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强抵抗了这么久，在人证物证面前，梁云月最终还是认了罪。

　　她承认，六年前她创立动物保护协会上，名义上她是副会长，会中一切事务由知名爱狗人士担任会长，但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梁云月很想说有事，但最后她却是点了点头。

　　常队得到提示，移开一步，附和着道：“没事就继续。”

　　叶梵笑得纯真无邪，在她的肩膀拍了拍，微扬高声音道：“没事了吧？”

　　梁云月从来不信有鬼神，她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这一刻，她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样的本事？

　　然而此时她未曾完全失控，所以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气息游走在她体内，钻进她的脑海中，瞬间她就感觉到脑袋从未有过的清醒，还失控个屁啊，狂奔的情绪硬生生被拽回来了好不好。

　　她确实是装的，为了装得真实，她放任情绪的失控却是真的，一旦情绪完全失控，她就会变歇斯里底，变得暴戾，到时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梁云月身躯陡然一震，无神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继而化为惊恐，看着叶梵的目光像是在看鬼怪一样，她张嘴想要惊叫，却发不出声，就像之前在警察局门口一样，她想后仰躲开，却动弹不得。

　　叶梵伏低身子，凑近她的耳边道：“别装了，有我在，你想装都装不了。”说着，她勾唇邪笑，一只手按她她的肩膀上。

　　梁云月双眼无神地看着叶梵，嘴里恶狠狠地说着撕碎的话，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般。

　　常队会意，走到她另一边，恰巧挡住监控摄像的镜头。

　　叶梵点了点头，对常队使了个眼色，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梁云月的身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道：“梁云月？”

　　“有点不太对劲。”常队站起身侧头对叶梵说道。

　　“梁云月，梁云月？”常队皱着眉头敲了敲子叫了两声，但是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喃喃自语。

　　梁云月疯狂地笑起来，整个人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她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抬起双手做着撕裂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撕碎它们，这些畜生，我要撕碎它们……”

　　“是。”梁云月扭头，满脸狰狞地看着叶梵，眼中如同淬着毒液，咬牙切齿：“它们害了我孩儿，我要它们不得好死，我砍断它们四肢，扭断它们的头颅，剁成肉碎，再让它们自己吃下去，哈哈……”

　　“所以你就虐杀它们？”叶梵抿直着嘴角，冷着声道，她没了孩子是可怜，可是这不是她施行兽行的理由，何况是她先将那些小猫小狗当‘货物’卖与他人玩乐凌虐，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她种下了因，自然要承受苦果，她又以苦果为因，再造业障，最终孽障缠身，自食更大苦果。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吗？可是最后他没了，他还没见过人世就没了，被一条贵宾犬，被一条狗害没了。”梁云月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着桌面，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叶梵眯着眼睛，黑瞳深邃，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有些让人心悸。

　　常队手中拿着笔，记录下她所供述的犯罪过程。

　　“直到四年前，我怀孕了，我没想到，到这个年龄，我还能怀孕，虽然已经有儿有女，但我还是很高兴，我和阿茂说，他也很高兴。”梁云月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仰着头，脸上带着笑容，但双眼却是充满着阴毒，像是淬了毒，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可怖至极。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是有问题的，但是有一就有二，每当她心情不好，就想发泄，都被她给压制住。

　　后来有一天她心情不好，又恰好别庄出了点事，梁二爷找不到人，她就过去，无意间一脚将一只小猫踢死，看着小猫临死前的挣扎，她突然觉得心情很舒爽，很兴奋，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一般。

　　一开始，她就只是负责提供‘货物’，别庄里的事都与她无关，她也绝会不去参与。

　　梁云月极少去别庄，也不自己经手，有事她都是直接面对面吩咐可信任的人去做，就连戴律茂都不知道她做的勾当。

　　于是她又将别庄记回她二嫂名下，并且抹除了她的痕迹，之后兄妹两人就做起这项丧心病狂的生意。

　　不过她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考虑好所有的退路。

　　梁云月本就在考虑怎么无声无息地将收容来的猫狗处理掉，梁二爷的提议倒合了她的心意，至于犯不犯法，她一点也没有考虑。

　　在知道了那些猫狗的来路后，梁家二爷就起了心思，他和梁云月合作，让她负责弄来猫狗，他就负责组织有钱子弟过来玩，跟他们收费，甚至组织赌博，就像那些地下黑拳之类的，既有得玩，还有钱赚。

　　他们那群人什么好玩的都玩过，还是第一次玩这个，顿时就起了兴趣。

　　这事，她二哥，也就是梁家二爷并不知道，有一次，他和几个狐朋狗友想要开PATT就跑到别庄，结果发现被关着的猫狗，他们喝醉了就将它们弄出来凌虐玩乐。

　　她知道她二嫂有一个别庄，位置挺偏的，她就花了点小钱，从她的手中接过别庄，暂时将流浪猫狗送去别庄安置。

　　刚开始她只是想借此博取好名声，后来协会越办越大，送来的流浪猫狗也越来越多，她又不是真心想做善事，自不会尽心去安置它们，但是又不能不管，更不能直接处理掉，一旦被人发现，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就会毁掉。

　　“那就继续。”叶梵走回去，坐下，抬了抬示意道：“继续说吧，在你家里地下室发现的那些猫狗的尸体就是你虐杀的吧？”

　　“是，是。”梁云月颤抖着点头，虽然她现在头脑清醒，双眼有神，但是她其实是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