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外面叫骂？
小乐一时还分辨不出，但那骂声他和丹丹却听得真切。
“你个兔崽子，你要是再敢来勾搭我家燕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这是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
“大叔，我和燕子是真心的，求求您，您就让我见她一面吧。”这是一位年轻小伙在恳求。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得美，也不撒泼尿照一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一分钱没有，就想空手套白狼，你死了这份心吧。”
“大叔，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的，我保证让燕子过上好生活还不行吗？”
“滚！能滚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再不滚，我特么一锹废了你。”
李想父母听出这是邻居牛老歪又在骂那个和他女儿燕子相好的小伙子。
小乐问道：“我怎么听着像牛叔，在教训谁？”
“是燕子她爹牛老歪，也就你恭敬他叫他牛叔。”李想母亲说，“燕子读的是三本大学商学院。”
李想父亲插嘴道：“什么三本大学，那就是大专，白念三年，啥也没学到。”
李想母亲接着说：“燕子毕业以后没有找到合适工作，一直在城里饭店打工，这不，处个对象，就是刚才说话那小子，听说他姓梁，也是农村的，学的是厨师手艺，我看那小伙子挺好的，长得敦敦实实的，个头也不矮，人很实在，就是家里条件差些，燕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跟家里说了实情，开始牛家嫌弃他家也是农村的，又没多少文化，说啥不同意，后来燕子要死要活的，牛家勉强答应了，可是，向小伙子要十万元彩礼，还要求在城里买一户不低于一百平米的商品房，小伙子拿不出彩礼，也买不起房，牛家死活不依，这不，硬要把一对鸳鸯拆散了。”
“要我说，怪那小子不争气，考上大学不就没这事了。”李想父亲说，“那小子要是大学生，毕业有份好工作，怕是牛家巴结都巴结不上，还要什么彩礼，至于人穷气短吗？”
小乐听到李想父亲这番话，他心里百味杂陈。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没上过大学，没有一份安稳的工作，阔气是装出来的，女朋友是租来的，回家过年不过是表面风光，让父母高兴，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不过，小乐心里不服气，谁都可以干出一番事业，别看自己没有学历，但自认为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阅历，总有一天，他会真正闯出一片天地来。
小乐没有发表看法，向丹丹使个眼色，准备回家。
丹丹也若有所思，那位燕子的遭遇与她的情况像极了。
丹丹也是农村姑娘，高中毕业就进城打工，夜市里出过摊，干过家政服务，在商场里给老板卖过货，辗转多家饭店当服务员。这几年虽然挣了一些钱，可是她有一个不务正业的爹，好喝好赌，欠了外面很多债，她一直在帮家里填这个坑，却不料这个坑却越填越大。
后来，父亲逼着母亲撒谎说病危，把丹丹从城里骗回来，张罗为她找婆家，目的是准备收人家巨额彩礼，还爹欠下的赌债，丹丹死活不同意，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才逃出家门，别人都想着回家过年，可是她现在有家难回。
刚才听李想父母一番介绍，丹丹十分同情燕子，她一边往出走一边隐不住地问道：“燕子怎么不跟那小子私奔呀？”
“往哪儿私奔？身份证，户口本全被她爹妈没收锁起来了。”李想母亲感慨地说，“这半年把燕子圈在家里，她妈天天看着，哪都不许走，就怕她偷着跑出去，也难为燕子这孩子了。”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样做？燕子也太老实了，就不会生米煮成熟饭呀？”
丹丹气愤地说完这句话，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体面，羞得脸通红，赶忙低下头与小乐来到院外。
李想家的大门外，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左瞧瞧右看看端详着宝马车，小乐一见，认出是燕子的父亲牛老歪，他上前打招呼道：“您好，牛叔，还认识我吧？”
牛老歪见是小乐，三分怀疑七分嫉妒地说道：“你就是当了皇上，扒了皮我也认识你的瓤，听说你回来了，呵，阔气了，腰粗了哈。”
“我这算啥阔气，跟人家阔气的比，我是小巫见大巫。”小乐半真半假地说，“感谢牛叔以前对我的鼓励，你说过，小乐这辈子要是出息人，你牛叔的牛字倒着写，我还真查字典了，字典上还真没有尾巴朝上的牛。”
“这，这都是哪百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那不是一时生气吗，当年，你不撩拨燕子我哪能说这话，小乐，过去就过去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没说，没说。”牛老歪尴尬难当，岔过话问道：“你这台车得值多少钱？”
“没多少钱，也就是百八十万。”小乐一边开车门一边调侃牛老歪道，“够不够你要的彩礼钱呀，牛叔？”
一句话把牛老歪弄得无地自容：“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乐和丹丹上了车，丹丹气愤地说：“瞧他那德行，一看就知道是个财迷，呸！”
“燕子不是你，换成你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对吧？丹丹，我可是现成的干柴烈火，要不要我帮你？”小乐逮着机会就想撩妹。
“啪！”
丹丹狠狠地给了小乐一巴掌，又使劲掐了他一把：“我让你干柴烈火。”
“舒服，舒服极了。”小乐说道，“玩笑归玩笑，丹丹，说正经事，我知道你比燕子好不了哪去，不如你嫁给我吧，我保证能凑够你家的彩礼钱。”
“你想得美，我看不上你。”丹丹说，“你以为我就值个彩礼钱呀？本姑娘要找也不找你这样的，起码也得像李想哥那样的CEO。”
丹丹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命令道：“停车。”
“停车干嘛？”小乐疑惑不解。
丹丹说：“你去把李想的电话号码要来。”
小乐猜出了丹丹的心思，他哪里肯去，车没停，气得丹丹在车里和他撕扭了起来，弄得宝马车在雪路上摆起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