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岛伸手接过钞票,数也没数就揣进兜里——很轻松嘛,这小子没有了刀,能吓唬住谁。等我拿着钱回去,看组里谁TM还敢说我是靠女人上位的。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眼睛落在望月秀知手上剩余的钱上,勾勾手指,“小子,剩下这些就算利息,献上来吧。”
望月秀知看了西岛一眼,将钱塞进自己的裤兜里,“我只按照契约办事,无息就是无息。”
“你这小子!”
西岛还没发话,身后的喽啰渡边已经迈步向前,一下子就抓住了望月秀知的领口,将他抵在墙上。
“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费什么话呀!”说着,就去掏望月秀知装钱的口袋。
渡边伸向裤兜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拧住,这个角度就只能是望月秀知了,果然,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望月秀知的双眼,里面燃烧着火焰。
“进我的家门,翻我的东西也就算了,还想拿我的钱?!”
“不行!”说完,望月秀知一记极其隐蔽的撩阴腿就踢了出去。
渡边之前没有资格随同小林组去讨债,没见过望月秀知拿着把菜刀与飞机头小林谈判的情形。
刚刚看着小队头头西岛很容易就拿到了钱,还以为这小子是个软柿子。
一不留神,被望月秀知的男人最痛踢了个正着,顿时全身发软,原先提着望月秀知领口的手也慢慢滑落。
整个人一点一点的软下去,最后在望月秀知的脚边,双手捂裆缩成一团,双目圆睁,嘴巴长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这家伙!”西岛也没想到望月秀知这小子说动手就动手。
太轻易拿到钱了,忘记了这家伙可是拿着菜刀就敢砍组长的高中生。
幸好我已经把菜刀扔了——抱着这个想法,西岛挥舞着拳头就冲上去。
看着凶横的西岛冲上来,望月秀知心里是相当紧张的,这可不比以前在网上敲键盘,或者是游戏PK,打在身上是真的会受伤的。
刚刚偷袭渡边那算有心算无心,废掉一个成人战力很重要。
而且引诱他们出来也是有考虑的,板屋的回廊是相当狭窄,勉强只能一人通过,两个人想要对向而行只能互相侧身。
这样就不会有被三人围殴的情况出现,望月秀知一切都是有考虑的。
但是有考虑归有考虑,真正实际操作那是两回事,他现在的自身感受就像之前社团活动第一次练受身倒法时差不多。
早知道当初就勤快点训练,跟部长学个一招半式,现在应对起来也游刃有余呀。
思绪百转千回,可西岛已经A了上来,而且双手还带上了指虎,决心要让望月秀知吃点苦头。
左右两下挥拳,都被望月秀知后腿躲开。
简单得望月秀知都觉得惊奇。
看得到拳头,看得到它挥过来,看得到攻击距离。
甚至看得到拳头上指虎是崭新的,没有一丝划痕。
我变强了?!
西岛又是连续两下挥拳,夹杂一记踢腿。
全部被望月秀知躲过。
不知不觉,自己的属性面板就只剩下力量还是短板,其他的都已经来到双位数。
难道刚才就算不偷袭,我也可以击败渡边?
在西岛的连续挥拳中,望月秀知终于确认了自己变强的事实。
西岛的踢腿被他瞬间擒住脚踝,然后往上一抬,西岛整个人就踉踉跄跄。
望月秀知用力一推,西岛单脚摇摇晃晃,差点没摔倒。
“该死的家伙!”西岛感觉颜面大失,脸色涨得通红,怒吼着冲了上来,“西内!”
一连数十下勾拳挥拳踢腿,全部落空。
望月秀知瞧准机会,在西岛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隙,一记直拳正中小腹。
可能是打着胃了,西岛感觉肚子绞痛,口冒酸水。
腰弓成一条虾米,眼睛像是下一秒要掉出来。
望月秀知得势不饶人,欺身进步,一记上勾拳,重重击打在西岛下巴处。
“噗!”
西岛终于忍不住,将口中的酸水尽数吐了出来。
整个人摔倒在回廊上,昏厥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菜刀我就不该扔,要拿着的。
望月秀知确认西岛失去战斗力后,转头望向家门前唯一站着的喽啰志保,
“到你了。”
......
......
难波道场
“我回来了。”
‘叮当’一声,门铃清脆响动。
难波丸美的声音很小,但就算家里人听到门铃的响动,也没有如何回应。
今天网吧的打工排班轮休,所以丸美迫不得已晚饭时分就回家了。
果不其然,老爸难波和雄、弟弟虎丸和继母三人其乐融融的在吃晚饭。
“回来也不说一声,家里没煮你的饭。”难波和雄低着头扒饭,看也没看女儿一眼。
“知道了。”丸美一点也不奇怪,她自己回来路上就买好便当了。
继母站起身,将桌上的卤鸡蛋分拣给丈夫和儿子一人一个,然后将剩下的鸡蛋用保鲜盒装起来,放进冰箱里。
然后再坐回位置,拿起碗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今天我被丸美的教导主任叫去学校了。”
难波和雄皱着眉:“嗯?”
