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惊天揭开粉色饭盒盖子的时候罗炜就看到了里头的内容,居然是一份拼成爱心里镶嵌玫瑰花造型的便当,显然,是用来讨好他女神秦可卿的。
钟虎再次把范惊天来回打量了一通,很确定道:“虽然年轻了许多,但是,你必定是我鲁智深哥哥!”
此话一出,罗炜一把拽住正在悄悄往后挪,打算开溜的镇关西:“怎么,想跑?”
镇关西赔笑道:“哪,哪能呢,”眼尖的瞧见旁边的挂斗三轮,拍了拍,“这不是,问小胖借了车,得赶紧还了,免得那边急用是吧!”
罗炜皮笑肉不笑的:“编,你继续编,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被鲁智深打得半死不活的才被送来的吗,怎么连仇人的样子都认不清?”
镇关西苦笑:“我和鲁提辖本来也没多熟,来这之后,跟安置在紫菱洲上的那群武夫就更没多少交情了。再说,一个人年老年轻,有头发没头发,官运亨通或者舔狗无限,一旦多方面有所改变,基本上就成了俩人。”
镇关西说话的功夫已经爬上了驾驶座,罗炜最后拦了一下:“那依你看,这人是鲁智深吗?”
镇关西的回答意味深长:“基本应该不是一个人。”说完,发动了三轮突突突的跑远了。
罗炜笑骂道:“既然不是,你跑什么!”
钟虎那边则还在跟范惊天掰扯:“师兄,你过来多久了,自从你坐化之后……巴拉巴拉!”
范惊天简直要被他烦死:“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谁特么是鲁智深,别把光头都当成和尚,非要当和尚,劳资也宁可当唐僧,至少还有一堆女神女妖精跪·舔!”
钟虎愣了一下,眼见着范惊天的离开,痛心疾首的对天长吼:“师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范惊天似是震了一下,不由得停了步子。钟虎一眼万年的盯着他的背影,只见他慢慢回头,露了个侧脸,来了一句:“有病记得看医生。”话闭扭脸,跟个负心汉似的大步流星的跑远了,徒留伤心欲绝的钟虎捂着脸,一蹲到地。
一旁的西门庆貌似明白了什么,居然撒开了潘金莲,无视了罗炜的一脸惊恐,几步上前拍了拍钟虎的肩膀,开口劝道:“这位兄台,你什么情况我也看明白了,世界上虽然会有很多巧合,在不同的地方碰上两个一毛一样的人,有时候却不一定是巧合,而是人有相似而已,想开点吧!”
罗炜黑线,什么节骨眼,你特么还往外灌你的毒鸡汤,也不看看对象。罗炜狠命的清了清喉咙,也没敢在钟虎发现端倪之前说得太明白,只提示道:“我说四泉兄,你确定弄明白了吗,眼前这位兄弟刚才口口声声叫师兄的那个人,他说是鲁智深。”
西门庆居然依旧很淡定:“鲁智深怎么着,不就是拔树那个吗,镇关西跑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越说越慢,等说完了,脸色瞬间就变了,嘴皮子都哆嗦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他他……他他他……武……武武……武武武……”
罗炜一摊手:“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西门庆整个人都僵硬了,机械的缩回手,又僵着身子转身。与之相对的,钟虎倒是对西门庆的出言劝慰有了几分感激,站起身来一巴掌摁住了,呃,应该是拍上了西门庆的肩膀:“虽然你说得我不是很明白,但你的这份劝解的心意,我心领了,你是个好人。”
西门庆在他的大巴掌之下全无挣扎的勇气,这会儿这俩人正好都是正脸对着罗炜,前头的小白脸一副“求求你赶紧放我一马”的吓尿了的表情,后头的大汉则是“又结交到志同道合之人”的欣慰神情。
钟虎总算松开了手,一抱拳:“我叫钟虎,痴长你几岁,朋友都称呼我虎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西门庆因为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但庆幸终究高于疑惑,没敢回头,回答道:“好说好说,我叫西,呃,不是,我叫四泉。”
来了,又来了,钟虎结交好友的“英雄三招”:有难事找我,我义不容辞;没事来家里吃饭,随时扫榻相迎;哪怕我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因为朋友多,也有其他人能够帮得上忙。西门庆的表情都抽搐了,造导弹感觉都比当你朋友来得轻松吧!
武松和西门庆从此过上了肝胆相照、情同手足的生活,罗炜因为自己的脑补恶寒了一把,感觉随时可能被武松粉群殴致死。
钟虎还在那边感慨呢:“四泉兄弟真是个好人,就是太腼腆了!”
