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宣泄够了情绪,沙爸沙妈红着眼,从厨房端出饭菜。
沙莲瞳也帮忙端菜,而李千洒却被沙梅山按在椅子上,不让他干活。
不多时,五盘菜四碗米端上桌,为了李千洒,有两盘菜是匆匆炒的。
李千洒红着眼吃着饭,十年,整整十年没吃过家常菜了,监狱的大锅饭不说好吃,但绝对不难吃,但是让李千洒没有一丝留念。
“吃,多吃点,没吃过我做的菜吧,牢里的饭肯定不咋滴。”虽然十年前李千洒被抓的时候,她就承诺过,如果李千洒出来了,就来他们家住,但这一切还要看这个孩子自己的想法。于是张秀兰关切的问道:“你以后,有地方住吗?”
“没了,我家没了,我回去,发现房子已经被人买了。”李千洒低着头,很轻的说:“工作也找不到,我这光头和案底,没人要。”
沙梅山很敏感,马上问:“这,你这是已经出来了几天了?”
“嗯,在公园睡了几天,也没有钱。”
张秀兰一听,心揪起来:“哎呦,可怜孩子,来我们家住,你跟瞳儿睡,我们帮你!”
李千洒确实是饿到没路了才来的沙莲瞳家,但是此刻又觉得白吃白住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沙莲瞳突然拍了拍李千洒的肩,跟父母说道:“让李千洒跟我去盛海吧,在里面十年,外面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吧,你们也不懂,我带他。”
沙梅山锁着眉,点了点头,这样挺好。
张秀兰继续说:“我家瞳儿小时候是个囊(怂)人儿,没啥朋友,就你跟他玩,保护他,他才没走上歪路,多亏了你啊!”
沙梅山赶紧碰碰张秀兰的胳膊,要说走上歪路,那不是内涵李千洒吗?
沙莲瞳脸红了,也没说话。
李千洒听着张秀兰的话,不由得想:“实际上,好多东西都是沙莲瞳教我的。”不过这没必要解释,沙莲瞳小时候也跟他说过,他不想跟父母说自己的一切。
“没有,都是朋友,咳。”李千洒尴尬的回应。
沙梅山看气氛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小洒啊,你,为什么第二年的时候,就不见我们了?”
“啊!”李千洒想起来这事,红着脸说:“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嘛,有点情绪不稳定,又觉得总让你们来看我浪费你们时间,就,就拒绝了,然后,后来又觉得拒绝你们那么多次,不好意思了,就一直拒绝,结果你们第三年开始就没再来过了。”
“这。”沙梅山一直以为李千洒是在里面学歪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不由得产生一种内疚:“怪不得你出狱了不先来我们这儿,是我们怠慢了。”
“没没没!没有!”李千洒可担不起这个道歉,说道:“这个也不重要啦,反正我在牢里表现得很好,一点一滴的减刑了十年,提前出来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沙莲瞳不失时机的捏向李千洒的脸,说道:“比高中那会还白了点,监狱给你养的还挺不错,像养猪仔。”
“哈哈哈,瞳儿说话变心疼了,小洒吃饱了没?我再给你盛一碗?”张秀兰说道。
“啊,不用了,谢谢阿姨!”
“哎,你可以说是我们家的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沙莲瞳也机灵,他看李千洒扒饭的速度就知道,肯定没吃饱,也不问也不说,直接给盛了一碗,李千洒连声道谢,吃的很高兴。
就这样,一家人氛围轻松下来,十年的隔阂也慢慢消散,话也渐渐聊开了。
下午,一家人一起去公安,问询了关于李千洒财产的问题,才知道因为种种原因,房子被卖了,但是房子里的物品都被留下来了,让李千洒去认领,而十年的保管费下来,房子钱只给了李千洒三万,还有李千洒父母本来账户上就有的钱,将近五百万,全都给了李千洒。
“感觉被坑了,公安保管怎么会收钱呢?房子怎么也会被卖掉?这不正常!”沙梅山百思不得解,一直念叨着,心疼李千洒。
倒是李千洒表现的很淡然的样子,在里面呆了十年,他对财产没什么概念,那一堆家具也全变卖了,只留下一本影集和李千洒母亲的结婚钻戒。卖到的5万块钱本想给沙梅山,因为李千洒父母的墓钱这十年一直都是沙梅山付的,但是沙梅山坚持没要。
一下午,李千洒手上多出了八万块钱,沙莲瞳给他换了智能手机,加了沙爸沙妈的微信,互相加了qq,办了银行卡,买了新衣服新鞋,做了各种各样的事。
晚上一家人下了馆子,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李千洒感受到曾经缺失的感觉回来了。
晚上,河边散步,老人容易疲惫,先回去了,只有沙莲瞳和李千洒两个人,聊着想互相了解,想诉说的东西。
“你变了好多,头发好长啊,都到肩了,白白净净的,真的像女孩子了啊!”李千洒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沙莲瞳的马尾。
沙莲瞳甩了甩头发,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想留长发,扎个高马尾,整个人都精神,就是学校不让留,哎。”
李千洒想了想,说自己也想留长发,有刘海就行了,不用太长,十年的光头,他受够了。
不多不少的聊着,他们走着,迎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麻烦二位稍等一下,我有事要说。”
沙莲瞳看着他,有点愣神,这个人一身西装,是组织的人。
而且,这就是沙莲瞳在盛海时遇到的那个人。
“离谱?”沙莲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西泠?你不应该是负责盛海的人?”
西装男回应了一个迷惑的表情,说道:“从来没有负责地域之说,我自己就是组织,哪里需要我签协议,哪里需要我给打标记,我就去哪。”
“哈?你是专门负责我的吗?我去哪你去哪?每个武法者一个负责人?组织人真多啊?”
“不,你误会了,组织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是组织。”
沙莲瞳鼻子吭哧一声,有点想不明白。李千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也不说话,但是已经摆好了拼命的架势,因为这个西装男看起来不像善茬。
但是西装男偏偏不巧就是来找李千洒的。
沙莲瞳半天没吭声,他在思考西装男的话,在思考怎么问西装男才能最快的了解答案。
而西装男看沙莲瞳不吭声了,转向李千洒,认真问道:“你的父母死亡的真相,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