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刚摆手说罢,原铁匠家呆着等阿顺,送阿顺上船的芃璐瑶探出脑袋。
“阿顺,你怎么在这?快点过来,船家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港,现在这休息......”
“唉!河神......啊不,陈工资,你怎么在这里?!”
芃璐瑶惊了,自己本想着拿上锻造好的斧头,顺带送阿顺上路在从洹河边折返。
按道理说,陈楚会在自家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只不过在这里看见陈楚,芃璐瑶的内心只剩下震惊。
不亏是河神!甚至连自己所在之处都知道!
“你俩有私情?”
陈楚看了眼芃璐瑶,还有这个叫阿顺的,发现两人的手脖上皆是带着一串红绳,上面连着一块包了浆的核桃片。
两人震惊:“你怎么知道!”
陈楚:......
你们这么明显,我又不瞎。
“进屋说,陈公子请进。”
刚进屋,陈楚便很明显的感受到一股蒸腾的热气直烘自己的脸颊,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想要他感觉到不适,再怎么也要丢到火山里面吧?
而铁匠则是在靠屋子北边的地方熔炼金属,芃璐瑶很富,一股脑的带了大包小包的金饰银饰扔进坩埚淬炼。
铁匠的屋子很大,加上开窗通风,算不上是太热。
铁匠在见到陈楚后,忙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来!客官,自己随便看看是想打什么工具。”
“顾伯,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这两把斧头就是打给他的。”芃璐瑶道。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不过年轻人你还要等一会啊,这个金和银,温度还没上来。”
之后见到领在芃璐瑶前面的阿顺,顾伯又道:
“啊哈哈哈,顺哥,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吗?不过这次你自己要做好选择,离开了璐瑶,你就碰不到这么好的姑娘了。”
这个名叫顾伯的人一边拿着钳子炼铁,嘴巴把砸吧咋说个不停。
“你是璐瑶的朋友,也就劝劝璐瑶。”
“这小妮子是个死脑筋,从小从我身边看着长大的,现在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又被别人诬陷,不去讲清楚查明白还巴不得人家长翅子飞呢!”
陈楚很快从顾伯的话中听出了些道道。
这个叫阿顺的......原本是璐瑶家的下人,也因为芃璐瑶与他多日见面,两人心生好感暗自结下情愫。
不过两人这么做法,整个芃家都不同意这门说事,不过是私底下偷偷整着,明面上芃家并没有知道多少。
眼看秋天要到了,芃璐瑶准备向自家老爹提议为阿顺升上一位,不过就在芃璐瑶去找她爹商榷这事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
一直陪伴着芃璐瑶从小长大的丫鬟翠绿那天晚上自家小院西头的水井里自缢了,至少那天看来是自缢。
翠绿的身子上缠着草绳,有一只小臂那么粗,吊在她的腰上,井对顶处的摇索上也缠着草绳,不过草绳的中央像是被利器切割。
切口处平整不毛糙,是一刀割下去的,但环顾整个芃家的宅家大院,也只有小刀小叉,根本无法利落的切开绳子。
就在大家开始怀疑猜测解了这绳索的人到底是谁时,平常侍奉主子的小厮突然站出来,说老爷子从西域运过来的由锋钢制作的斧头消失不见了。
因为西侧是仆人专门居住的地方,嫌疑人也就瞄准了仆人房。
上下查找了个遍,大家都没有发现锋钢斧头,而就在寻找斧头的前一天,芃璐瑶从阿顺那知道,这斧头便是藏在阿顺的屋子里。
芃璐瑶带走斧子,藏在自己的闺房内,隔天就预约船夫的船打算将阿顺送回老家。
那个自家爹旁边的小厮却被安排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用芃璐瑶爹的话来说,就是芃璐瑶脑瓜浅,容易被坑。
现在她身边又没个贴身丫鬟,出门又不喜欢带着除了翠绿其它的姑娘,也就只能派来那个小厮打点日用起居。
不过芃璐瑶的隐私,小厮还是不碰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
芃璐瑶说着,垂眸看着地面,铁匠家里的火烧的旺,煤砟子容易乱飘,地上积着不少灰。
“刚入秋那会,我得了风寒,那个小厮为我熬了一味药,喝下就好了。”
“可是没过几天,我的病因就更加重了,没有他的药支撑,我的头就痛的要死......”
