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教室时，孟航受不住诱惑，又和蔡茜茜在一起，事后，蔡茜茜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或许还有其他让孟航无法接受的话和举动，所以孟航就奋起把人杀了……”

　　“有点问题，如果是这样，那在画室里面，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干脆利落地把一个人的头砍下来？”韩涵举手问道。

　　“这就又回到上一个会议留下来的疑问，凶手杀人到底是激情杀人，还是有预谋，我想这个可能得找到凶器才能做出更好的推断。”常队说道，将这个疑问先留了下来，继续分析。

　　叶梵顺着这个思路，继续道：“孟航杀了蔡茜茜后，才后知后觉地恐惧害怕起来，他奔出了教室，慌不择路地跑到楼下，黑夜看不清路，他撞到了摆在路旁的垃圾桶，摔倒了，也把垃圾桶撞翻了。”

　　“他突然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这里是学校，只要天一亮，蔡茜茜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杀人可是死罪，就算他背景再硬，一条人命也不是可以轻易兜得起的，这时他看到了垃圾桶内套着的黑色垃圾袋，足以装下一具尸体。”

　　“而刚好，学校清洁工会在每天傍晚清理垃圾，垃圾桶内的垃圾袋是新换上的，只装了几个小垃圾，他将里面的一点垃圾倒在其他垃圾桶内，然后在车里找了副手套戴上，回到教室，将蔡茜茜的尸体装进垃圾袋中……”

　　“慢着，那头呢？”钱千摊开双掌，忽而道。

　　“对，头呢？孟航为什么不把头颅一起装进去？”他们似乎把这颗头颅给忘记了，尤其是查到了无头女尸的身份后，关注点都在排查杀人嫌疑，至今都没有找到蔡茜茜的头。

　　“技术组在对垃圾袋做检验时候，我曾找过同型号的垃圾袋，比对过容积大小，其实装一个成年女子很勉强，死者没有头颅才能轻易装得进去，孟航可能把头颅另外装着。”苏亮说道。

　　“也有可能，孟航是故意将尸首分开装，这样就算蔡茜茜的尸体被人发现，也查不出她的身份。”韩涵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在抛尸的地点，并没有找到头颅，难道孟航是将头颅扔了了其他地方？”

　　叶梵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南郊那具无头往生者，他的头颅也是至今还没有找到，这两具无头死者的尸体至今还在她的魂域内。

　　“这个估计就得等孟航来回答了。”叶梵甩开心底突然浮现的异样，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常队点了点头道：“那继续吧，不管孟航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尸首分开，可以肯定的是，他将蔡茜茜的尸体装进垃圾袋，就搬到保时捷后备厢里，因为抛尸地点离学校太远，所以我估计，他是先回到教室清理现场。”

　　“他买来了白布和油漆，将教室内溅到血迹的白布全部换掉，还给桌子刷了油漆，清理后将画室内的画具等东西都还原，然后将藏着尸体的保时捷开出市区，开到了环山公路，寻着一处隐秘的地方，完成抛尸。”

　　何平飞补充道：“抛完尸体后，他将车子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但他没料到天网灰灰，后备厢缝隙有残留的血迹没有清理干净，隔天，他还用一个太空号，装假学生给学校的后勤老师发了信息。”

　　“大概就这样，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常队最后做了总结道。

　　会议室内一时气氛有些沉寂，忽而叶梵和夏东几乎同时抬头道：“监控。”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

　　何平飞摇了摇头道：“美术学校的监控早就看过，学校大门的监控被人为清洗掉了，而教学楼那个早就坏了。”在确定了美术学校就是案发现场的第一时间，警方就已经将九月五号的监控录像都拷贝回来。

　　“人为清洗掉的监控，我们也查过，是当晚当值的保安干的，他说是有人让他这么干的，还给了他一万块，联系的电话也是一个太空号，现在有理由怀疑是孟航。”

　　“不，不是学校，而是西餐厅。”夏东笑了笑道：“之前我们一直将目光放在了学校和抛尸的荒野，但实际上，他们当晚的行动轨迹不止这两处。”

　　“他们先去了西餐厅吃饭，那里的监控录像可能拍到他们两人，如果证实了当晚他们两人是在一起的，那么孟航两人自五月二号之后没再见过面的谎言就不攻而自破。”

　　“对啊。”其他人一听如梦初醒，猛地抚掌叫了起来，精神大震。

　　“还有。”叶梵勾了勾嘴角道：“孟航清理现场，那些白布和油漆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在学校附近的店里买的？如果是，不仅能查监控，或许店主还能记得他。”毕竟孟航的心理再强大，杀人后他不可能神情毫无破绽，除非他不是第一次杀人。

　　跳出原本的框架思维，跳出固定的心理环境地图，就能发现另外的风景。

　　“孟航杀人之后，抛尸路上会注意避开路上的交通监控，但是在去学校之前，他走的一定是康庄大道。”

　　“没错，没错。”大家被禁锢的思维，得到了解脱，基本可以确定调查的方向了。

　　常队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道；“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距离孟航留置盘问剩余的时候还有三十六个小时左右，时间紧迫，何平飞，你去查泸市所有西餐厅……”

　　叶梵补充道：“重点是那些高档隐秘性好的西餐厅。”以孟航的身份，应该只会去那些顶级的高档餐厅，而且两人处于地下情状态，首先要保证的就是隐秘。

　　“对。”常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还有，以防孟航也提前找人清除监控，一旦确认是哪家西餐厅，将附近的交通监控也调取出来。”

　　“是。”何平飞严肃点头，领了命就离开了会议室，他们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

　　“韩涵，你去查一下美术学校附近的能买到白布和油漆之类东西的店铺，重点查那些晚上还营业的店铺。”

　　“是。”韩涵也立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