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身就走,“记住,在镇上我只等你一晚,不是谁,都能当我的徒弟的。”。
说完,没等我再说话,他直接就走远了,我明明看他走的很慢,很稳,但是没几步我就看不清楚了。
我心里有些害怕,回到家一颗心还是跳个不停。或许那个时候是年龄太小或者说还是好奇心太重,我硬是忍着没有告诉我娘。
那男人就好像算准今天庾光明会找我麻烦一样,昨傍晚才告诉我,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此刻我看着从庾光明头上扯下的那几根头发,心乱得不行。一方面担心那男人教我的方法不灵,一方面又在害怕按那男人教的那样做是不是对。
最后面还是心里的恶魔战胜了理智,把庾光明那几根头发小心翼翼的夹在书本里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娘已经弄好饭菜在等我了,她一见我就问,“阳阳啊,今天咋回这么晚?”。
我一边进屋放书包一边回答娘,“娘,今天我值日,所以才晚回来了。”。
我当然没有傻得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娘,若是告诉了她,那我下一步的计划就没戏了。
“等等,阳阳,你衣服咋啦?”娘叫住了我而且起身走到了我的后面,一把扯着我衣服的后襟眉头皱了起来,“咋回事,衣服这里破了个洞,还到处是泥巴。说,是不是在学校跟别人打架了?”。
糟了,我早上跟庾光明扭打后从地上爬起只顾着检查衣服的前面,忘记检查衣服后面了,连衣服后面破了个洞都没注意。
我不想让娘知道唐静在校门口跟庾光明说我是孤煞星的事,赶紧摇了摇头,“娘,你说啥呢?我乖着呢,咋会跟人打架。衣服的洞是我不小心摔倒,在课桌上挂的。”。
课桌是四方的,怎么可能挂破衣服,娘当然不信,沉下了一张脸,“撒谎!阳阳啊,娘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咱娘两现在在村里都这样不待人见了,你就还不懂点事,你就非得逼着娘带你离开村子,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咱娘两的地方吗?”。
娘说着哭了起来,“阳阳啊,可这是你爹的祖业,你爹他死了,你还得守在这啊……就算将来娘有一天若是选择了离开,你在十八岁以前也必须在这里守下去。”。
“娘,你哭啥啊,我知道了,别哭了,娘……”我的心被娘哭得乱了,刚想张嘴把白天的事告诉她,哪晓得娘又说,“阳阳啊,我也知道,你若是真跟别人打架了,娘也知道错的不是你。好了好了,娘也知道你委屈,娘就不说你了。咱娘两还是赶紧吃饭吧。”。
娘说完擦干了眼泪,去厨房端着饭出来了。
既然娘都不追究了,我也就不说了,我害怕说出来娘会担心。
娘吃过晚餐又捧着那些泛黄的破书在认真的看,她看这些破书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自从我识字以后,我就知道娘看的这些破书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娘也告诉我,她看这些破书是为我好,是不想我有任何事,因为我这身体封印被破容易见鬼不说,现在还能提前看到人的死亡。
娘还旧话重提,问我想不想跟她学点这方面的东西。我记得那个时候还小,娘问我的时候我的回答是想。但现在娘这么问我,我是真的不想。我不想跟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打交道,而且有娘在娘懂,就够了。
娘看得很认真,根本就没发现我偷偷溜了出去。
想到昨傍晚那个中年男人跟我说的那些,我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院子里,在娘种的菜地里摘了两片蓖麻树的叶子,又偷偷的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房后我从书本里拿出了庾光明的头发,小心翼翼的用两片蓖麻叶包了起来,再一口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用手挤了挤,滴了三滴血在那两片蓖麻叶上,在抽屉里找出一根娘纳鞋底用的线捆好塞进兜里,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做作业。
没过多久娘就进房来给我铺被让我睡觉,“阳阳啊,已经不早了,作业做完没有,若是做完就赶紧睡了。”。
我其实根本就没在做作业,一直在想着那个中年男人教我的下步该做的事。但听娘这么一说,假装打了个哈欠,说,“娘,我作业已经完成了,好困啊,我想睡了。娘,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我直接上了床,娘帮我拉熄了灯,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我还有事要做,巴不得娘早点去睡。
我躺在床上一直不敢睡着,就这么一直忍着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