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的很严重。
从第八世界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病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出异样,那段时间的她听话得样子像是高仿的一般,不出门,不闯祸,也不出去乱撩,只是每天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伤口。
他问过。
她却只是笑着摇头,说着只是自己不小心的借口。
他察觉出异样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天他公文较多,回到寝房的时候已是凌晨,还没进门,他就听到屋内悉悉索索地抽泣声。
千行之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她的样子,那个一向骄傲的小殿下无助的缩在床脚,脑袋埋在双膝处,眼睛红红得,没人知道她这样哭了多久。
警惕,绝望……还有就是心碎。
千行之带她去了第六世界。
那时无论医生怎么问她,她都是不断重复着“自己杀了人”这个话题。
“我杀了人……”
“我杀了我最爱的人……”
“我还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亲手去药店抓的药,亲自煮的……我杀了他们……”
过后医生也向他问了些问题。
杀人?
她可能真的杀了,但是又不算杀人,他又不可能把这些异世界的事讲给医生听,避重就轻,他也解释不清楚。
医生说她是中度抑郁。
有自残行为,情绪波动很大。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陪着她,三年后,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性子,他以为她忘了的……
————
接连着下了好久的雨。
冉蘅被束灵锁困在床上已经很久了。
本来对她们这样活了很多年的主神来说时间早就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这几天总是阴沉沉的,就她能看见的一角天空,就连飞鸟都不曾经过几次。
真是有够无聊的。
她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泛红的痕迹。
这要是被她家小朋友看见可是要心疼死的。
冉蘅叹了口气。
“你醒了?”
卿若非推开门,手里端着好几种米粥。
他的手艺的确不错。
“啊……张嘴。”
冉蘅,“……”
“你解开我,我自己能吃。”
“不好。”
卿若非否决,空出的一只手扶着她坐起来,又拿起床头的空调遥控,将温度调低了几度。
这样的阴雨天,全是闷热。
“对不起”
他抬手轻揉着被束灵绳磨的有些泛红的手腕,眼睫低垂,也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他心里装了太多了东西。
“但是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他低声道,抬头看着她,但是那种被人抛弃的无错感是几个意思?
感觉被他囚禁住是她做了错什么的样子。
“我吃饱了撑的要陪你。”
冉蘅翻了个白眼。
“你不记得了……”
卿若非搅动着米粥的手停了下来,眼睫低垂,微微颤动着。
“对啊,你不记得了……”
他小声低语,说着些冉蘅听不见也听不懂的话。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等我忙完这些事,我带你回水云间。”
他突然激动了起来,情绪转化的速度让冉蘅目瞪口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是好事,是能让他高兴的事。
传闻这位水云间主人,厉灵的尊上喜怒不显于色,爱憎不露于形,这个样子的他,真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卿若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