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多大?
就竟然自己创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书体?
而且还精通篆、草、楷、隶四种书体?
这,已经足够开宗立派、受万人敬仰了!
尤其是他那独特的字体,完全可以流传百世,为后人所学习、模仿!
“唉,这就是所谓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吧。”郑老苦笑道。
谢元抬头看了一眼对岸的陈铭,才怅然反问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可比他高的山,在哪?”
郑老一愣。
随后双眼中就出现了些许的茫然。
比陈铭还高的山?
“但愿没有吧。”郑老苦笑道,一个陈铭就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要是在出现一个比陈铭还高的山,那真的会压得人喘不过气的。
这时候,陈铭已经被搀扶到了老爷子那边。
他得了头筹,自然要帮老爷子誊写那本脆化严重的古籍,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郑老他们一看,也都跟着过来了。
..........
一群人,围着一个石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一本泛黄的古书。
“小铭,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老爷子也在旁边,见陈铭那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老爷子关心的说道。
“没、没事。”陈某人揉了揉头,本来他没有这么困的,但是那一杯二锅头直接给他干迷糊了。
不过他也知道今天是老爷子大寿的日子,他说什么也不能提前离席。
他只能强打着精神,陈铭睁开眼看了看桌上这本古籍。
嗯?
看着书皮上的名字,陈铭咋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呢?
《吴亭集》?
莫非..........
看见这个名字,陈某人都精神了三分。
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古书,的确是脆化的严重,有的书页都已经开裂了。
粗略的看了下,陈铭发现这本《吴亭集》和前世的并不一样,虽然两者都是诗词集,但是里面的内容差距很大。
不过有意思的是,从这些诗词中,陈铭发现本《吴亭集》也是东晋的一群文人在三月初三那天在会稽山一个叫吴亭的地方集会之后的作品。
怪不得今天会举行这什么“曲水流觞”的形式活动,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本《吴亭集》。
看了看这本《吴亭集》,也就三十多首诗词,誊写一遍任务量也不大。
桌上有剪裁好的宣纸,陈铭提笔就开始了。
旁边的一群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陈铭。
很快,也就一个小时,陈铭就誊写好了。
四周之人,无不赞叹。
陈铭的字,的确很美!
他用的是行楷,一笔一划,宛若游龙,看着都让人舒服。
“好!好!”
老爷子大笑着连说了两个“好”,“小铭这字,足矣开宗立派!”
“是是,小伙子这字写得的确传神!”
“年纪轻轻,后生可畏啊!”
“陈教授不愧是天人也!”
“下笔如飞凤,运笔若游龙啊!恭喜老太爷得一本精品诗集啊!”
“有了陈教授的誊写,这颗不仅仅是一本诗集了啊,这已经是书帖了!”
“无价之宝啊!”
老爷子说完,旁边的宾客们,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知道不知道陈铭的,纷纷对他夸耀不停。
这时候,那边的晏天突然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冲老爷子说道:“爷爷,孙儿还为爷爷准备一件贺寿礼,请爷爷过目!”
说着,双手托着一卷宣纸,就递到了老爷子面前。
“好好,爷爷看看。”
老爷子笑呵呵的接过来,也没就顾着自己看,而是摊开了,方便大家都能看见。
宣纸上,大家都抬眼看去。
《吴亭集序》!
这是大家第一眼就看见的四个大字!
大家都一愣。
尤其是陈铭,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吴亭集序》就TM太开玩笑了吧?
咋可能啊!
这不可能啊!
这绝逼不可能啊!
连王羲之都没有,你TM能有《吴亭集序》?
这谁写的啊!
陈铭心里风起云涌了,不过,当他在看下去的时候,心情就又平复了。
这个《吴亭集序》,和他那个世界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内容上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
晏天道:“这是孙儿前几日邀请了十几位文化界的学者,一起研究出来的一篇书序,是根据爷爷的《吴亭集》里的内容一点点推写的,还希望爷爷喜欢。”
众人听完,也没人问到底是怎么推写的,而是齐刷刷的一顿夸赞。
“晏天真是孝顺啊!”
“有心了!”
“这书序写的也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十几位文学界的学者?这也是大手笔了!”
听着众人的夸赞,晏离他们几个那是满头的黑线啊。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一个个的看起来那么孝顺,你这把我们放在哪?
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们赢了!
晏天这么做,外人看起来可能真的是孝顺。但是,了解晏天的人都知道,这TM就是为了凸显晏奇他们的不孝顺啊!
晏天低着头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你们就算赢了那又怎么样!
“姐夫,还请劳烦你在写几个字了,把这书序也誊写一遍吧。”晏天笑呵呵的对陈铭说道:“这篇书序,配上姐夫的书法,那才是相得益彰啊。”
“对对对!陈教授大才,挥毫成篇,也再让我们长长见识!”
“是啊,这《吴亭集》无序,也是遗憾的很。”
“陈教授要是能在誊写一遍书序,那也不失完美啊!”
晏天那边,许多小辈也都起哄,“就凭他的功底,不写出一片光耀古今的名篇,那都是对爷爷的不尊重!”
陈某人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呢,听见晏天的话,陈铭想都没想,直接撇嘴不屑道:“我什么垃圾都写?不写。”
让他誊写这个什么《吴亭集序》?
开玩笑呢?
