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联华忍不住皱眉,本来刚才协商,乔母咬死都不愿意同意金晶把户口迁出去,他也没想自己拿俊平警告乔母,她还能这么嘴硬,最后他说动乔母,还是他借着乔家长辈的身份,给乔母施压,说要把佟家人赶走,以保护乔家后辈的东西白白被人侵占,乔母这才松了口。
只不过同意归同意,乔母却加了条件,就是每个月要逐月给她赡养费,乔联华都不知道乔母是从哪儿学到赡养费这个词的,不过他也是为人父母的,作为养育之恩,这个要求不过分,所以就有了四十块钱这个事。
四十块钱实在不是小数目,就拿他们一家来说,四个年轻劳力,一个月也进项不到五十,乔联华抽了口水烟,看了眼逐月,想着如果逐月不愿意,便帮她把数额往下压一压。
对逐月而言,只要能把金晶的户口牵出来,不是过分的要求她就没问题,更何况在她眼里,一切能用钱打发的事情就更不是问题。
在乔联华诧异的眼神里,逐月很爽快的点了头道:“好,各位长辈作证,以后我会每月支付佟明珍女士四十块钱,而从今以后,我和金晶两姐妹,再也和佟明珍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是不把我们当你的孩子吗,那我就做的更干脆一些,逐月神情冷漠,甚至在这一刻里,连叫乔母娘的客套都不用了,直呼乔母的名字。
众人都有些愣住,似乎是没想到逐月会这么干脆直接,乔母更是挑眉,气的跺脚:“你个不孝东西,你敢对着你娘叫大名!”
逐月不在意的退了一步,避开乔母的口水攻击,神情平淡的对乔联华道:“大爷爷,让大队长赶紧把手续办了吧,我还急着回城里呢。”
乔联华回神,用水烟敲了敲旁边一个男人道:“带逐月和俊平媳妇去把手续办了。”
那男人从惊讶中回神,忙点点头,让乔母去拿户口本,然后带着两人出了屋子。
现在办手续的没有后世那么复杂,基本只要大队长写的证明,然后盖个戳,逐月就能拿着这份证明回城里公安局把户口迁上。
逐月从村里的办事处出来,拿着证明上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才带着笑容把纸条折好,妥善放进包里。
乔母看着逐月的表情,心里很是不满,看着逐月转身要走,一只胳膊拦住逐月,仰着头道:“先别走,你先把这个月的赡养费给我结了,四十块,一分也不准少。”
逐月挑眉,她现在心情很好,懒得去和乔母理论,便打算掏钱,但她摸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两百的整钱,她给乔母,先不说找不找得开,只怕拿给乔母,就找不回剩下的钱了。
逐月想了想,对旁边的林舟问道:“有四十零钱吗?”
林舟对乔家人印象不好,只想赶紧和逐月离开,听乔母问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钱准备好了,逐月一开口,他就把钱拿出来递给乔母:“这里是四十。”
乔母一愣,看了看林舟,又看了看逐月,冷笑了一声道:“难怪拽得认不清爹妈,原来是又找了个有钱的姘头。”
说罢,她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林舟手上的钱,急迫的数了两遍,确定一分没少。
林舟听了乔母的话,心里大怒,倒不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是觉得乔母侮辱到了逐月。
逐月太了解林舟,一见他表情变了,就知道他要动手了,这位自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可没有不打女人的绅士风度,逐月不想事情办完了还节外生枝,一只手按住他的胸口,摇头道:“算了,我们回去。”
林舟忍了忍,眼神阴霾的看了眼乔母,和逐月转身离开。
和乔母分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逐月没立马离开,而是又折身去了乔联华家,去跟乔联华道谢。
乔家村不大,消息传得快,逐月回来本来就引人注目,不过几个小时,乔逐月是回来干啥的就传遍了村子,有人听到说乔逐月是回来带着金晶跟乔母‘分家’的,固执观念下,大家本觉得逐月这样做不太好,但后来一听逐月每个月要给乔母四十的赡养费时,大家就都惊呆了。
四十块啊,在乡下,有的人一家子一个月也赚不到那么多啊,大家纷纷对乔母议论纷纷,但议论纷纷更多的是乔胖子居然答应了。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村里就穿出了各种风言风语,什么乔逐月在城里发财了,什么乔逐月钓到了有钱人,再有人根据逐月回来时穿的光鲜亮丽还有骑得自行车推测,乔逐月和周良离婚压根不是周良不要乔逐月,是乔逐月把周良踹了,找了个更有钱的男人。
反正传来传去,也是村里内部在传,逐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踹掉糟糠之夫的坏女人’,当然,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可能还会笑出声,至少踹掉周良和被周良踹,她更喜欢前者。
帮金晶迁户口的事情,对逐月而言是好事,但对乔联华这个大家长而言并不是,见逐月来道谢,他既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沮丧,只是心情复杂的点点,叮嘱虽然去了城里,但也不能忘了家在乔家村,常回来给她爹和爷爷上坟。
逐月点头,认真说记下了,乔联华得到逐月的回答,才神色释然一些,慢悠悠回屋子休息了,人老了,总是困乏一些。
逐月起身,本准备告辞,而乔大婶子和乔二婶子却走过来,乔大婶子有些不好意思,但乔二婶子却和她儿子小荣一样,自来熟多了,她拉住逐月道:“逐月啊,我听别人说,你在城里发了财?”
逐月一愣,笑着摇头道:“没有啊,二婶子还有什么事吗?”
“哎呦,都是自家人,还藏着掖着干啥。”乔二婶子捂嘴笑,一只手托着逐月的手,一只往逐月手腕上的腕表摸去道:“你看看你你这手表,闪闪发光呢,没钱谁带得起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