出来。而他昨天给郭刚提的要求,就是最好每一个数据,都是通过自己的实验得到,能不引用王永胜那篇文章的数据,就尽可能一个都别用,尽量跟王永胜保持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关系。
这样的话,恐怕个把星期还不够,怕是得半个月了。
差不多……也就是接近王永胜那个学术研讨会的召开时间。然后四月份之前,如果胡震真能对像他刚才在饭桌上吹嘘的那样,能对文章的发表一言而决,郭刚的这篇文章,刚好也就能赶在王永胜拿到学术话语权的那个时间点发布。
那样一来,只要文章的质量够硬,到时候不管再出什么变数,自己手里都相当于已经拿住了一个决胜的筹码,根本什么都不带怕的。
而反过来讲,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胡震并没有完全尽力,导致郭刚的文章半死不活的话,那他接下来,好像最佳的选择,也就只有跟周志坚妥协了。妥协的关键,就是要让学术成果的归属权归二二实验室所有,持股比例的话,他可以稍微退让。
另外后续找张凯给胡震做进一步宣传的想法,也就可以直接打住。
话说张凯这位位高权重的超级大佬,江森一直就不太想去打扰人家。也就是上个月被那阵妖风似的兴奋剂舆论压力逼得没办法了,他和张凯都希望这阵风都赶紧过去,所以才碰了个面。
但处理危机可以合作,可单方面的要帮忙,那就不太好了。
如果自己无法给别人提供好处,江森是不会向他人寻求助力的。
而他现在,又能帮到张凯什么呢?
没有。
不给人家添麻烦就不错了……
哗啦~
卫生间的门一开,江森浑身冒着热气,光着从里面走出来。安安等得有点着急,拉着被子,蜷缩着坐在床头,眼神激动地看着江森棱角分明的肌肉,“森森,你今天洗得好慢啊。”
“因为体积大。”江森走到安安跟前,把被子一掀。
不想那么多了,先干正事。
这天晚上,江森比昨天又晚更睡了一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精神略有点疲惫,可还是马上就振作起来。只不过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老苗和冯援朝的脸色都有点不高兴。结果还是让安安偷吃到了!
那个蠢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身负五块奥运金牌重任的国之重器,是能被这么没完没了地拿去消耗的?
但一边吐槽,一边又没办法。
谁让江森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呢……
但凡是个心理正常的女孩子,谁能忍得了不碰江森一下?就森之队里的那些个未婚女性成员,哪个不是整天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江森,老苗看破不说破罢了。
周三的一整个早上很快过去,因为体育课还没选课——就算选课了,目前已经被学校允许体育课免修的江森也不用去,所以后面两节课的时间,江森就被老苗拉去了二号操场加练。练到十一点左右,又被冯援朝带去篮球馆拍皮球。两个人完全不顾森哥昨晚上的辛苦。
等中午午饭过后,江森难得有半个来小时的午休时间,胡震就打来了电话,说郭刚的那篇文章他早上看过,非常牛逼,他已经跟期刊编辑部那边打好招呼,版面都定下来了。
“《中华传统医学杂志》,国内最顶尖的中医临床学术期刊了,我每年自己手里也就一个额度,本来是要留给我博士生的……”胡震很明确地向江森表示了自己的付出。
江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吹牛逼还是说真的,总之文章还没登出来,那就都是空口白话,但即便这样,该有的表示他也不能少,马上就说自己昨晚上已经联系了《东瓯日报》的社会版主编潘老师,“潘老师说很有兴趣,我把您的手机号码给他了,他说这个星期之内,应该就会联系您。到时候可能需要您抽点时间,先做一下人物访谈什么的。
不过也有可能会在下个星期来,下星期一,我那个实验室不是挂牌嘛,我已经让我助理去做聘书了,想聘请您当我们这个实验室的首席顾问。这样接下来我请您进我们公司的董事会,也比较名正言顺,您下周一下午,应该有时间的吧……”
“有,有,这我必须得去啊!”胡震笑哈哈道。
等这通电话打完,江森放下手机,看看时间,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稍微眯了一会儿,就被宋大江喊醒,带上袁杰和二兵哥哥,朝上课的教室走去。下午是连续三节《药用植物学》,授课老师,很巧,正是我校优秀海龟青年讲师,郭刚……
……
“森哥,我怎么觉得这个老师,看你的眼神好……”
“淫荡是吗?”
