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城好奇危不连想干什么,危不连只说好解决便没了后文。第二天揭城起了个大早去玻璃厂,跟厂长说他是来押车的,一并去送货。
刚上路时以为是送去花修的研究室,到地方了才发现竟然是个烧陶器的艺术空间,位置相当偏僻,不远处还有一家不大的瓷砖厂。 车子开进艺术空间后门的仓库,出来接货的竟然是卢得。
“哎?你今天怎么勤快上了?”卢得见到揭城很惊讶,危不连没跟他说揭城会来,“你不会是来要钱的吧?你的钱跟花总结。”
揭城摆摆手点头哈腰递上一根利群,“不,不,咱不谈钱,卢哥,我来开开眼。”
卢得纳闷地瞅着他,“啥开眼?炼钢炉不是你找到的吗?怎么还来开眼?开反了吧?”
等把炼钢炉运进仓库找了宽敞的地方吊起来,全面检查了一下没什么磕碰破损,收了发票直接给了他一万的现金,厂长没想到交易会如此顺利,毕恭毕敬地接过整沓钞票,还希望能有其他合作,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玻璃厂,递了张皱皱巴巴的名片,卢得倒是很有耐心,客客气气跟厂长唠了唠业务,舒舒服服把人送走。
“你,过来帮忙!”卢得冲揭城勾勾手指,“起阵,数数有多少只?”
揭城乖乖听话滴血封阵,“六只。”
“听说你见过七只?”卢得转身走到仓库墙边,拎下一个蓝色罐子的灭火器,“现在有个事情交给你完成。”
揭城一听马上退后两步做出准备逃跑的姿势,“什么?干啥?”
“你别紧张,有钱赚的。”卢得笑嘻嘻放下灭火器,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冲着揭城的阵内喷出,水花铺洒到炼钢炉内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封阵内笼罩在水波荡漾中,“进去,抱一只出来,别怕,我有灭火器。”
“抱一只?”揭城使劲儿摇头坚决拒绝,“灭火器顶什么用,一把火我就变黑炭了。”
卢得举起保温杯,“别怕,我给你身上起个封阵。”保温杯对着门口方向指指不远处的烟囱,“看到那个没,抱出来后往窑厂走,慢慢的稳稳地走,走到那个红色的烟囱下面。如果出事情了,有人接应你,没事情的话再抱着走回来。”
“如果出事情了?”揭城微张着嘴诧异地看着卢得,“如果出事了接应我的骨灰吧?”
卢得拍拍揭城肩膀,“怕啥,难得的历练。”
“你可真能忽悠人,我还不是怕没命。”揭城已经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掏出手机一看,五万元到账。
“成不成钱都是你的。”卢得坏笑着冲揭城眨眨眼,“舍命陪君子的红包。”
揭城看着短信上的钱数,在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穷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你们谁是君子,舍命的是我肯定没错。”说着提了提裤子,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撸起没有的袖子,“来,上护甲,抱哪只?”
“那只,头顶有撮黑,小的。”卢得抬起脚指指炼钢炉边缩成一小团的狏即,手里的保温杯往揭城身上一扬,杯中的水碰到揭城时形成了一层似有似无的水薄膜。揭城感受着水的防护稍微安心了些,小封阵他自己也会类似的,但只会用空气的旋转做成一人高的盾牌形状,建不成如此精密的薄膜。起封阵的方法和逻辑基本相同,主要靠目标明确的勤奋练习,除了基本功以外全都是操作细节。脑中闪过各种被烧死的可能,拎起来的时候着火,抱怀里着火,走路时候着火,放手着火……恐惧使他视死如归。
他按照拎小狗的方式抓着后脖颈拎起小小的狏即,慢慢放在左臂弯里,轻轻拢在怀中,小心翼翼转身走向门口,一边走还一边轻轻抚摸着狏即,蹑手蹑脚轻蹭出大门,外面一条单行道没有任何来往车辆,稍稍加快步伐穿过马路平稳进入窑厂,小小的狏即在他怀里只微微侧身了一下,眼睛都没睁开过,走到烟囱下的窑炉时,揭城看到等在旁边的二人,心里一慌,竟然是陶辞和花修,为什么狏即需要他俩出手?很牛吗?是什么大妖魔吗?有什么高难度的地方不知道吗?我是不是要死了?他们会不会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别慌啊。”陶辞见揭城一脸难以言喻的苦涩表情很想笑,看他身体不住轻抖,硬撑着稳住双手,想先给他个定心丸,但又好奇崩溃的极限在哪里。示意花修拉开窑炉的门,上手抓起揭城怀里的狏即,高高举起摇晃醒这个小家伙,在它开始烦躁大叫吵闹的一瞬间抛向空中,一团火焰腾起,突然从东南方向窜出一道划破晴空的闪光,电光包裹住火团。陶辞手中甩出一张牌九,聚气成阵灿光四射,牌九变作令牌,招出一位头发梳得很高的女人,穿着一身战袍,花修跃起迎上引神入体,连兵器都没出,侧翻身一脚踹上体型大的狏即,狏即在强劲的冲击下被怼进窑炉中,陶辞用力推上窑炉门,随后轻轻接住已经灭了火的小狏即,不一会儿窑炉里面发出爆燃的声音,从烟囱里升腾出滚滚黑烟。从头到尾算上冒烟的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解决了?”揭城一脸懵地从陶辞手中接过小小的狏即,“完事儿了?”
陶辞点点头,“嗯,把它送回炼钢炉就搞定了。”
三人一起走回仓库,边走揭城还回头看那冒烟的烟囱,把狏即放进炼钢炉后才敢出声问,“怎么回事儿?那只大的呢?你俩杀了他吗?”看向陶辞,“那个女神仙是谁?”
“不是女神仙,是迟昭平,算是女英雄吧。”陶辞点了根烟抽两口,“没死,强行养在窑炉里,大只的成年了,再大的话在外流浪恐怕会引起兵变,必须找地方用上。”
“这些小的呢?”揭城探着头看向炼钢炉,“是要养着吗?”
花修点点头,“暂时交给陶器行养,等那只稍微大点儿的成年了送去瓷砖厂,该看的你也看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写汇报的事儿交给你了!”拍拍揭城的肩膀。
“值五万块?”揭城纳闷地指指还在冒烟的烟囱,“怕兵变吗?”
花修看向卢得,“怎么回事儿?”
卢得摊摊手,“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转向揭城,“嘿,你可答应那个舍命陪君子的事儿了,不能反悔。”
“等等,说清楚,卢哥,舍命陪君子不是这个事情?”揭城被晃点糊涂了,“这个没钱?有别的活儿?”
陶辞摇摇头,“你自己要跟过来的又不是请你来的,想什么呢?倒贴还要钱?”
“不,不是,怎么算……”揭城被呛得一愣,“五万块是什么?比这个还危险?”
花修侧身绕过揭城瞅瞅炼钢炉,故意逗他,“有什么危险?抱着一条小奶狗吗?”
“你们想叫我干啥直说吧?”揭城知道自己像那只狏即一样已经被圈在炉子里烧上了,躺平了更妥当,“陪的君子又是谁?”
“不知道。”卢得拍拍手,“知道你小子上道,具体还得从你们去富春江抓犼说起,详细的太麻烦,干活前你自己去钱塘界查准备资料。”
“五万块的事情对你来说不算难。”陶辞犹豫了一下,“可能不算难吧。”掏出手机调出一幅图给揭城看,“你去秦淮界把南海蝴蝶的亚种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