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住酒店,和那个人一起?”翟星湳脱了衬衣,随手扔在床上,冷哼一声,“你做梦。”
这里是客房,没有他的衣服。
他就这么裸着上半身,因为常年规律健身,他身材保持很好,结实又明显的肌肉,还有那两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他摸摸额头,说道:“这两天公司忙得很,我先住在市里的公寓。”
她松了一口气,红着一张小脸,飞快地奔上楼去洗澡。她坐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被家里的司机接来了这个别墅,满身都是味道,连自己都嫌弃自己。
她洗完澡,换好衣服,才慢腾腾地下楼。
翟星湳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见她袅袅婷婷地从楼上走下来,嘴角扯出一丝笑:“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她摇摇头,“我想去看看外婆。”
他伸出手指,攀上她的脸,轻轻地一捏:“这么孝顺?好,我带你去。”
手感不错,还是软软嫩嫩地触觉。
“不用了,我自己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心里有事情问外婆,不想让他知道。
他没看出她的异样,只以为她还在不高兴刚才的事,又吓唬她:“你最好听话。”直接开门,走向车库。
临出门前,阮绮年想了想,还是从门口的衣物架上拿了一条丝巾,缠在脖子上。
他在一旁笑,她瞪他一眼:还不都是你弄的印记?
*
翟星湳心情欢快,开车也不知不觉地快,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养老院。
护士推着外婆出去遛弯了,他们在房间里等。
她环顾四周,见屋内窗明几净,足足有200平方,是海上城最高级的养老院,吃住都是最高等。
翟星湳笑笑,又用手摸摸她如绸缎般的黑发:“怎么,也不感谢我帮你照顾外婆四年?”
她头一偏,暗暗地抗拒他的抚摸,心想,这还不是花的阮家的钱?
门应声而开,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走进来。
阮绮年眼角一酸,一下子飞扑到外婆怀里,兴奋地哽咽:“外婆,是我,小年,我回来了。”
外婆却没有意想中的反应,她抬起头,仔细来回看外婆,眉头越来越紧蹙。
紧接着,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质问:“翟星湳,你对我外婆做了什么?”
她直呼他大名,让他很不爽。
翟星湳眯起眼,一脸玩世不恭地样子,抬起下巴:“你不是看到了么。”
“你恨我,还是恨我妈,都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欺负我外婆!”她转过身,站在他面前,像个炸毛的狮子。
阮绮年这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让他更不爽。
他朝护士示意,护士认识他,知趣地出去,顺手关了门。
他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强势地箍住她,威胁道:“年年,你要是再这么跟我说话,屋里就有床,你信不信……”
他脑子都在想什么?
在她外婆面前,这么抱着她,还说这种话?
阮绮年用余光瞥了瞥有些痴呆的外婆,心虚地反抗:“翟星湳,你疯了么……”
“年年,你叫我什么?”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嘴中的气息都热乎乎地喷在她脸上。
她又一次软了下来,反正从来都是她躲,她认输:“哥哥,你放开我……”尾音带着那么一点撒娇。
他又扯出得逞的笑容,放任她迅速离开自己的怀抱,满脸都是戏谑:“我早就跟你说过,外婆年纪到了,得了老年痴呆,你自己不信。”
她一怔,去年底他确实告诉她,外婆得了老年痴呆,她满心以为他又是找什么借口,想逼她回国,没有当回事,又因为忙着毕业和妈妈的官司,好几个月不敢给外婆打电话,怕她担心自己和妈妈,正打算这次回来好好补偿外婆。
哪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啊!
见她小脸都是悔恨,他忍不住又动手,用手指轻轻揉开她紧蹙的眉头:“别自责了,外婆原本就有些痴呆的迹象,你早就知道的啊。你放心,外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我已经请了上京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疗,情况会得到控制的。”
他不想说什么假话来哄她,老年痴呆就是不可逆转的,现今医疗能做的,就是延缓症状。
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又抱住外婆有些佝偻的身躯,嗲嗲地叫了句:“外婆……”
外婆的身子忽然一硬,睁开眼睛,颤巍巍地用手抹上她的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浮现出点点笑容:“小年?”
她一听这声熟悉的呼唤,情从中来,抱着外婆嚎啕大哭:“是我呀,外婆,小年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外婆笑笑,脸上的皱纹都生动起来,断断续续地问道:“你妈妈呢……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