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立时没有了睡意,起身将额头轻轻地贴在女孩的额头上,果然发烧了,难怪睡得这么沉。
拿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给薛剑,让薛剑去买药和酒精。很快韩天出现在车外轻轻敲了敲车窗,江流对韩天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刘年。
韩天见状识趣的没有继续打扰,却也不放心把两人单独留在车里,于是招呼警卫队的兄弟们下车拾柴,不一会儿就在距离SUV不远的地方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又过了一会儿,薛剑和两个警卫队员回来了,薛剑将一个纸袋递进SUV,然后和警卫们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分发着买回来的水和食物。
在明灭的火光中,韩天看着SUV里江流用浸了酒精的纱布小心地擦拭着刘年的额头、脸颊、脖颈,在确定江流没有过分的举动之后,才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和韩天一样不放心地盯着SUV内情况的人是薛剑,不是对自家老大的身手没信心,能伤到自家老大的人不多,只是…车里正坐着一个…想到自家老大前不久刚换下来的,那件前襟被血浸透的衬衫,薛剑仍心有余悸。
SUV里,江流专注的为刘年降着温,丝毫不知道车外两人的心思,就算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在意。伸手试了试女孩的体温,感觉好了一些,又拉起女孩的手帮她擦拭手心。指尖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硬物,男人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在女孩指间轻轻转动,一枚戒指便落在了手中。随意的将戒指丢进口袋,就像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昏昏沉沉间,空气中充满了酒精的味道,刘年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星星点点的冰凉落在她的额间、脸上。
又是那个梦吗?她伸手抓住对方的手,睁开眼睛,与以往不同,对方的脸在视线中渐渐清晰……
“怎么是你?”
怕刘年看不清似的,江流又靠近了一些:“你希望是谁?”说着,将额头贴在刘年的额头上,短暂的碰触便移开。
刘年皱眉:“你干什么?”
江流无奈地看着女孩,语气中带着责备:“病了都不知道。”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短暂的恍惚过后,刘年意识到这不是梦。推开眼前的人,下意识地打量了下周围,才勉强把沉睡前的记忆连上。这是到地方了?
韩天见刘年醒了,用行军饭盒装了两盒刚在火上烧开的热水,走过来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放下,韩天将行军饭盒递给刘年,说:“有点烫,要不要吃点东西?”
刘年接过饭盒,有些歉意地摇了摇头,说:“有这个就可以了,兄弟们辛苦了。”她没想到江流会带她来这么远的地方,也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
韩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时任务重,也难得来海边一趟。”看了一眼江流,韩天犹豫着把另一个饭盒也递给刘年。
车窗被缓缓关上,江流毫不见外的从刘年手里拿走了一个饭盒,刘年看了他一眼,人前的儒雅绅士都被狗吃了?懒得和男人计较,刘年捧着手中的饭盒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
看着远处微微泛白的天空,和墨蓝色的波涛汹涌的海,一条模糊的界线渐渐变得分明。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刘年率先开口。
江流放下唇边的饭盒,目光投向幽深的海水中:“曾经在海边丢了一个人,我找了她很久,一开始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找到她。”
刘年:“那后来找到了吗?”
江流看向刘年,目光如海水般幽深,像有无数个暗流在涌动:“嗯。”
这目光……他一定很爱她,刘年心想。
可是像这样爱着一个人,又为什么会和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呢?逢场作戏?他心里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于梦婉吧,只是,南城有海吗?
一束暖色照了进来,刘年抬眼望去,海天之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快看!”放下手中的饭盒,看着那火越烧越大,当火势蔓延至天空的三分之一时,一道绚丽的金色破云而出。
江流怔怔地看着刘年被初阳染成橙红色的面庞,女孩琥珀色的眼眸中一片暖光,直暖到人心底。岁月静好的情绪尚未在心底里扎牢,就见女孩不安分地打开了车门。伸手拉住女孩:“烧刚退,不能吹风。”
刘年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江流灿然一笑:“我才没有那么娇气。”
似是被女孩的笑容晃了眼,江流下意思地松开了女孩的手。当手中的温度渐渐消散,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古人所说的色令智昏他算是体会到了。
下了车,刘年迎着越来越多的金光,海风吹来有些微凉,却挡不住大自然带给人的那份震撼。
在警卫队稀稀落落的口哨声中,一轮骄阳跃然而出,耀眼的金光刺得眼睛酸酸的疼,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
一道身影挡住了刘年的视线,同时一件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那道身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这身影…有点眼熟……
“年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年转身,见聂玄一身礼服匆匆地向这边走来,方才意识到自己在订婚当天夜不归宿,还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一起看了日出……
虽事出有因,但也的确没有顾及到聂玄的感受。这种被捉奸见双的感觉,让刘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聂玄在刘年身前停下,伸手在女孩的前额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温声解释道:“宴会结束已经很晚了,怕打扰你休息,就问了韩天,听韩天说你病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没能照顾好你,是我不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聂玄的眼中,刘年没有找到哪怕一丝的不满,默默地摇了摇头。明明是她不好,可每次认错的人都是聂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