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顺着陈天龙手指的方向,喜红颜看向那位蓝褂老人。
“他是我们喜家的三长老喜长生,论辈分我要喊他一声三叔祖。”
听到喜红颜的介绍,陈天龙眉梢微微挑起。
本来陈天龙以为这蓝衣老人,应该是个外姓长老,没想到和喜红颜还是亲人关系。
果然利益面前,亲戚关系也没人想象得那么牢靠坚固。
尤其是在这个喜家乃至整个喜氏药业都风雨飘摇的阶段,就算是喜红颜的三叔祖也不能免俗。
当然,陈天龙对于喜长生的所有背叛判断,都仅仅是通过喜长生的眼神与表情变化进行的猜测和推论。
这些猜测和推论是没有证据依托的,所以陈天龙不能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宣之于众,但却在心头默默记住并提防起了这个人。
“三叔祖,黄长老,我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介绍完后,喜红颜连忙问起了这次来家的正事儿。
闻言,喜长生叹了口气,另外一位外姓长老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黄长老叹道:“喜鹊的伤势很严重,如果再不送到大医院去截肢,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喜长生也无奈地道:“夫子五十而知天命,人各有命啊,强求不得。红颜,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多撑一下了。”
“呼。”
听到这话,喜红颜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将喜鹊送去大医院,被暗杀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医院里的人实在太杂了,就算喜家高手百般提防,也禁不住杀手扮成医生护士的身份混进来。
可留在喜家,也是必死无疑。
这让喜红颜如何抉择?
而且,如果连喜鹊也死了,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什么盼头了。
喜家和喜氏药业面临的巨大危机,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我能进去看一看喜鹊吗?”
这时,陈天龙冲着喜红颜问道。
“当然。”
喜红颜立马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带着陈天龙向里屋走去。
此刻喜鹊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目紧闭。
屋子里都是中药味道,床尾还守着一位头发乱糟糟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甚至有些痴傻。
看到他,陈天龙眼睛微微眯起,响起在西南边境的时候,有一次聊天,喜鹊无意中提起的话。
当时喜鹊问陈天龙,有没有可能,有个人故意装傻,一装就是十几年?
陈天龙见多识广,直接回答当然有。
有人装聋,有人作哑,自然也有人装疯卖傻。
而一装就是十几年,必然心里装着极大的打算,或者迫不得已需要继续装下去。
陈天龙问喜鹊为何问这个问题,喜鹊扬言,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位爷爷辈的长辈,疯疯癫癫,精神错乱,一副痴傻的模样。
但家里始终没有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后来随着喜鹊逐渐长大,也始终没人提议将那位痴傻老人送进养老院。
喜家家大业大,养一位痴傻的喜家嫡系,自然没什么问题。
但喜鹊小时候学医的时候,从能瞧见痴傻老人在不远处痴痴地瞧着他,有时候总有错觉,感觉那位痴傻老人正在对着他笑。
后来喜鹊有一次在研究一种药方的时候,以身试药却意外中毒,模糊之间仿佛看到了痴傻老人的身影。
等他醒来的时候,安然无恙地躺在试药间,好像从没有人进来过,他也从来没有中毒。
这让喜鹊怀疑,痴傻老人根本不傻,只是装出来的。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装傻装十多年乃至二十多年,这不是自虐吗?
看到这位痴傻老人的刹那,陈天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他将这一抹忽然闪过的灵光暂时放下,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喜鹊,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喜鹊能不能活下去,起码这两条腿都保不住了。
幸好喜鹊断的是腿而不是手,否则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夺魂金针术,可就再也没法儿用了。
而且以喜家现在的状况,又后继无人,喜鹊一死,喜家的医术传承,说不定到此就断掉了。
“你在这儿干嘛,别惊扰了客人!”
喜长生跟着进来后,立马瞪了那痴傻老人一眼,咄咄逼人地将那痴傻老人轰了出去。
喜红颜蹙了蹙眉,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痴傻老人和喜长生都是一个辈分的长者,她作为晚辈,虽然看不惯,但也不好说喜长生什么。
而等到痴傻老人被轰出去后,陈天龙挑了挑眉,借口道:“我先出去抽根烟。”
等到喜红颜点头,陈天龙便立马向外走去,并向那痴傻老人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