这时候,地面上出现一只蚂蚁,举着比自己身体大三倍的煤砟子,向着原来到来的路口拱,却意料的被芃璐瑶毫不留情的用花布鞋碾死。
“父亲曾对我说过,对万物保持一颗敬畏之心,要珍惜眼前的一切,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救起我的生命,可我怎么都立不起对这个人的信任。”
“直到我听到父亲要立他为管家时,我的脑子就蒙了,现在我没办法,只能送走阿顺保他平安,就像顾伯说的那样,下一步我不知道干什么?”
“他在试探够到比自己高不少等级的位置。”
听完后,铁匠却先替陈楚惊叫:
“呀!这黄金和银子在熔炉溶不了,可能不能帮你做了!”
陈楚立刻意识到应该是熔点问题,铁匠就是铁匠,锻造一般的剑还有农具可以,但金的确无法熔。
目前来看,熔炉的温度在一千五摄氏度时便无法向上升,问题不大,只要继续把热量往上升就行了。
眼看时间不早,陈楚道:“我有办法可以继续上升温度,不过造斧头就辛苦你了。”
“哎呀呀,那当然没事,造斧头是件小事,升上温度先把这两个金属熔了再说啊!”
老铁匠不听,也不信陈楚能够继续升温,要是真升温到那个温度,这屋子都能热化了。
金的温度三千,银的温度是两千二,陈楚在心中默念。
在使用法力将温度升高时,陈楚特意让几人出去,并且开保持通风。
陈楚升高温度是一瞬间的事。
轰轰轰!
就在金与银剁在熔炉里全部融化时,一阵约有四十度的飓风肆无忌惮的冲飞出铁匠的家门,烟囱顶更是咕咕咕直冒泡。
这一股热流把左侧的草房子吹倒,右侧的提着灯笼打铜鼓的打更人吓了一大跳,一溜烟跑没影。
近处芃璐瑶脸上的妆都被吹花了。
这股热气直冲对流层,而在之后的不久,整个安阳县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转大。
“下,下雨了?”
芃璐瑶抿了抿被雨水湿润的唇瓣,仰头看天。
一个月没有下雨的安阳县,竟然下雨了。
这陈楚一定不是河神!
他是龙王吧.....
这时候,陈楚握着一块头部被火烧红钳子出来。
“行了,就麻烦顾伯锻造了。”
说罢,陈楚立了立领子,甩手回了芃家。
那个小厮有问题,等斧头造出来之前,先陪他玩玩。
......
阿顺看着女友糊了的脸,沉默,铁匠高声询问,声音颤抖:
“他是谁.....璐瑶我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有这样一个朋友。”
能力太强了,在见到璐瑶的朋友时,气场吓得铁匠差点献上膝盖。
“我错了,顾伯,阿顺,我不该骗你们。”芃璐瑶喃喃道:
“他其实不是普通人,他是河神......”
......
这晚下大雨,阿顺没走成,留宿在铁匠家,陈楚也顺利回到了芃家。
至于那个小厮,刘天宝没见到。
······
为了报答陈楚的好,大春一早上便捧着热乎的蛋羹和烤的焦香的烙饼去了陈楚的屋,却碰到阿奇——芃璐瑶身边的小厮。
“你看到芃小姐了吗,我熬了些药准备给芃小姐送去。”
“啊,芃姑姑......她应该还在休息吧,我今天早上没有看见她。”
大春如实回答,发现手上端着的蛋羹碗歪了,立马站直身子不让它掉,匆匆离开这里。
阿奇目送大春离开,良久才拔着腿离开。
芃小姐最近很奇怪啊。
总是用鬼鬼祟祟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长在自己面前挑刺,要不就是药苦了不喝,要不就是碗不干净没刷。
让阿奇觉得有些难办啊!
