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峍家只有一双男式拖鞋,是旬郗彦的,她给了秦先穿,阿宁穿的是她的粉色拖鞋。
“这双拖鞋我穿着正好,颜色也好好。”
“哈哈哈哈,阿宁,你这是应该生做女生,粉粉的个性。”顾青峍笑说。
“是吧?只是不知道生做女生他还会不会喜欢我。”阿宁瞧了一眼秦先。
“这辈子你就别想了。”秦先说。
“那下辈子呢?”阿宁追问。
“下辈子如果我喜欢女生,我会喜欢顾青峍。”秦先的眼中很是真诚。
“看吧,他对你愧疚的心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幸好你是女生,如果你是男生,我打死你。”阿宁很是吃醋。
顾青峍见到秦先的那种亲切感是旬郗彦都比不了的,他的话很容易搅动她的神经,她张开双臂抱了抱秦先。
“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却还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了。”
秦先温暖的笑笑。
“很开心你遇到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然我常在想老了的时候是不是我们得养你。”
“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顾青峍笑倒了。
“可不吗?他还很正式的跟我谈过这个话题,我当时都呆住了。”阿宁边说边拿起一个苹果,没洗就咬了一口,被顾青峍抢下,给他洗好又交给了他。
秦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先哥,我不用你养,养我的人出现了。”
从他们分手到现在,八年了,她第一次以先哥来称呼他。
“先哥?”秦先疑惑的说。
“嗯!先哥,不要再对我有愧疚,虽然没在一起,你对我的好没有断过,每年的生日你都会送我礼物,新的电子产品都是你买给我的,过年过节的购物卡你都没有少给我,你知道我不会要你的钱,就想方设法的帮我,这些我都知道。”
“你看她不傻。”阿宁补了一句,“你们要不要刚一进门就开始煽情,青峍,给我们做好吃的呗,我们已经外卖很多天了。”
“好,我现在就给你们做饭。”
“女人就得像青峍这样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那男人就得像我挣得了钱,压得住床?”秦先一张怨妇脸。
阿宁笑喷了,开冰箱找东西的顾青峍也笑疯了,原来秦先也可以说这样的话。
厨师培训班里,一个身影在手忙脚乱的拿着桌上的各种配菜和调味料往锅里倒,教她的老师站得离得远远的,生怕碍着了她。
“新的一年我白祎涵除了堕落还是堕落,如今还到这里学这繁琐的做饭,是为什么?”
她现在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出差回来后,她就一头扎进了培训班里,鬼迷心窍般的想这么做,如今已经学习了一周,她已经可以做出几个像样的菜了,胳膊上有几道被烫的痕迹,都是不小心造成的。
“老师,你尝尝我这道糖醋里脊味道怎么样?”她满眼期待的盯着老师全程的反应,见老师并没有皱眉,也没有撇嘴,看来这次差不多了。
“不错,味道可以。”
听到老师的评价,她心花怒放。
出培训班已经晚上十点了,每天下班来学几个小时,周末全天都来学,她表示上学时都没有这么刻苦,完美的女人真是不好当。
快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将车停下,余光瞥到的一个身影让她将拔钥匙的手缩了回去,他怎么会在她家门口?无家可归的她在大街上开车游荡,太累的她最后找了一家酒店进去休息。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很怕见到他,有一种像欺负了好人的感觉,而好人又基于道德范畴想对她负责,希望她没有想错,她忽然明白了很多花心的男人都不愿意碰那种情守一生的女人,真的会有负罪感,明明自己献了身的,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呢?
不对,怎么把自己比作渣女了?老天,她把自己的头抓得乱七八糟,钻在被子里,蒙住头,累死老娘了,明天再想吧。
青苹谢菲尔德小区12栋门前,陈珂站在门外,心中激动万分,他迟疑很久没有上前,门的里面就是他等待了二十年的人,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是否组成了新的家庭?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想亲眼见到,是了断前缘也好,或是给自己希望也好,这么多年他都需要给自己的等待画上一个符号。
轻敲几下门板,只听到里面一个女声喊道:“马上来”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他还是听出了是她的声音。
门被打开,他微微一笑。
“三木”
梁森见到来人,听到这个称呼,她的视线模糊了。
“你怎么来了!”
“再不找来我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进来,进来坐。”
陈珂进到屋内,屋内陈设淡雅,书香气浓郁,窗边还摆着几盆兰花,符合她的性子。
“喝水”梁森为他拿来水。
“好”他接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机缘巧合,你信吗?”
她点点头。
“我是来谈你新书的负责人。”
“你是青峍的主任?”
“是”
见陈珂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她拨弄一下发丝,“我们都老了。”
“你没怎么变,我是真的老了。”
“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嗯!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
“我们结婚时的照片我还留着。”
“留着干嘛?过去的东西丢了吧,别让那些影响你的生活。”
“不影响,偶尔会想看看。”
他说完这话,梁森定住了般,红了眼眶。
“你没有再找?”
“没有,我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叫梁森。”
梁森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尖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
“当年你执意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怨了你甚至恨了你一段时间,但过了那几年,我对你剩下的只有思念。”
“我不值得你等那么多年。”
“值得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
时间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的她大学还没有毕业,三木是她的笔名,她经常用这个笔名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言辞犀利的指证出她笔下的一些错误,她看了很气愤,就回了一封为自己辩解的信,就这样不打不相识的他们成了一年多的笔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