下午三节课后,武晓松又锲而不舍地飘过来,看样子是非从江森这里拉到赞助不可。而且经过前两天的磨练,今天的他,状态越发老练了。没有一开口就提钱,而是先跟江森聊闲篇。
郭刚的讲课水平,客观讲很不咋滴。
江森也不知道他是受坐在台下的自己的影响——就跟一些业务能力不错,但见到老板就紧张所以容易发挥失常的老板一样,还是他本身就不太会讲课。但江森希望最好是后者,跪求他的科研能力,千万别像讲课水平一样拉胯,不然这把可就真是买到垃圾股了。
三节课上完后,郭刚也没过来和江森有什么表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教室。
“是啊,你们认识吗?”武晓松追着江森,问个不停。
袁杰又不可能真的一巴掌把森哥的同学甩飞,江森只能无奈问武晓松道:“晓松,你们到底什么项目啊,这么缺钱我建议可以拿叶老师明年的工资当抵押,去银行贷点款。或者我认识一个专业放高利贷,已经金盆洗手的,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森哥,别这样嘛,我们一群穷逼,吃饭都不敢多打两个菜的,哪儿付得起利息啊。”武晓松苦苦哀求,“我们这个项目真的很有搞头的,大学生创业中心都给我们评3A,前途大大的有啊!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启动资金……”
“哦?又是大学生花式烧钱大赛?”江森稍微脚步一慢,“具体怎么烧啊?”
“啊……”武晓松一愣,随即忙欣喜大喊,“主要就是,要解决全校同学半夜十一点后,肚子饿了该怎么办的一个创意……”
江森微微眯起了眼,“你特么不会是想说……做外卖?”
“江总圣明啊!”武晓松激动高喊,“但我们做的不是一般的外卖,我们打算把申医整个校区做成一个二十四小时外卖配送服务区,搭建一个网络系统……”
武晓松肢体动作夸张地巴拉巴拉。
正说得口沫横飞,陶润吉冷不丁跟上一句,“搞个附近小店的电话簿不就解决了吗?干嘛还要弄个网站?这不脱裤子放屁吗?”
武晓松突然原地愣住。
“哈哈哈哈……”四周围的袁杰他们,爆发出一阵狂笑。
武晓松被这群大老粗们丧心病狂的笑声,笑得满脸通红。
可忽然,江森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你这个项目,我投了。”
“啊?”四周的笑声,戛然而止。
宋大江、陶润吉、叶培、老苗,一大群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江森。武晓松却仿佛在粪坑里抓到一条绳子,表情都抽搐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森哥,你不骗我……”
“嗯,我投两万,我要你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以吗?”江森认真问武晓松。
武晓松却不由犹豫了,“百分之五十?太多了吧,那……那我得问问。”
“问个瘠薄,我投的钱,我说可以就可以!”
武晓松:“……”
森之队全员:“……”
与此同时,另一边学校四号楼一楼的实验室里,正埋头盯着仪器的郭刚丝毫没有发现,王永胜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老王盯着他看了半天,很明白郭刚正在做什么,冷不丁跟鬼似的,身子往前一探,小声问了句,“你怎么还在做这个数据?”
“啊?”正全神贯注的郭刚,被王永胜吓了一跳。
两人互相对视,郭刚莫名有种做贼的感觉,说不出话来。
王永胜皱眉问道:“你是打算找别人给你发文章了?”
“我……”郭刚结巴着,满头虚汗,“我总得发的吧?”
王永胜看着郭刚,却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你这个课题,我终止了。”
“王老师,你不能……”
“我怎么不能?我是你这个课题的课题组长!我说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