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扫了我眼,拍拍小女孩的头说道:“好好说话,跟阿伯说再见。还有,以后没人惹你,不准在做那等事!”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皱着小琼鼻说道:“我又没做什么,那些婴蛊才坏!妈妈怎不管管它们,出来就惹是生非。”
说着还有些委屈,却见阿生严厉的目光,吐舌头低下头,“阿伯,再见。小哥哥,再见。”
阿生这才脸色好转,对我们点头颔首,带着小女孩消失在了凶煞阴风之中。而这二楼在于一丁点的祥和。我想,不止二楼,怕是其他楼层都是如此了。镜老说道:“去范承刚家,那里应该有只婴蛊,至于养尸人多半在三楼。”我也是这般猜测的,那云姐可不就是住在三楼嘛,还有那个小伙子。
我们走的楼道,直接往六楼范承刚家里去。
走到一半,我还是觉得该问一问镜老,那个阿生还有八门阵的事,他们跟成云子很熟。
镜老抬起手,打断我的话,说道:“这里的事完了,我回告诉你一些事。再说,天师度已经被你吸收,有些事就还告诉你了。本来,等你养气有所成才是最好的时机。”
咦,天师度化成血水融进我身体的事,我没提过呀,镜老却看了出来。
我的目光表现的太明显,镜老就说,他一开始不知道,而是阿生说天师度成熟了,变相说明我融合了天师度。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从融合天师度,我就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没功夫多想罢了。
镜老说道:“你说好它就好,不好也不好。好在你养气不再难,很快就有成效,不好就是天师度成熟,你会被很多人当果子,等着摘了吃。”
“你自己说,好还是不好?”
我一时无语,听了镜老的话感觉自己都不是个人了。
我心里的疑惑很深,问镜老,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天师度,融进我的身体,但镜老笑了笑,说他不清楚,这个得问我自己,他所了解的都是成云子说的,成云子未说天师度成熟的因由和时间。
回想当时的情况,天师度之所以融在我的身体里,可能是因为上苍之眼的原因吧
这上苍之眼与天师度之间必然有联系。
八门阵的阿生与女儿离开,这栋楼的凶煞之气尽显,弥漫楼道里外,对视觉造成一定的影响,耳朵倒是无碍,可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太安静了,如果不是我和镜老的脚步声,让人觉得这栋楼里没有一个活物了。
路过三楼的时候,我看到凶煞之气里人影来回走动,应该都是养尸人圈养的尸体,凶煞之气也是最重的。
转了五个楼道,我扫了眼层数,已经在范承刚家的楼层。
上次来,我记得他家是左侧的一户,敲了敲门,范承刚外厉内荏的说敲什么门,进来就进来,我范家怕你不成!
“我是吴水生。”我说道。
里头静了片刻,开门的不是范承刚,而是上回在工地与我斗法的那位长袍马褂的男人一一范承刚口中的陈大师。
陈大师面色发白,长袍马褂破了好几处,血侵染了衣服,手里的桃木剑已断半截,见是我,露面喜色,却拿桃木剑抵向我的眉心。
唬得我赶紧后跳,问他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才见面就动手,几个意思啊。陈大师眼神一定,身上的伤半点不影响他施为般,那桃木剑赤芒闪烁,横扫我不说,反手撩向了镜老。
镜老扶住单片眼镜,手指夹住了桃木剑,往剑柄滑去,赤芒便跟着指头消散。
“陈大师!茅山和龙虎山暗争髙低不假,这节骨眼你却不分正邪好坏,丢了茅山的脸!”我既恼怒,又气愤填膺的说道。
我自认为没什么大义凌然的精神,即便承了成云子的衣钵遗志,只做力所能及之事,也知道茅山和龙虎山都是正道的头首,面对凶邪不该窝里斗。
这位陈大师倒好,山门观念太重了,有点儿分不清轻重缓急!
陈大师收了桃木剑,说道:“茅山丢不丢脸,轮不到你来说!进来吧,你们不是那婴蛊来迷惑我们的。”
“我好歹师承茅山!”我挺了挺胸,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就不能说呢?”
陈大师冷硬的说我改投龙虎山,不曾拜祖师,没资格管茅山的事,顶多就是个野路子。配上苍白的脸,他的话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我确实没摸到茅山的山门,别说拜师祖了,就是师傅都做了甩手掌柜,一时间竟气短塞语,没找到话堵回去。
当然,我知晓了他动手的缘由,心里的火气早就去了大半,只是听不惯他说话的语气和由头,腻气人了。
进了屋,装修精美雅致,富丽堂皇的范家早就乱七八糟,家具东缺一块西挂一块,地板坑坑洼洼,玻璃墙碎了,电视屏上插着手臂长的西瓜刀。
范承刚的老婆冯安玉眼泪婆娑,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红肿的眼睛不眨一下,看顾着沙发上的范荣旺。那范荣旺更是惨,脸划拉了好长条深痕,已经止血却可见肉皮都翻开,破相是在所难免,破破烂烂的衣服下都是青肿的。
范承刚单手杵着根擀面棍,手里握着不锈钢菜刀,鼻青脸肿,没了往日地产大亨的神气,见到我一激动,竟然憋了眶眼泪。
我叹口气问这是咋搞的,养尸人在三楼,阿生母女在二楼,这层独独一个婴蛊,不至于搞成这模样吧。那陈大师也是有手段的,对付婴蛊绰绰有余。
范承刚抹了把泪,红着眼眶说道:“吴大师,这大楼被封了,出不去啊。今早上开始,走廊各处都是乌黑黑的,得亏昨晚我见机不对,求了陈大师在家坐镇,还算能正常些。可是那婴蛊一来,也不太平了。”
婴蛊狡猾的厉害,自个来范承刚家试试水,被陈大师给打跑,等那乌黑黑的凶煞之气隐蔽,也就是阿生母女来之后,婴蛊就迷惑各楼层的人,冲进屋子里打砸,陈大师又被婴蛊缠住,范承刚一家三口人,只能靠自己,与左邻右舍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