这好人卡发的,罗炜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不过好在这一关安然度过了,西门庆一直都没回头,只冲着后头抱了抱拳,假装很淡定的大胆地往前走,眼见着整个人都快消失在晓翠堂花廊的尽头了,某潘姓败家娘们的一嗓子直接把事情升级了:“西门大哥,你去哪儿,不是要陪我去看电影的吗?”
西门庆僵硬了,罗炜僵硬了,就连钟虎都僵硬了。
罗炜这才见证了钟虎凭实力单身的另一项绝技,视野范围内自动屏蔽雌性生物,对颜色没反应那叫色盲,他这项绝技那就该叫女盲了。只见钟虎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发现现场居然还有一个妹纸,辨认了一会儿,这才很不确定的开口:“你是,嫂嫂?”
潘金莲这下不干了:“胡说什么,我虽然有男朋友了,但他一天没跟我求婚,我都还是单身。”
武龙到底当了这货这么多年的大哥,也见识过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动不动发痴的行为,赶紧跳出来找补:“都跟你说让你少看《水浒》了,我不是武大郎,你也不是武松,你哥我没媳妇,你哪来的嫂嫂,”随即冲着潘金莲不是,“我这个兄弟从小爱看《水浒》,看痴了就容易钻进去拔不出来,对不住了大妹子。”
潘金莲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西门庆一样,穿来的时间点尚早,才被卖给张大户当丫头,连张家的男女主人都还没见着面呢,虽然骨子里自带好高骛远、小姐的脾性丫鬟的命的属性,但终究还没有机会被富贵繁华迷了眼。因此,一时半刻并没有把自己和后来毒死武大郎的那个毒妇挂上号,但武龙都说得这么明明白白的了,整个人被这通话惊住了,居然发自骨子里带出颤抖来。
钟虎却跟发了癔症一般的念念叨叨起来:“西门……四泉,西门……四泉,西门……庆,啊啊啊,毒妇,淫·妇,哥哥,你阴魂不远,今日我与你报仇雪恨……”话闭,举着砂钵大的拳头,口中“哇呀呀”的就朝潘金莲而去。
罗炜被这个变故惊出了一身汗,顾不得许多,一个健步挡在了潘金莲前头,面对武松之威,别说潘金莲是一双小脚了,哪怕是黎小凝这样的彪悍妹子,也绝对扛不住躲不掉。
武龙也不明白自家弟弟今天怎么发癫得如此严重,生怕闹出个万一,顾不得许多,整个身子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钟虎的大腿,哭豪道:“小虎,哦不,武松,二弟,是哥哥没本事,怨不得你嫂嫂,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都是外头的坏痞子教唆的……”
西门坏痞子庆隔着老远就看到钟虎挥拳头了,暗叫一声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往回跑,可将将跑到花廊入口,冷不防听武龙这一嗓子,生生的刹住了步子,这会儿停在那边,来也不是去也不是。
武龙还在那边各种帮西门庆拉仇恨,钟虎的挣扎渐渐变弱了,眼睛却越来越红,死死的瞪向站在花廊入口处的西门庆:“对,哥哥说得有理!”
罗炜见势不妙,冲着西门庆大吼:“别傻愣着,快跑!”
西门庆的动作也不慢,蒙着头一转身,才跑出去两步,就和扛着一捆树苗的吕布撞上了,脑袋磕在树苗根部的泥疙瘩上,整个人踉跄两步就要栽倒。
罗炜一见吕布眼睛就亮了:“吕哥,这人中邪了,打算要了西门的命,赶紧帮忙啊!”
吕布看看踉跄着站稳打算继续跑的西门庆,又看看拖着死狗(武龙)气势汹汹往这边来的高壮汉子,也不急多想,空着的那只手揪住西门庆的衣襟,往上一送,众人就愣愣的看着西门庆跟个回旋镖一般,先斜上方六十度甩飞出去,又十五度向下折返回来,最后整个人落到了花廊顶上,跟个大蛤蟆一般趴着,一脸懵逼的瞅着下方的局势。
西门庆又不傻,虽然被吕布甩飞,砸在花廊顶上疼的龇牙咧嘴,但再怎么着也比被武松活活打死强。他简直欲哭无泪,虽然弄死武大郎的貌似大概也许肯定和自己是同一个人,但那也是将来时,他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呢,这笔账着实算得他没处说理去。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智慧不足的人是当不了反派的,笨人充其量只配当个炮灰。西门庆当然是聪明人,眼见着武龙被吕布这一手惊得都忘了抱大腿,以至于让钟虎脱了身,直奔这边而来,估么了一下花廊的高度和结实程度,哭丧着脸冲着不打算多管闲事,已经扛着树苗右转走上了蜂腰桥,准备前往潇湘馆继续种树大业的吕布求救:“吕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