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三个少年在斗地主上的斗智斗勇,闻晨这桌麻将就啼笑皆非多了,逐月到现在还不能想象这四个人是怎么能坐一桌的,还是打麻将。
不提闻晨和庄明权这两个表面正经的家伙怎么能坐在麻将桌前,单说兰迪和林殊皓这一个纯外国人,一个假外国人,他们能不能看懂麻将都是个问题。
林殊皓出乎逐月意料的游刃有余,兰迪却是头一回摸麻将,一圈麻将打下来,他一面乱出牌,一面问东问西的学,打一局能用十几分钟。
闻晨和庄明权居然也沉得住气,一点一点教他,逐月看着几个衣装得体,气质超凡,坐姿笔直的男人们嘴里一口一个碰,一口一个杠的时候,整个人都错乱了,感觉自己是做了个诡异的梦。
好在场景是诡异了点,但欢乐还是够欢乐的,人多了的气氛足,小白和小玲还抽空做了宵夜。
逐月跑了一天,实在顶不住,小睡了一会,起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她脑袋一片迷糊,但客厅还灯火通明,那些家伙简直不像人类,明明一个晚上没睡,比她睡了的还精神抖擞。
逐月洗了把脸,进屋去看杨老师,杨老师已经换上了换上了传统的秀禾服,汶市结婚没有讲究太多的形式主义,加上条件艰苦, 一般新人结婚, 换上身新衣裳,亲戚间吃个饭也就完了,没有礼服一说的。
这件秀禾服是逐月画稿,找了制衣厂最好的老裁缝手工赶制, 除了这件礼服, 逐月还另外赶制了一套白色婚纱和一件金色的紧身礼服,分别是给杨老师在婚礼现场穿和之后吃饭敬酒时穿的。
这三套衣服拿过来的时候, 别说刘绮丽羡慕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连在燕京见多了大场合的明月也瞪大了眼,两人抓着逐月晃来晃去, 说都是好朋友, 逐月不能厚此薄彼,以后她们婚礼也得安排上这三套。
逐月哪儿敢不答应,不答应她得被两个人吃了。
杨老师换好衣服,明月洗干净手, 开始亲自操刀给杨老师化妆, 刘绮丽坐在旁边, 好奇的翻明月的化妆包, 光里头七八只型号的口红, 就让刘绮丽开了眼, 再一看上头的英文字母, 全是外国牌子, 她见都没见过。
逐月在化妆这块算是入门级, 跟有着记者专业审美的明月提不了什么意见,她打着哈欠, 让刘绮丽赶紧也换上伴娘的裙子,今天杨老师婚礼, 刘绮丽,明月, 还有金晶都是伴娘。
逐月原本也打算伴娘的,但是她得作为杨老师这边的主事人, 要和曲杰那边的人安排大小事宜, 做伴娘实在走不开,所以这位置就有金晶替代了。
明月的化妆速度很快,技术也好,不过一个小时, 就给杨老师上好了妆,杨老师因为紧张, 一晚上没睡, 明月的妆一上,让她光彩夺目,遮住了所有疲态。
明月收好化妆包,自己也赶紧把伴娘的衣服换好,几个人收拾好,外头响起了林舟的敲门声,说新郎官那边刚来电话, 大概半小时就能到。
一听到新郎官三个字, 杨老师顿时又紧张起来,逐月和刘绮丽几个人开玩笑逗她也没能让她放松。
小白和小穆从窗子口探头, 两个脑袋一上一下的喊。
“杨老师,你这窗子怎么不锁好啊,这不是留着破绽让曲杰哥钻吗?”
“对呀对呀。”小穆在上面喊:“曲杰哥可凶残得很, 一会你们堵门,他们非得翻窗进来。”
明月一下子被他两逗笑了出来,刘绮丽连连点头,开玩笑道:“放心,我一会就锁上,今儿没十个红包,我可不会开门。”
“这个气势就对了!”小白抬头兴奋的大叫:“金晶,你们一定要好好刁难曲杰哥,可不能让他们轻易接走新娘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也别担心里面,先守好你们的大门吧!”逐月轻笑,把两个家伙的脑袋推了出去,然后锁上了窗户。
“放心, 这样的好机会,我们可不会放过曲杰哥!”
两个少年在外头嘿嘿的大笑出声, 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最后跟着笑得还有大早赶来的郭亚兵几人。
“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逐月抬手看了一下表,对着杨老师问道。
“都准备好了。”杨老师紧张感又上来了,转身去翻自己手提包,里头是准备到曲杰那边,要发给孩子们的红包。
“包带好就行,反正这么近,缺了啥回来拿就是了。”逐月就放松多了,她和杨老师是同辈,也没有说长辈送子女的不舍,杨老师嫁给曲杰,对逐月而言就是换了个地方住罢了,要回来方便得很。
“包一会我拿着,你先坐好,从曲杰接亲开始,你这就脚可不能落地。”刘绮丽拍手,催着杨老师在床上盘腿坐下。
明月从礼盒里取出繁琐的头饰给杨老师带上,这东西可是谭忘之从海港市捎回来的,价格不比逐月定制的三身礼服便宜。
她叮嘱道:“待会可别哭出来,妆会花。”
杨老师心里紧张,脸红了一下,笑容显得僵硬道:“不会哭,这不是喜事吗。”
“对,是喜事。”逐月点头,刚说完,门外头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迎亲的人来了,我先出去招待。”逐月拍了拍杨老师的肩膀,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杨老师的房间就是一楼,出了屋门就是院子,逐月刚踏到院子里,就被院子里的架势惊住了。
只见从院门口到杨老师房门这一条,密密麻麻摆着两排凳子,上头整整齐齐摆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水,细细看下去,足有七八十杯了。
“小穆,这是摆的什么龙门阵?”逐月挑眉问。
“这是我们的玩法,曲杰哥要想到杨老师屋子门口,先干了这些酒再说。”小穆和小白几个已经守好了院门,兴致勃勃的开口道。
逐月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的酒味,咋舌道:“你们也忒坏了,这都白酒啊,七八十杯下来,你曲杰哥这婚不用结了,直接往医院抬得了。”
“不全让曲杰哥一个人喝,他不是带了用来的伴郎吗,伴郎不就是用来趟雷的。”林舟慢悠悠的走到逐月身边,脸上浅浅一笑,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