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纪安没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低头，看到坐他膝盖上的琪琪，小碗里，鱼汤泡饭只剩最后一口，小丫头在纠结要不要吃掉。
纪安：“诶？娄诗琪，不带你这样的，趁我不注意都快吃完了，最后一口我的，你别抢。
喂！不许抢，你好歹留给我一口啊~”
一听纪安要抢，刚还在犹豫的琪琪赶紧把饭粒刮到一起，一勺子舀起，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回头冲纪安得意甜笑。
有些事不需要多说，戚倚嘉脸上红晕褪去，抱过琪琪给她擦嘴。
舒静视线在纪安、打着饱嗝的琪琪、戚倚嘉之间转了一圈，有点看不明白。
纪安空出手，拿出手机打开论坛。
ID在水一方：“你好，我刚在新闻上看到了论坛帖子，帖子上说你那还可以代为调教宠物狗？
我有一条吉娃娃，具体问题说不清楚，我想明天上午带去老街动物园，请你帮忙看一下，可以吗？”
见已经有人盖楼，纪安回复完，马上更新帖子信息：“本周日加班，遛狗直播正常进行。
有兴趣的可以到老街动物园门口现场咨询。”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初次咨询免费。”
当晚，有了吴城电视台摇旗呐喊，纪安遛狗直播的新闻被人截取片段，首先在吴城范围内广为流传。
…………
周日，其他地方不上班，但动物园肯定开门。
一大早，纪安拖上外公冯建军，在动物园正门口搭了个小台子。
李婧也跟了过来，穿上一件衬衫制服，说要给纪安镇场子维持秩序。胖虎和欧弟趴在小台子边。
早上8点15，小台子搭建完成，但一直等到9点也不见人来。
外孙上了新闻，冯建军从昨晚开始就眉开眼笑。拿着账本坐在小台子前，老头悠闲翘着二郎腿，不时喝一口搪瓷杯里泡的茶。
李婧有些坐不住，说道：“纪安，怎么还没人来？我们都快等了一个小时了。”
纪安：“不急，会有人来的。”
他是真的不急，纪安预想当中的客户群体，现在应该还赖在床上睡大觉。
时间慢慢推移，临近10点左右，几个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牵着宠物狗路过动物园门口。
今天因为跟几个年轻人起了点不愉快，散场有点早。
其中有人认出纪安，便说起了昨晚新闻上的事。
“反正路过，走，我们去问问。新闻里的小伙子看起来蛮有本事的，那么大的狗都能训听话，正好让他帮看看我们的狗，我也有点问题想问问他。”
“这不太好吧。我们又没想去他那遛狗。”
“有什么不好的？只是问问，又不会跟我们收钱的咯。”
哪里有便宜可占，哪里就有大妈们无法阻挡的身影。
“小伙子，你就是昨天电视里的那个小伙子，对不对？”
冯建军笑眯眯抿了口茶，别看老头一言不发，他心里可高兴着呢。
见她们牵狗走来，纪安起身：“阿姨，你们是来咨询吗？”
一共三人，手上分别牵着西施、京巴和一只金毛。
金毛属于三大无攻击性犬类之一，对人很温顺，但是对狗就不一定了。
金毛跟身边的西施、京巴相熟，所以相安无事，可一见到趴在小台子边的胖虎和欧弟，立刻汪汪叫了起来。
胖虎是个暴脾气，但凡是条狗，它都要管一管。见有人……咳，有狗冲它骂街，小胖子咧了咧嘴，准备起身回骂。
纪安没回头，一手指伸过去，指向地上，胖虎舔了舔黑鼻子，重新趴下。
“噢哟，是有点本事的歪。”见状，其中一位大妈点赞。
冯建军翘起的二郎腿一下下动了起来，老头内心再平和，可终究脱不开人间烟火。
纪安上前道：“阿姨想咨询什么，狗狗有什么问题吗？”
胖乎乎的大妈指向还在吠叫的金毛：“喏，你看见了，我家东东特别聪明，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到陌生的狗就叫，训它都不听。”
“汪汪~汪汪汪~”金毛的叫声里并没有听出太强的攻击性。
看了眼它的情绪状态，纪安靠近。
这时“陈阿姨，你们在干什么啊？”街对面，同样刚散场回家的几个大妈隔街喊道。马路要有7、8米宽，走过来多累啊？只要吼一嗓子，什么都听到了。
胖胖的陈阿姨招手回吼道：“你们过来快看看，这是昨天新闻上的小伙子。”
闻言，一群大妈组团横穿马路，她们没牵狗，只是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过来纯看热闹。
然后，纪安成了他们的围观对象：“小伙子长得挺登样的。”“上大学了没有？”“啊有女朋友了？”
一个个问题接连砸来，纪安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
一位大妈转向冯建军：“这是你孙子啊？”
冯建军开口就笑，嘴角豁到了耳朵根：“是啊，我亲孙子。”
“汪汪汪~汪汪……”吠叫声还在继续。
陈大妈接着刚才的问题：“小伙子，我家东东一见陌生的狗就叫，这是怎么回事？”
纪安：“让它跟别的狗多接触接触就好。”
金毛头上的小红点垂直向上，大概是平时大妈管的严，金毛的社交圈太小，一见陌生的狗就兴奋。
纪安向汪汪叫的金毛伸手，陈大妈提醒道：“当心哦。
噢哟？”
又是一声惊咦，一群大妈注视下，纪安的手刚覆上金毛脑袋，叫声立刻停下。
两记摸头杀把金毛安抚平静，纪安朝后招手，胖虎扭着屁股走来。
纪安指了下金毛，小胖子虽然不乐意，却还是把屁股送到金毛面前，两条狗互相嗅了嗅，金毛前肢趴低，屁股撅起，向胖虎求玩耍。
然而胖虎没有机会回应金毛的玩耍邀请，一群大妈见到浑身圆滚滚，丑萌丑萌的胖虎，而且一点不凶，一个个上手向它摸去。
这个摸摸头，那个拍拍屁股：“小胖子聪明的了。”
“嗯，虎头虎脑的。”
胖虎平时被人揉惯了，干脆一趴，随大妈们折腾。
等到陈大妈赏了它一个金毛的零食，一见有吃的，小胖子立马站起，蹲到陈大妈面前，仰起胖脸无耻卖萌。
旁边金毛冲胖虎摇着尾巴呜咽叫唤。小胖子理都不理。
金毛？谁管你金毛？哥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