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也早就死了啊。苏沁轻勾嘴角,挑眉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然而发现我并没有被吓到,苏沁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萧清儿大小姐,真正的苏沁被你藏到哪儿去了?我看着萧清儿表演,实在没忍住揭穿了她。
这个苏沁虽说和萧清儿完全不同,可那气质却是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除了萧清儿,谁会有那么强的气息,能收服整个鬼校。
这不是就在你旁边吗?萧清儿打了个响指,茶水间的柜子就自己弹开柜门,里面有一个被完美割下的美人头颅和被砍下分开的四肢,正是真正的苏沁。
我的目光忍不住盯着真苏沁,过了一会儿,苏沁骤然睁眼,双眼都透着怨恨的血红,那颗头颅摇摇晃晃,苏沁张口吐出一口带着诡异香气的血液。
萧清儿又打了个响指,柜门关闭,血液停在半空,不甘地掉落。
这就是坏学生的下场。萧清儿眉眼弯弯,完全不再扮演苏沁的她,现下虽然用着苏沁这张普通美女的脸,浑身却是姿容绝艳的气势。
出门左转上楼就能出去了。萧清儿把铜镜一抹,里面竟又可以照出她的身影了,她似乎在对面楼看见了什么人,飞身一转,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鬼校的主人和我有点渊源,我先走啦,吴小哥。
陈渝一跟我离开有着十三层阶梯的四楼就消失了,但我会带着真正的陈渝回来的我这一走就直直走到了六楼,天台上有着一口燃得正旺的油锅,一个撑着红伞,穿着教师制服的女人。
女人转身,手里拿着一根燃得异常旺盛的黄白色的油灯,她面无表情地向我走来。
停电了,同学,你要不要买两盏油灯?女人道。
这鬼学校就是一群怪谈的结合体吧!
见我不回答,女人又上前一步,歪了歪头,那被红线缝合好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沁出几滴血珠。
同学,停电了没有油灯的话怎么学习呀,要一个油灯吧。女人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蛊惑。
我脱口而出一个对抗推销的万能名句:我没钱。
女人见我拒绝也不生气,反而嘴角的笑容越挂越深,仿佛蕴涵着某种期待:那也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个,同学,我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油灯?
这种涉及命的选择题我根本不敢回答。
左思右想之际,我不慎抬头瞥见那正沸腾着热油的锅里忽然冒出一颗痛苦地大张着嘴的人头,头颅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双眼被挖空,仅剩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舌头也被拔了。人头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却不停地朝我做嘴型。
我眯眼细看,只见那头颅不停做的嘴型是:答应她。
我要不要听那头颅的话?
那女人又一次上前,近得似乎整个人都贴在我的身上一样,她的笑容透露出一丝得意:要不要我的油灯?
我再次看向头颅,光秃秃的头颅竟然透漏出一丝哀求。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要一盏。
女人笑容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要油灯?!
我转眼略过锅里正在挣扎的人类,更加坚定了自己选择:不要油灯的话,就是不喜欢学习的坏学生,坏学生是要被熬成人油的,是吧。
女人听见我的回答愣了一瞬,又随即大笑起来,那又怎么样呢?你进了这所鬼校,就再也出不去了!不如让我把你做成油灯,好快点解脱。
呸!我看出女人拖延时间的目的,却顺着她继续说下去:你不是这里的老师,却和鬼校同流合污,残害这里的普通人,还有脸谈解脱?
女人对我的话却完全不以为意,她甚至还动作优雅地递给我一座点燃了的油灯,鲜红的指甲上镶嵌着几颗纯白珍珠,和萧清儿为我治伤的那些极其相似:哪又怎么样呢?至少我到现在还活着,你就不一定了。
除了融入,就是死亡,这是画家的规则。
女人递给我油灯之后就带着那口人油锅消失不见,留下一个漫天黑雾的天台。
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