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黑暗的厕所隔间内忽然亮起一道光芒,一阵阵清晰的手机震动声不断响着。
这时正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的人影忽然动了动手指,紧接着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渊好似惊魂未定一般紧紧地握着手机,身上出的汗让他看起来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怎么会在这,不应该是在512寝室吗?”缓了一会,林渊这才注意到周围。
昏黄的灯光顺着天花板挤进来。
周围虽然还是有些黑,但足够让他认出来这里就是他一开始呆着的地方。
同时,他拿着手机的姿势也没有改变,只是现在手机正在不断地震动着,屏幕上面一直显示着来电提示。
林渊抹了把脸平复了下心情,按下接通键把手机凑到耳旁。
“喂?”
“喂,林哥你去哪了,我刚才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我还以为你惹了什么事被人绑了,差点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刚一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哭丧似的干嚎声,隐隐之间,林渊头上好像竖下几条黑线。
“死胖子瞎说什么,就是厕所信号不太好而已,好了不说这个了,运动会还有多久闭幕式,我没晚吧?”
“闭幕式?”,胖子吃惊地声线都抬高了一截,“我的亲哥啊,运动会早都结束了,现在所有人都各回各家了,再等一会学校都要关门了,你一直都不出现,老师那里都是我拼命混过去的。”
运动会结束了?
林渊忽然愣住了,连忙起身打开厕所隔间的房门,刚出去一道亮光就打在他脸上。
顺着厕所窗户远远向外望去,操场上空无一人,就连原本在厕所都能清晰听到的主持人讲话声也消失了。
“喂,喂?林哥你还在听吗?”
电话里胖子的声音把林渊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听着呢,怎么了?”
“林哥,真不是兄弟不义气,老师那边我是糊弄过去了,但是班长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隔三差五就来问我你去哪了,这我实在瞒不下去呀,班长最后就说,明天你得去找她,说一下……”
胖子话还没说完,林渊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剩下的话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属实让人有写头疼,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渊走出男厕,向学校大门口走去,边走边回想着在诡秘游戏中遇到的一系列事情。
越想越觉得离谱,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但林渊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
远远地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夕阳的红光打在脸上,校门口还剩下几辆接学生的轿车,时光的流逝是这么真实。
林渊摇了摇头不再感慨,已经是下午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走出校门穿过马路和一条步行街,天色更暗了几分,街道两边的行人都稀疏了不少。
走着走着,林渊忽然听见前方有动静,于是看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身材矮瘦,穿着黄色道士大褂,留着两撮师爷胡,整个一坑蒙拐骗额神棍气质的老头正在路边一个摆着算卦牌的摊位旁边和一个穿着城管衣服的人争论。
你来我往地几句以后老神棍忽然停下,看了看周围后凑近几步,悄悄在城管耳边说了几句又好像递过去什么东西后,城管这才满意的离开。
老神棍一直摆着笑脸等城管走开以后才偷偷摸摸地嘀咕了几句。
而当他一抬起头看见向这边走过来的林渊时,就又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就凑了过去。
“这位小哥,请留步,请留步呀,我观你印堂发黑,死气缠身,最近几日必有死劫,但黑中泛红,仍有转机,若遇贵人,自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你不会是想说,你就是那个贵人吧?”林渊忽然被一个看起来就像神棍骗子的人拦住,多少有些不爽,“还有,我最近确实有难,但是你来晚了,刚才就受过了!”
老神棍笑呵呵地摸了摸胡子,“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我说的死劫和你说的可不是同一个,你刚才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但接下来可却是十死无生啊。”
回来?
林渊忽然心中一动,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行为跳脱的老神棍。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从诡秘游戏中回来的。
老神棍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摊位上,指了指旁边竖起来的旗子。
“小哥,来算一下命吧,只要二十块辛苦费,想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都不是事,先算后付,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林渊走到摊位前刚坐下,老神棍就盯着他的脸看来看去,直到把林渊都看毛了才微微皱着眉指示道:“手伸出来我看一下手相。”
又仔细看了半天,老神棍的眉头越皱越深,嘀嘀咕咕了几句又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掐算了起来。
一直过了几分钟林渊看老神棍都在忙活,忍不住开口问道:“算出我的命了吗?接下来的死劫怎么过?”
老神棍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林渊,“不知道,我也算不出来,如果把别人的命运比做河流,前面是不同的岔道分流,但你这……就像是错综复杂的地下河,先不提复杂程度,我连看都看不到。”
“那你有什么用?”林渊黑了黑脸。
老神棍沉吟了一会,“这样,这次算命,我就不收你的钱了,但给你一个忠告:遇到困境不要犹豫,要一直向前,否则可能就会像黏在蛛网上的昆虫,永远被困死在那里。”
“这还用你说,网上的鸡汤一大堆,放心吧,该你的钱你拿着就是了就当结个缘。”
林渊无语地起身,拿出二十块放在摊位前面后无视执意要递给他钱的老神棍,转身就往家走去。
夕阳的最后一缕红光洒在摊位上,老神棍拿起林渊留下的二十块钱,陷入了沉思。
“缘分,因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