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个男人的审判(终)
“你知道的你没有选择。”
“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选,我能怎么选。”
认命一般的沈林,这会儿终于不再扬起他的头颅。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陈签的脸色重新露出笑容,“很简单,我要她一只手!”
手!
“对!一只手!我要她的右手。”
“为什么?”
沈林害怕了,她知道杨柔的右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被斩去右手就意味她在也不能用那把长枪了,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
“她一心想杀我,我就让她再也举不起长枪,嘿嘿,沈林我对你够好了的了,不但没要了她的命,我还给她留了一只手。换做是你,这种情况下,你会给你的死敌活路吗?”
说完话的陈签并不care沈林会有怎么样的反馈,与其说是不care,不如说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或者呢?不是说选择吗”
沈林固然是被这个能让的狠毒震到了,但他自认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要么要她一只手,要么我再砸一个人的脑袋。”
“这不公平!”
“那里不公平了?”陈签倒是觉得好笑。,“我砸了脑袋是我的事情,但死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荒谬!你砸完还能活吗?”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荒谬的,现在是卖方市场,你没有和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记住了,你要是不选的话和之前的后果如出一辙,现在我也给你半分钟考虑。”
陈签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已经将杨柔的右手拉扯到沈林面前的位置,并将断手の斧递给了沈林。
一样的道具不一样的选择,陈签越发自己超越了那个男人,显然在把弄人心的方面他自认为要强过他太多,一味的恐惧只能适得其反。
“沈林!”
杨柔一脸惨淡的看着沈林,这种表情反倒是让沈林更加畏惧且纠结了。
“我们不是敌人沈林,只要你砍掉你小女友的手证明我们是朋友的话,我会放过你们所有的人。但是你如果选择另一个选项的话,很抱歉那我只能再宰掉一个可怜虫,拜你所赐,而且你们必须为我们工作,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陈签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好似夺命的魔音。
“我发誓我们不会再犯的,我发誓,求求了,放过我们把,我发誓,我可以把找到物资装备都交给你们。”
“难道这些东西我不会自己拿吗?傻孩子,我要的是人不是你们的物资。”
“我知道了,求你了,我们都会为你工作的,放过我吧。”
沈林无法选择,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求饶一种想法。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我的朋友,你没有时间了,快做选择吧。”
沈林握着短斧的手颤抖连带着肩膀,直到举起!陈签用大手抚着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
沈林的话不知道是对陈签还说的,还是对那个伏在地上的女人说的,总之他说了,带着无比的内疚与懊悔。
“没事,没事的,没事的。”
沈林看着她的脸,同时好像看见了她的宽慰的话语,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既视感,连感官都发生的混乱。
“五!”
“四!”
“三!”
来不及了!他还在犹豫!
犹豫的成因在于衡量价值,当价值需要被衡量的时候,其本身的价值就已经缩水了。
抱歉!小柔!沈林在心里呐喊着。
“二!”
“抱歉!”
“一!”
啊!他高悬的手!闪着锐利的光的斧刃!缩小的瞳孔!
当着千钧一发之际,苍白的斧刃即将斩下,一切的一切都要来到转折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斧头被直直的斩了下去,彻底砍进了杨柔的皮肤里,那被扭曲的皮肤!扭曲的一切!恐怖而畸形!
而这一切都如实反馈在了沈林狰狞而震惊的脸上,那把斧头被扭曲了。
如同字面意思,被扭曲了,但这不是那种金属意义上的扭曲,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扭曲,来自于物质更深的层面上。当斧刃和肉体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这么缓慢,缓慢到让人窒息。从来都是越迟钝的钝刀越杀人心,越磨人灵魂。
“啊!”
回归现实世界的声音从杨柔的惨叫开始。
只不过这声惨叫逐渐从第四声转化到了第二声。
回归现实的第二步是陈签在沈林的脸上看到了两种神情,第一是错愕然后是阴沉的肃穆。
那把斧头宛如软塑胶一般的扭曲在沈林的前臂上,实际上呢?它就是塑料制品,是陈签在逛玩具店时斩获得战利品之一。
“哈哈哈,怎么了?”
陈签看着二人诧异的表情此时已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有意思吗?还是说你的把戏很好玩?”
沈林严肃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只是塑料的仿真斧而庆幸。
“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该庆幸吗?作为朋友你好像在责备我?”
陈签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就好像会有人会相信他一般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拿这把玩具斧头开得笑话和一个人的人命相等吗?”
“不不不,你错了,相不相等的答案不在你,而是在我。只要我认为是相等的那么这一切就是相等的,关键点就在于。”
在于陈签他个人认为天秤的两端有没有相等,一件事情的意义本身并不限于它本人,更多的部分在于它能发散出去的意义。
杨柔此刻被沈林抱在怀里,这一刻的情感实在是难以用文字去描述,可能可以但是太过繁琐不如当作诸位的家庭作业。当陈签想说的是,他想看到的事就是这个男人最后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个选择导致了杨柔被他抱在了怀里,而不是主动去靠近他。陈签所希望得到了裂缝不仅仅是两个空洞的对立面,它应该更有层次,更有丰富的对抗性,去一直存在于这个团体内。就像他从小到大一直做的事情一样,不要试着去解决难题,那只会让难题变得更糟。
于是乎,在这样的,宛如残存的人性弥留物的场景下,那个男人的审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