一听这话,丸美就感觉不对劲,继母又要作妖了。
“说丸美整天和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少女在一起,上课又经常睡觉,让我们做家长的要多关心一下孩子的生活。”继母自顾自的说道,眼睑低垂。
“混蛋!”难波和雄放下碗筷,一拍桌子,第一次正视女儿,“难波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丸美:“我没......”
“还顶嘴!”难波和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说你怎么晚上都那么晚回家,原来是和学校里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搅和到一起了!老子交钱让你去学校可不是学这些的!”
在难波和雄眼里,穿长裙算不得什么不良标志,关西都是这样穿的。
但是既然学校教导主任说是了,那就肯定有这回事。
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丫头,半夜才回家,成何体统!
“那个......”刚刚一直老实吃饭的难波虎丸开口道,“我曾经在弘道附近的网吧看到姐姐在里面......打工。”
难波和雄转过头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你怎么会去网吧?”
虎丸被自己亲爹盯着就像是被猛兽威慑住的猎物,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道:“我......碰巧......碰巧路过。”
“真的吗?那样最好,”难波和雄确认了一遍,“如果需要用到电脑就和爸爸说,爸爸给你买。”
“好......的,爸爸,谢谢,爸爸。”
难波虎丸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迎上了姐姐的死亡之瞪,赶忙心虚地低下头老实扒饭。
姐弟两人都知道,网吧是在地下室,绝对不可能是路过,只能是进去过。
而且难波虎丸从小就怕这个姐姐,明明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力气却大得吓人。
无论是柔道还是打架,自己从来没赢过。
眼神还凶得要命。
自己还是本分点吃饭,让他们父女俩神仙打架去吧。
‘嘭’的一声。
刚刚说教完儿子的难波和雄却冷不丁地扔出一个物件。
正中难波丸美的额头,再跌落在榻榻米地板上。
继母也被丈夫突然的发难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才发现那物件是丈夫小酌的酒杯。
难波和雄砸了还不解恨,拍着饭桌痛斥丸美,
“该死的丫头!和那群不良鬼混!还去网吧这种垃圾场打工!”
“家里是养活不了你了是吗?!”
“幸好我还有个儿子,不然难波家的名声迟早败坏在你手里!”
酒水和血混杂在一起,顺在丸美的脸颊从额头流淌下来,滴落在榻榻米上。
不知道是不是酒流入眼睛的关系,丸美觉得眼睛里好辣,眼泪止不住的流。
难波虎丸也被爸爸的举动吓傻了,爸爸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如此暴力过。
看见姐姐流血了,他抖抖索索地从道场里拿来急救箱,走到姐姐面前。
“滚开!”
被丸美一掌推倒,摔了个屁蹲。
抬起头,对上的是姐姐一红一白的异色眼眸。
丸美的视线从虎丸转移到继母,再从继母到自己父亲脸上。
她要记住这所谓家人的本来面貌。
就连难波和雄都被她的眼神恫吓住,“你......你这无礼的丫头!”
就在难波虎丸以为姐姐要暴起行凶之时,她抄起自己的书包跑了出去。
自己被女儿的眼神吓住,难波和雄感觉作为父亲颜面扫地,两步并作一步追出走廊,
“你敢跨出这个家门试试看!敢出去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丸美听到了,但是她头也不回,拉开家门就走了,
这次门也不关了。
就这样不理不顾,一往无前。
难波和雄追到门口,身子还在屋里,倚着门框,冲着丸美的背影吼道,
“你就走吧!去你的网吧当难民吧!”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说完气冲冲地转身进屋,‘哐当’一声,用力地带上了门。
丸美跑出一段距离,跑到身心疲惫,才缓步慢走。
一路走一路擦拭眼泪。
什么混蛋家庭!什么混蛋老爸!
他以为交了学费就可以了吗?!
他知道家里那个女人从不给自己一分钱,也不给准备便当的吗?!
自己不打工吃什么!?
自己不打工连去学校的通勤费都没有!
要不是打工太辛苦,自己又怎么会在课堂上睡觉!
每次想说给他听,他有耐心听过吗!?
宝贝儿子!宝贝儿子!女儿就是捡的吗!?
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生我下来!?
丸美一路走走停停,等到心绪平复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看到旁边公园里一张木椅子,就坐了下来。
从书包里掏出化妆镜,对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看了几眼。
不仅划出一道伤口,而且肿胀得厉害,好在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
她用公园里的水龙头打湿纸巾,轻轻擦拭干枯凝结的血液,然后再用OK绷将伤口贴了起来。
这会儿才有空从书包里拿出便当,已经冷了。
有点散乱,酱汁粘到盖子上。
她一点也不在意,掀开盒子就吃了起来。
嘴里咀嚼着食物,心里考虑着未来。
“今晚,住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