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栽赃!”
“赤裸裸的栽赃!”
刘伯死死咬牙,喉结滚动,硬着头皮辩解!
从注意到监测设备屏幕上已经稳定下来的曲线时,他就已经意识到有哪里出了问题。
作为亲自给许万城下毒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毒药的毒性。
许万城中了毒,根本就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一旦毒性扩散,许万城必死无疑!
但现实,却与他所想的截然相反。
直到林言将话彻底挑明,刘伯才知道,许万城身上的银针只是一个幌子,他中了林言设下的圈套!
事已至此,想要激化许家和林言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能了。
如果林言真的掌握了连韩鼎钟都能治好的医术,那治好许万城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所要执行的计划,已经全盘失败。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下毒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就算林言一口咬定是他下的毒,也不会找到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支撑,以他在许家这么多年的资历,还是有全身而退,保下自己的可能的。
所以现在,刘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这件事,只要他不松口,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家主,二家主,就连你们也觉得是我下毒了吗?”
刘伯故作悲愤的激动开口,看向许建宏和许建安。
两人一同皱眉,都是没有做出回答。
尽管在他们的印象中,刘伯并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但现在,纵观全场,刘伯的嫌疑是最大的。
见到许建宏和徐建安的态度,刘伯心中发沉。
他还是低估了林言在这两人心中的份量。
先前的他,用尽手段想要让这两人和林言之间产生冲突,但这两人却依然更偏向于相信林言。
而现在,矛盾转移到他的身上,这两人对他所产生的怀疑,就连他在许家数十年所留下的积累都无法压制了。
刘伯深吸一口气,阴晴不定的视线直接落到林言身上:“...凡事都要讲证据,既然你说是我下的毒,那你可拿得出证据来!”
“证据?”林言缓缓摇头:“你在这间病房里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哼,一派胡言,简直可笑!”听到这里,刘伯直接嗤笑出声。
他潜入这间病房的时候,病房内除了他和昏迷不醒的许万城之外别无二人,林言绝不可能知道他做了什么。
原本他还想打死不承认,这样对方没有证据,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但现在,林言就像是得意忘形了一般,主动放出一句狂妄发言,自己卖出一个破绽。
只要他揪住这一点,完全可以借题发挥,混淆黑白,脱身的时候也能少些狼狈。
想到这里,刘伯不由得心中冷笑。
林言虽然有着超然的手段和医术,足以让他立在许家之上,但他的年龄终究还是摆在这里。
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思?不过如此罢了。
但就在他打算开口发挥时。
林言轻轻一笑,平静道:“傍晚五点的时候,你见四下无人,便进入了这间病房。”
“为了不留下线索和证据,你没有穿戴无菌服和头套鞋套,而是直接来到许万城的病床旁。”
刘伯脸上的嗤笑骤然凝固。
他瞪着林言,目光中透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这小子,明明休息了整整一天,完全没有出现在这附近,但现在竟然知道他进入病房的时间和详情?
这怎么可能!
“为了完成栽赃嫁祸,你准备了两瓶毒药。”
“一瓶毒药,可以压制许万城体内的蛊毒,并且令许万城回光返照。”
“而另一瓶,则是生效缓慢,但扩散极快,毒性极强的毒药。”
“你想给许家人见到许万城有恢复的机会,然后再让许家人察觉到我的银针上有毒,最后让他们亲眼看着许万城痛苦至极的去世,与我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林言语调平静,不起波澜。
但听在刘伯的耳中,却如震雷轰鸣!
他僵硬的表情越发难看,目光也不住震动起来。
这个先前一直没有出现的小子,不仅说出了他的准备更是连他原本的计划都讲述的明明白白!
宛如早已知晓一切一般,令人心中悚然!
“你将第一瓶毒药放在手上,让许万城吸入,而后用手帕包住银针,将银针浸在第二瓶毒药之中。”
“处理完一切之后,你便退出了病房,等待许万城情况好转,立刻联络主任医师,以及去会议室通知。”
“你做事确实足够谨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那两瓶毒药,现在就放在你的西装内侧的口袋里。”
“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吗?”
话到最后,林言抬眼看向刘伯,嘴角勾起。
刘伯如同被钉死一般,立在原地。
他脸上肌肉抽动,一向稳重得体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扭曲起来,变得狰狞阴蛰,目光中透着森森难堪。
见到这一幕,许建宏和许建安都是心中一沉。
“...刘伯,林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许建宏沉下脸色,寒声问。
“...不错!”刘伯卸下伪装,嘴角勾出一抹令人不适的弧度,露出惨白牙齿:“毒,就是我下的!”
说着,他直接从西装内侧口袋中掏出两枚玉质小瓶。
时至此刻,林言已经洞悉了他的一切,甚至就连他在病房内的动作,许万城中的是蛊毒都一清二楚,他再继续咬定此事与他无关,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要全身而退,也随之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你!”许建安满脸愤怒:“刘伯,我许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刘伯,你能有今天,可全都是依仗着父亲的扶持,你居然狠的下心对父亲下手?”许建宏也怒不可遏!
刘伯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在要许万城的命,更是想让他们和林言结仇,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了刘伯的一面之词,那许家就彻底完了!
“家主,二家主,实在抱歉。”刘伯脸上露出几分歉意,不知是真是假:“许老对我确实不薄,我对许家也确实有感情,但你们将许家交出之后,那就不是许家了。”
“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不想做,就不用做的。”
话到这里,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遗憾以及沉重,但想到他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时,那情绪就直接消失了去。
刘伯不再理会两人,直接看向林言,阴沉问:“小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的?”
“你觉得呢?”林言反问,没有直接回答。
其实这间病房和院长室的垂直距离并不算远,林言在院长室休息时,神魂精力完全可以放至这间病房之内。
也正是因此,刘伯的一举一动,都尽数在他的感知中。
“算了,问出来也没有意义。”刘伯摇头,不再追问。
“你觉得你还能逃走?”林言看着刘伯索性放开的模样,饶有兴趣问。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可能在你们这些人的面前逃走。”刘伯直接说道。
“指使你的人是谁?”林言话锋一转,直接问。
“我说出来,你能放了我?”刘伯反问。
“不能。”林言摇头:“但我可以留你一命。”
他对处置眼前的刘伯并不怎么感兴趣,还是要将其交给许家处置,所以他留不留刘伯的命,都没什么关系。
“哈哈哈,可惜,我的命不在你的手里!”刘伯仰面大笑,表情狰狞,双眼毫无征兆的突然血红下来!
林言眉头一拧。
不远处的刘伯,已经浑身颤抖起来!
他四肢抽搐,皮肤涌动,脸上的五官几乎扭曲到一起!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皮肉之间穿行撕咬一般!
“...小子,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背后的那位大人是立在什么样的高度之上!”
“今天我失败了,但那位大人的人早晚会找到你!”
“在那位大人面前,不论是你,还是许家,韩家...甚至是当世宗师,都不过是蝼蚁而已!”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那位大人的宏图大计碾得粉碎,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什么叫做绝望...而我,会在下面静静恭候你的到来的!”
刘伯狰狞狂笑,歇斯底里的话音落下,他剧烈一震,浑身劈开肉绽,血水横流,而后狠狠砸在地上!
弹指之间,生机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