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先生对于孤影的事情如数家珍,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便被孤影打断。
比如说,孤影为了获得纯正的血脉,在一次任务中,设计杀死了他的哥哥,为的就是获取存正的血脉。
孤影抬起头,双眼射出幽暗的蓝光,站在谭先生身后的村长只感觉心神不宁,眼前的画面恍惚起来。
谭先生毫不受影响,他轻轻挪步,挡住了蓝光,村长的意识便开始变得清楚。
孤影大手一挥,身前凌空漂浮近十件法器,这些法器如同有灵性一般,纷纷砸向谭先生。
踏踏踏……
法器落在谭先生身前一尺的位置,纷纷变成粉末。
孤影仍是不放弃,大吼一声,身前出现一把暗黄色的青铜古剑。
见过轩辕剑的人便会发现,这把剑与轩辕剑有很像,但大小却只有轩辕剑的十之七八。
“杀!!!”
孤影双手握剑,重重向前一推。
推完这把剑后,孤影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
这一剑,也是旧皇族一脉的压箱底绝技。
这边剑在飞行的过程中逐渐变大,剑身射出的金光照在周围的村民身上,让他们发出痛苦的哀嚎。
轩辕剑最克阴邪之属。
这一次,谭先生总算重视起来,他伸出双手,桂花树便出现数道能量交织在他的身前化作一层层气墙。
缩小版的轩辕剑触碰到气墙,只是受到了阻碍,略微停顿之后便破开气墙继续向前。
轩辕剑,无坚不摧。
气墙减缓了轩辕剑的速度,但谭先生却无法躲避,因为他的身后就是桂花树,自己躲了,桂花树就要遭到轩辕剑的破坏。
谭先生再次凝聚力量,桂花树中落下一片叶子。
谭先生双手猛然向上抬,轩辕剑再次触碰到气墙的时候,剑身便会向上偏移,就这样,三次碰撞之后,这把轩辕剑直直飞入长空。
谭先生负手而立,望向孤影,“你心肠太过阴狠,当诛!”
用尽全力的一击就这样被化解,但孤影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癫狂大笑,“哈哈哈……创世之源果然强大!”
“可惜与你无关。”
谭先生一指伸出,一道寒光射出,孤影瞬间有了一种灵魂传来的发怵感。
就在众人以为孤影无力回天的时候,孤影大声喊道:“南疆!”
南疆默念心咒,丢出一件护身法器,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孤影身前。
嗽!!!
那道指光仍是穿透了法器,打中了孤影,只不过因为法器的阻碍,孤影避开了要害。
孤影捂着受伤的肩膀,半跪在地上,肩膀处露出森森白骨。
“九哥!”
南疆担忧的来到孤影身边,十分自责,“对不起,九哥,都是我太没用了……”
南疆急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药物,给孤影服下。
孤影露出笑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南疆头上,与平日里的严厉不同,这一刻孤影显得十分温柔,“这怎么能怪你呢?”
南疆仍是流着泪,低声哽咽,“我什么都做不好,如果不是南叔与哥你一直护着我,我恐怕连这座大山都走不出去。可现在你受伤了,我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什么都做不了。”
南疆虽然心地善良,但出生在帝王之家,多多少少耳习目染了一些。
他不会主动伤人,甚至见到陌生的可怜人会主动帮助,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帮助敌人们。
总得来说,南疆不会随意杀人,但会为了亲近之人而杀人,哪怕是无辜的人。
孤影忽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别这样说,你这条命,用处可大了。”
望着孤影的眼睛,南疆忽然有种惊悚之感,他莫名的感受到恐慌,此刻的孤影让他感到陌生。
如果说孤影之前看他的眼神是一位哥哥恨铁不成钢的严厉与慈爱,现在则变成了怨恨与嫉妒。
孤影此刻的眼神寒冷的让人无法呼吸,他望着有些呆滞的南疆,轻声问道:“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你呢?就因为你的血脉最纯吗?”
南疆只感觉这是在做梦,而且是一个噩梦。
他的哥哥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南疆刚想说话,却发现一股热流溅射在他的脸上,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他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捏断。
而那个他最为信任的九哥,此时正沾着他的血,在画血祭大阵。
他的九哥蹲在地上,一笔一画都极其认真,并且边画边说着:“你知道我一直最恨谁吗?不是经常打骂我杂种的二哥与三哥,也不是一直对我冷淡,嫌弃我是个外人的七姐。我最恨的是你!你每次只需要装装傻,便可以得到这么多人喜欢!”
“而我呢?我无论如何努力,都入不了他们眼!都入不了父亲与长老们的眼!我是家族里这一代最年轻的四级武者,也是五虎拳与凤鸣术同辈之中学的最好的人,可是呢?可仍是比不过你学会了一个最简单控制术!”
“来这里,父亲他还是不放心我,一路上一直让那个老不死的盯着我。父亲他就是偏爱你!他就是想让我死!”
“不过,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
孤影疯疯癫癫的来到南疆身前,狞笑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让你修炼的功法,让你瞒着那个老不死留在身上的符文吗?这都是血祭大阵的符文!”
南疆的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他想要说话,可惜嗓子已经被扯断。
他流着泪,仍是像以前一样望着孤影,望着他最信赖的九哥。
南疆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他认为这是一个梦,跟之前一样恐怖而荒诞的梦境。
他想对眼前这个冒充自己就哥的人说,他的九哥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孤影与南疆相处了十几年,孤影望着南疆的眼睛,便知道了南疆的想法。
孤影只感觉有跟针刺入了他的心脏。
孤影愤怒的一拳打在南疆脸上,打的南疆原本白嫩的脸,血肉模糊。
南疆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这面镜子越干净,则越能照出镜子另一边人的丑陋。
乞丐与流浪汉混在一起,谁也不会嫉妒谁,即便互相觉得对方丑陋,心里看不起对方,甚至厌恶,但未必会对对方做出什么。
但当他们两个人与一个衣着干净、行为举止彬彬有礼的人待在一起时,他们会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在那件白的发亮寸衫盖上一个脏手印。
孤影将南疆的头按在地上,怒道:“瞪大眼睛,看着,就是我!你最为信赖的九哥,现在想要杀了你。我还要告诉你,我这么多年都是装出来的。”
“生气吗?愤怒吗?是不是有被欺骗的恼怒?是不是想杀了我,想一口一口吃了我的肉?想让我生不如死?”
南疆身上的血液一直在向外流,南疆的魂魄也开始被慢慢抽离体内。
南疆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他看向孤影,听到孤影说的话,却轻轻摇了摇头,那双眼睛仍是纯净无瑕,见不到半点杂质。
孤影一下子沉默下来,就如同原本快要爆炸的炸药桶忽然被捏断了火线。
“那你等死吧。”
孤影丢下南疆,转身继续控制大阵,不再去管南疆。
刚走出两步,孤影忽然回头,伸出双指,直直插入了南疆的双眼。
接着,他伸手一拉,南疆的双眼被挖出。
“这是令人生厌的眼睛就别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