这是什么垃圾?
就这也敢叫《吴亭集序》?
谁给你的自信啊!
而且,这还是晏天送的!
要是晏奇送的陈铭也就勉为其难的写了,可是你TM的晏天想用老子借花献佛,那就往后靠靠吧!
不写!
陈铭一说完,众人都愣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垃圾?
陈铭说这篇书序是垃圾?
顿时,晏家老二直接阴沉着脸道:“陈铭!你别以为自己有点才华,就能目空一切了,这篇书序可是华夏诗词研究所的副所长亲自牵头的作品,你敢说是垃圾?”
“华夏诗词研究所的副所长?呵呵。”陈铭笑了。
“你给他打电话问问,就说我陈铭说他写的这东西是垃圾,你问问他同意么?”
可能是喝多了吧,陈铭这话说的当真是太过盛气凌人了。
就连秦院长都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的确,陈铭有资格说这话,但是他真这么说,文化界的人谁听了都不会好受的。
“你、你!”晏家老二气的直跺脚,但是硬生生的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刚才突然想起来,这个王八蛋在文学界的地位,比书法界要高的多了啊!
没准他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个副所长也许还真一个屁都不敢放!
操!
真他娘憋屈啊!
晏家老二脸色都绿了!
“行!你说我这是垃圾,那你写个流传千古的名篇来!”晏家老二咬着牙说道。
你不说我这个是垃圾么?
行!
你牛逼!
你行你到是写啊!
晏家老二觉得,陈铭绝逼写不出来!
他连《吴亭集》才是今天才见到的,只誊写了一遍就能写书序?
“就是啊!你厉害你写啊!”
“我看你能写出个什么来。”
“呵呵,别到时候连垃圾都不如。”
晏家老二的那些朋友们,一个个也都冷笑着。
“说这个是垃圾,它就是垃圾。”
“这种东西就是
佳作了?”
“呵,真是没见过世面。”
“今儿爷爷大寿,我高兴,就让你们看看眼,长长见识,免得以后出去给李家丢人现眼!”说完,他转头对老爷子道:“爷爷,来的时候遇上了点麻烦,礼物也没了。”
“今儿您老大寿,小辈就写点东西送您做礼物了,希望您喜欢。”陈铭虽然满嘴的酒气,但是态度却很是恭敬。
老爷子没有因为他们的争执而不高兴,反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行,我也想看看咱们家小铭能给老头儿我送什么礼物。”
“姐夫,你不是真要现场写书序吧?”晏离担心的说道。
“我说了,让他们长长见识。”陈铭迷迷糊糊的说道。
“姐夫,这书序可..........”
晏奇见状还要说什么,却被叶玲一下子给拉了回来。
“你就瞧好吧,姐夫在文化领域,就从来没输过。他说能写,那就一定能写!”小姨子对陈铭那是信心满满啊,她可是亲眼见过陈铭大发神威的。
和姐夫在文化上叫板?
你不是闲的没事干嘛!
这时候,有侍者将原本桌上的古籍、抄本全部收了下去,又铺上了一张新的宣纸。
陈铭摸了摸这张纸,又看了看刚才自己用的笔,皱眉道:“此等货色,不配我的诗序!”
“换纸、换笔、换墨!”陈某人豪气万千,仿佛眼中悬挂着星河,气冲斗牛。
“换!”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冲侍者道:“取我的珍品来!”
很快,四位侍者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就过来了。
一杆黄色的笔,一碟金色的墨,一张宛如腾烟的奇纸,一块洁白雕云的砚台。
陈铭的那双迷离醉眼,顿时一亮,“好宝贝!”
陈铭亲自铺开离烟般的纸,亲自磨好那金色的墨,握着那杆黄色的鼠毛笔,众人此时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陈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陈铭的身上。
陈铭抬手让毛笔舔了舔金墨,落笔。
吴亭集序!
这是陈铭写在开头的四个大字!
行书!
在场的众多书法家一下就来了精神,陈铭这次竟然用的是行书!
这是之前唯一没有见陈铭用过的书体,没想到在这却出现了。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吴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第一行开始落字了,陈铭写下一个字,老爷子就亲自读出一个字,方便外面看不清楚的人也能听见。
“永和九年?那是啥时候?”
“这《吴亭集》是那时候的完成的么?”
“修禊事也?这句话什么意思?”
很多人指指点点的说着。
陈铭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刚才他誊写的时候已经大致浏览了这本《吴亭集》的内容,虽然集会的人都变了,写的诗词也变了,但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却全都没有改变。
所以,他没有一点的犹豫,笔锋坚定,完全不需要构思。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晏家老二皱了皱眉,陈铭目前写的这些东西,和他手里的这篇书序开篇差不多,都是记叙当时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绝世精品?”
“呵呵,这就是换了个说法,有什么优异的地方?”
“浪得虚名!”
许多晏家的小辈纷纷嘲弄道,不仅是晏家的这些小辈,甚至许多宾客也都神色轻藐,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在场的人,除了这群书法大家心神狂震之外,其余人都相当的不屑。
他们不懂,可这些书法家却看出了一丝的端倪,不是文学上的!
而是书法上的!
不过这篇文章写得怎么样,可就这一手行书,直接让在场的书法家们懵逼了!
不过,陈铭对这些理都不理一下,继续写道。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