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这户人家,或者这层的住户,因某种原因互相伤害,产生了许多凶煞之气,即便人体不断排出,但人体也长时间处于其中,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性。
我拿出黄符,贴在争吵的一家人眉心,印诀打出,喝道:“还不醒来!”
这些人的身体晃了晃,骂声戛然而止,可眼睛里的凶煞,狰狞的面目却依旧,显然被凶煞之气影响,出去就得看心理医生,调整状态。
我问他们可不可以自己走,他们点点头,极为陌生的看着家人,情绪上难以转换过来,这也不是我能解决的。
“跟我走!”
带着他们,我撬开其他互相伤害的两户人家,解救了出来。
十来个人明明是三户人家,每个人却各自保持距离,形同陌路般进了范家。
陈大师安排他们休息,听我说了遭遇,摇头说道:“这跟从战场上下来不适应差不多,心理创伤严重。”
话没毛病,战场上杀气太重,经常被杀气笼罩,性情会大变,杀人杀红眼。日久天长,可能体内存一股化不开的杀气,不能控制就毁了。
当然,都是可以治疗的。
我又去了其他楼层,都是这样的情况,把人先送到范家。
往上的六层走完,没碰到婴蛊,只是范家已经人挤人,情况有点不对头了。
都是被迫产生释放凶煞之气,连续不断的几个小时,身体里就留了丝凶煞之气,聚到一起竟然相互排斥,厌恶对方。
陈大师说不赶紧走,就把这些人分开了,不然打起来,那肯定得死人。
这养尸人还没来,他们就从互相伤害上升到自相残杀了。
我觉得心累,分开绝对不行,不好保护他们的安全。一来我还得去二楼看看生门的情况,二来我想弄死婴蛊,总觉得留着不是办法。
咔嚓!
我们正商讨着,范家的大门自动打开了,两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站在门外。
两具腐尸散发着恶臭,一具只有一个眼珠子,一具的眼珠子凸出眼眶,吊在脸上晃来晃去,像两颗小乒乓球挂在那里。
那些互相红眼的住户见了,胆小的尖叫,胆大的倒是镇定,还有些直往后退,生怕两具腐尸扑上来,一时间人人自危,挤成团。
两具腐尸开了门,没继续任何行动,站在门口以夹角之势堵住。这意思是不让我们出去,要把所有人逼死在这里吗?
我瞧着情况,想到聚集住户的行动太顺利,跟我结仇的婴蛊都不冒头,到了范家之后住户体内残存的凶煞之气影响,住户相互排斥,生出互相伤害的意图。
人少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多了,眼看凶煞之气要爆发。
我们这是中计了!
够阴险的啊,我握紧了玄冥剑说道:“多瞧不起人,两具腐尸做看门狗,陈大师我们拆了他们。”
陈大师叫声好,与我一人揍一具腐尸,玄冥剑和桃木剑同时劈砍,两具腐尸双手合掌,接住了两把剑不说,张口喷出凶煞之气,直逼我二人的面门。
我放开玄冥剑,黄符自燃化作风,把凶煞之气吹散,却见那凶煞之气散而又凝,往范家人群罩去,如同乌云般。
“镜老,凶煞之气!”我大喝一声。
若是凶煞之气再起什么端倪,把汇聚范家的住户给影响,到时内外里应外合,住户们非得抓住就近的人就下死手,造成一场血光。
镜老嘿了声,双手一拉一扯,那凶煞之气就被他裹入手心,灭掉了。
我转头,专心对付那两具腐尸,手上力道透出,咔嚓一声,玄冥剑绞断了腐尸的双手,插入了脖子,配以黄符,击退腐尸,歪在墙角烧了起来。
另一边,陈大师的桃木剑赤光显威,把那腐尸打的七零八落,头是头,四肢是四肢了。
“三楼的养尸人出手了。”我看了范家的众人说道,“这里不能久留啊。”
先前守住范家的计划怕是要改一改,解决住户互相残杀才好。
陈大师蹙眉道:“那该怎么走,人太多了。还有五楼、四楼的人没找到,三楼的人多半“
二楼的人不知道出去没有,可都是重伤的。
且,二楼是生门,去那里就要经过三楼,倒时养尸人劫道,很不好搞。暗中的婴蛊迟迟不露面,谁晓得它什么时候偷袭一把,如今就是颗点火的水雷,不晓得啥时候就爆炸。
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暗中还有只黄雀,我们束手无策了,不由得想到镜老的法子,分离镜蛆保护和控制这些人,却能暂且缓解凶煞之气的影响,若是撤退也方便许多。
眼看着,住户们的眼睛泛红,面目狰狞的可怕,范家三口人都不敢靠近,往我们这边靠过来。
范承刚担惊受怕的说道:“吴大师,这些人像亡命之徒啊,我看他们要大开杀戒。
说罢,范家三口人握紧手里的家伙什,面对生死没人敢大意,随时准备搏条活路
镜老沉着脸,说道:“就用我说的法子!算算时间,萧清儿在宣城也该来了!龙虎山怕是赶不急。”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想了想,镜老既然分离镜蛆,那我们就不在守了,往楼下撤退,救楼下的人,往二楼的生门。
镜老扶了扶单片眼镜,脚底爬出一条条镜蛆,在户主们还未反应过来时,钻进了他们的身体,把人牢牢控制,听命行事。
这样一来,镜老的实力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回复的力量,竟然又倒退回去,面色白如面粉。
我扶住镜老,问要不要休息会,镜老说老了,不中用,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先离开再说。
“走!”
镜老下指令,所有住户整齐划一,起身跟在镜老身后,往楼下走,我在前面开道,陈大师守住后方。
到了五楼和四楼,又增加十来个人,镜老分离镜蛆后身体摇摇欲坠,我的眼睛忽然看见镜老的生命体征正在衰弱,好似风中残烛般,经不起一点儿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