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解释道:“这恐怕就得从国别说起了。依若说,千雅的好朋友是个纯正的日本人,那么她的本名应该就是日本名,虽然我不清楚她的真名是什么,但决然不可能是上官丽。你们说对不对?”
他不等两人回答,自顾道:“不难明白,上官丽显然只是个艺名,而且是一个很特殊的艺名,特殊到每个天下传媒的女股东,都能用这个艺名。因为谁也没有见过上官丽的真面目,那么上官丽就可以是任何人!”
“同理类推,千雅可以是上官丽,姜筱莉可以是上官丽,千雅的日本朋友也叫上官丽,那么古娜你为什么不可以是上官丽呢?”
他笑谑地望着古娜,弄得古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气氛沉寂地可怕,古娜半天才僵笑道:“你还是怀疑我?”
陈天宇摇摇头:“我只是打个比喻。”
古娜这回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这个比喻我无法接受。”
陈天宇微微一笑:“没关系,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他慢悠悠地道:“真正的上官丽是谁,我们姑且放一放。整个阴谋天衣无缝,要说最大的败笔,很可能是抛出了姜筱莉这么一个卒子,上官丽指使姜筱莉假扮自己,并且采用同样的手法,在同样的地点逃逸,看似好计策,却是欠缺考虑。至少对于北亭来讲,真的是不太高明。”
他叹了一口气:“当然,表面上看,上官丽也算是成功了,毕竟姜筱莉已经成功逃脱,并且很可能在某个地方遇害,这都可以做到死无对证,届时上官丽借机抽身而退,随便找个地方一藏,便是神仙,也难奈她何。”
古娜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不过仍旧抿着嘴,神情很是困惑。
“我其实就是从姜筱莉在花马街出现,才真正开始产生疑惑。大家都很清楚,我们北亭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花马街这条线索,因为那里是上官丽发家之处,要想找到上官丽的踪迹,定然绕不开这个地方,而乔装女子早已进入我们的视线,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于是上官丽想出了一个妙招,打算移花接木,弄个假的乔装女子出来顶雷,最合适的人选会是谁呢?”
“当然是姜筱莉,这个曾经与肖肃相识,后来也曾经出没于花马街的女子,后来又混迹于荷怡、皇朝、天下传媒,直至石聿的助理,没有谁比她更符合扮演上官丽的角色。”
“这可谓一箭三雕之计。既能掩盖上官丽的真实身份,又能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倘若姜筱莉不小心落网,那么便又成了替死鬼。”
古娜终于忍不住道:“这个姜筱莉为什么会这么傻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明明是个火坑,姜筱莉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往里跳呢?”陈天宇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促狭,“除非,姜筱莉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更不知道警方已经盯上了花马街。是的,她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或者当作一份牟利的工作去处理。”
“于是,我便在想,究竟是谁能够轻易指挥姜筱莉呢?石聿肯定能够做到,但他显然没理由这么做,这等于把自己推向火坑,谁也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之事,那么,只能是上官丽指使。”
“只有上官丽才会出此奇招,那么问题来了,上官丽究竟藏在哪里?这个上官丽对我们北亭的行动了如指掌,又能够指挥姜筱莉,又知道酒吧街小巷的逃逸方法,这个上官丽无疑就是真正杀害肖肃的凶手。”
古娜颇感无奈道:“你也清楚,我根本指挥不动董事长助理。”
刘紫辰也奇怪地问:“天宇,我也从来没有发现古娜跟姜筱莉有过交往呀。”
“确实。”陈天宇点点头,“你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制片,别说指挥姜筱莉了,就算是一名普通演员,也不可能听你的。”
古娜撇了撇嘴:“所以你的分析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陈天宇叹了一口气:“这些矛盾的信息,就像是一张网,罩在我们所有人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真相。但就在来机场的路上,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紫辰,你还记得那个三仙归洞的戏法吗?”
刘紫辰疑惑地点点头,陈天宇笑道:“这个戏法的诀窍就在掌心掌背,虽然一只手只有掌心掌背,但却可以变幻出无数种变化。有时候掌心就是掌背,有时候掌背又是掌心……”
古娜是个直爽的人,她不耐道:“七弯八绕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不论是千雅认为石聿害死了上官丽,还是你古娜说起股东之争,再或者是石聿称上官丽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包括大王、牛大炮等等,都认为石聿和上官丽早已成了死对头,但真是这样吗?”
“我们看到、听到的,全都是掌背的信息,倘若翻过来,露出掌心呢?”
刘紫辰恍然大悟:“你是说……啊?”
陈天宇赞许地点点头:“没错,上官丽与石聿,从一开始便站在同一条阵线,想通了这一点,所有问题终于迎刃而解,其它的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
古娜皱了皱眉头,气道:“仍然有点勉强。”
“的确,想通这点非常不易。”陈天宇点点头,“不过,咱们都别忘了,天下传媒是怎样崛起的,没有上官丽,哪里会有石聿的今天?所以,表面上的反目成仇,仅仅是为了给上官丽的非法勾当打掩护而已。”
刘紫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上官丽的的确确一直在对付石聿呀,不是吗?”
“这又是另外一种假象,而且是先入为主的假象。”陈天宇叹道,“对于咱们北亭来讲,掌握的信息全都是道听途说,不论是大王还是石聿,包括上官丽,我们都是听古娜说的,而千雅,本身就是一颗棋子,她即便刺杀石聿,那也并不是上官丽要刺杀石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