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刚到酒吧门口,就看到里面有人朝他们招手,两人径直走了进去,只看到里面空落落的,除了刚才招手的那个人,就只有一个调酒师在。
罗松带着小敏来到那人面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
这个人看起来年龄不算大,穿着很潮流,左耳上戴着一个蓝色的耳钉,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使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白了,罗松突然警觉起来,这个人,似乎在哪见过。
小敏也是,只见她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面前那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当初去店里买蛋糕很凶的那两人中的一个。
刘雨平看着他俩惊呆的样子,微微一笑说:“肖敏是吧,我是刘雨平,怎么相亲还带个男伴来,是什么意思呢?”
小敏总算回过神来,她也不敢确认这人是不是当时那个凶巴巴家伙,见对方如此说,也只好心平气和的说:“我妈说要在酒吧见面,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当然害怕,所以叫个朋友过来,我觉得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罗松也不去理会刘雨平,他只是看了看小敏说:“小敏,今天是你和他相亲,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跟他聊聊,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你不想聊,我们立马走人。”
“哟,这位兄弟好气性,我看这亲咱们也不相了,这肖敏刚好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咱们这相见也是缘份,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如何?”刘雨平说着朝吧台举了一下手,杨苏立马会意,端上几杯酒就送了过来。
罗松这才看到这个杨苏,更确信自己没有记错,没想到会这么巧,小敏的相亲对象居然会是他们中的一个,这刘雨平现在看起来虽然没有那天那么凶,可他看起来也绝不是好相处的人,小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会吃亏的,幸好这刘雨平自己也说对小敏不感兴趣,否则他还得想办法把这次的相亲搞砸才行。
杨苏放下酒后,便回到了吧台,这时候,他还不想正面跟罗松和小敏接触,反正小刘可以应付得了,他也不用急于一时。
“肖敏妹妹,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逼来相亲的,今天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是不情不愿来的,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想你也一样,这位,应该就是你喜欢的人吧?”刘雨平直白的说词到让罗松有点尴尬,毕竟自己是个已婚人士,被别人这么一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和罗松哥哥什么事也没有,他早就结婚有孩子了,因为我们是同乡,又在一个地方上班,让他陪我来主要是因为他是我信任的人,你可别随便乱去说这些话啊。”小敏手不停的搓着衣角,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
“即是这样,那可能是我看走了眼吧,你的罗松哥哥还真是好人一个啊,放着自己老婆不陪,居然有心情陪同事相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罗松本就有些心虚,听刘雨平这么一说,脸刷的就红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小敏来相亲,怎么感觉事事都像是奔着自己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松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在惦记别人的时候,也好好想想你身边人,她也许也会被别人惦记着呢?”刘雨平冷笑了一声说。
“这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别以为我想不起来,你们那天在我店里撒野,我可还记着呢,今天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罗松拍着桌子,气势汹汹地看着刘雨平说。
刘雨平哈哈一笑:“罗松果然记忆力好,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送去做检测的那东西?”
罗松心里一惊,这件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一直是石沉大海般悄无声息的,今天怎么突然从这人嘴里说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他收了收神,坦然地说:“当然记得,不过时过境迁,那东西结果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没想到,有人收了钱不办事,到现在消息反而到了不相干的人手中,看来,你是清源的人?”
这下轮到刘雨平吃惊了,他没想到这个罗松居然知道幕后会是清源,要知道这些年清源可是消声匿迹,从事的都是幕后的工作,要打听到清源的消息,也不容易的。他愣了一会,倒也不隐瞒:“没错,我和清源是有些关联,怎么,你也知道这个组织?”
“知道一点吧,不过你是什么组织这不是我关心的,既然你提起那个检测的事,是不是打算告诉我结果?说吧,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罗松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刘雨平见状,也端起酒杯小酌一口说:“你不是说已经不重要了吗,为何还问?”
罗松冷哼了一声:“我想你在这个时候提起来,绝对也不是想藏着这个结果吧?说不定连这场相亲都是有预谋的,你们把我引来,不就是为了那个检测的事吗?”
肖敏在一旁一愣一愣的,今天不是她来相亲的吗?怎么好像这事跟她自己完全没关系似的,这两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谁要做检测?
她不禁皱着眉看着罗松问:“罗松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不是来相亲的吗?”
罗松轻轻握了握小敏的手,温和地说:“小敏,要不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战争,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小敏一把甩开罗松的手,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她带着轻微的哭腔说:“我不回去,明明是叫我来相亲,怎么可能跟我无关,你们谈你们的,我要在这里听着。”
罗松也知道,这时候让小敏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笑了笑说:“好吧,你就算在此也无妨,反正事情都到了清源,自是要有个了结的。”然后他看着刘雨平:“说吧,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刘雨平也很爽快,直接喝了一大口酒:“我们了解过,你妻子在年前生下一个儿子,从时间上推算,怀孕的时间很好得知,而你送来检测的样本,刚好是在你妻子怀孕期间,可是那个样本却没有怀孕的迹象,所以,那不会是你妻子的,那会是谁的?”
罗松大惑不解,那血液明明是自己从苏杨手上抽出来的,而且当时苏杨醒来后,三叔就说她已怀孕,可这检测结果却说没有怀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总不能突然间有身孕吧,联想到当时三叔给苏杨把脉时的异样,罗松心里就一直在打鼓,为什么苏杨能在一瞬间就查出来喜脉的?
虽说这孩子是来的有点快,可好歹也是怀胎而来,只是早产了几个月而已,可加上苏杨生产时死而复活的情景,就显得很诡异。
他喃喃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苏杨,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刘雨平一听就明白了,那个血液样本果然是苏杨的,看来,杨少最近有事可做了。
苏杨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手稿全部看完,每次看到动情处,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流泪,为千千的遭遇感到悲哀。
她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红眼睛的千千是怎么一天天熬下来的,要换作是苏杨自己,以她冲动的性格,估计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后果,会选择跟那些人同归于尽。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这红眼睛到底是一种病还是什么呢,苏杨也讲不出合理的解释。她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去联想千千,可又无法把自己的境遇和她分开,更不知道故事中的千千选择离开后,是否也可以有另一个世界收留她,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多多少苏杨是能体会她那种迷茫,那种无奈的。
就像现在的苏杨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活着是有目的还是没目的,她的使命到底是什么?爷爷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可爷爷也说,人的命早就写好了,逃也逃不了。
那她苏杨的命,是怎么写的呢?
她的过去就像一场梦一样,它无缘无故的跑进了她的生活,又无缘无故的再也梦不到了。苏杨很想分清楚梦与现实,可她根本无法分清,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偶人,可木偶人又仅仅只是一个梦,一个说出来谁也不会当真的梦。
可说她是一个正常人,但那些梦又那么真实,而且很多事也是在梦里实现的,这不可能是无稽之谈。
又或许,这个世界还存在过其他木偶人,而写这本手稿的那个人,也是其中之一?她记录的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亦或者她有这样的亲人或朋友?如果这样的话,那千千很有可能就是真实存在的,如她一般,只是暂时无从考证了。
苏杨想起那个老奶奶的女儿留下的遗言,那也是个红眼睛的女孩,她是说自己放火自焚是变回了一棵树,而现在又是一个名叫千千的女孩,也是红眼睛,最终下落不明,难道这些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