况且芃老爷子马上就要选管家,而上次斧头的事情没让那个叫阿顺的五好员工下马,得要找点其它的事情拉胯他。
至于昨天晚上,阿奇故意引陈楚去西边走,就是希望陈楚能够发现西边仆人房不同之处。
半夜经过时会传来鬼叫声,如今的众人皆信神佛,那么作为芃小姐朋友的陈楚要是听到这个声音绝对会将这件事告诉芃小姐还有老爷子。
事情就会像卷轴慢慢铺陈开来。
这鬼叫声正是阿奇一手布置的。
在翠绿死后,阿奇做了个直径与井一致,刚好能够卡在井中的木板,又在木板里放了不少细脖陶瓷瓶,瓶子里装了不少水。
夜晚降临,加上芃家处于安阳县地势洼处,晚上有风倒灌进井中,造成了西侧仆人房‘鬼哭狼嚎’的局面。
若是真告诉给了老爷子,也就只需要在撒点蛛丝马迹指向阿顺,将篓子撇给他就好。
只不过芃小姐的那位朋友再去了西侧后就不见踪影,错过这次机会很可惜,但也只能重来。
就比如说,与芃家小姐有奸情?
阿奇先去了芃璐瑶的闺房外探了探,确定芃小姐不在后,走进屋里,准备去翻芃璐瑶的衣柜箱子将她的肚兜掏出来。
吱嘎......
门开了。
门后的陈楚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看着阿奇淡定从容地打开了芃璐瑶的衣柜木箱,从里头掏出了肚兜。
一日不整,上房揭瓦,家中养的老鼠比猫还肥呢!
阿奇根本没注意道陈楚,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整垮那个叫阿顺的。
在闻到来自肚兜上的女人香时,阿奇愣住了,恨不得将鼻子埋进去好好的嗅嗅。
“好闻不?”
阿奇听见有人这样问自己。
“当然好闻!毕竟是自家小姐的......”
刚转头,阿奇就看见陈楚一脸看好戏的望着自己,不等他逃跑,陈楚一棍子就轮了下来,后脑勺一阵钝痛!
在这时候,他甚至能很清除的感觉到枕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绞痛和胳膊没来由的跳筋,阿奇斜斜软软的倒了下去。
嘭!!!
手里还捏着属于芃小姐的肚兜。
与此同时,芃璐瑶和阿顺从隔壁的厢房移步过来,错愕的看着陈楚。
现在阿顺只要禀报老爷阿奇干的好事就行了。
大春一早并没有看见陈楚,又没看见芃璐瑶,急的他先是把送给陈楚的早点吃完后,火急火燎的拉起小黄去找大人哭诉。
“陈先生,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的先生,你们一定要找到他啊!”
大春苦着脸,鼻涕泡挂在嘴唇上方,懦懦怯怯的拉着几个大人准备往陈楚房那赶。
也就在这时,芃老爷发现自家女儿站在闺房前,捂着绣帕立在那抽抽搭搭的哭。
阿顺跑过来道:“大人!”
“那个叫阿奇的偷了小姐的肚兜!”
陈楚步走上前,不慌不忙道:
“我丢了块貔貅和田玉,结果莫名其妙的在这个叫阿奇的身上找到,就劳烦芃家老爷帮忙解决这件事了!”
一边是女儿惨叫撕裂的哭声,另一边是陈楚因为愤怒扭曲的脸,芃家老爷气的脸都青了。
自己之前那么器重的仆人原来是这样子!
根本就不可信!
而这时候,有仆人上前去翻阿奇的钱袋,里头装着的鼓囊囊的正是丫鬟翠绿的银饰,凶手是谁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