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如出一辙!
陈义守却是不行,扑通一声跪下:“草民叩见大人!”
翁婿两人心中都有些发虚,一时不言。
县令沉声道:“崔明珠状告你二人诬陷她哄抬菜价,你二人可认罪?”
“大人冤枉啊!我们绝对没有做这种事!一定是崔明珠污蔑我们!”陈义守立刻叫道。
“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县令哼了一声,将罪证扔在陈义守身边。
陈义守捡起来一看,纸上写的都是那天岳父大人教吴德说的话,可是.....
岳父只是口述,并没有书写啊!
这纸是哪里来的?!
还有这字迹,竟然和岳父大人的如出一辙!
李秀才从进来就一直保持沉默,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县令不会轻易把他这个秀才带来问话。
但是此刻看到陈义守手中的纸张,也是一脸茫然,这纸是哪来的?
“大人,这纸上的字非我所写,还望大人明察!”李秀才心里一喜,还以为县令掌握了什么铁证呢!
原来是一张伪造的书信!
这东西不是他写的,就算字迹模仿得再像,也有破绽。
“你的意思是本官冤枉你了!?”县令斜着眼睛看他。
本就因为李秀才被崔明珠说了一顿,他心里正不爽,没想到这李秀才竟然还质疑他!
忍无可忍!
“不敢,只是这字确实不是我写的。”李秀才嘴上说不敢,面上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手底下的师爷,是整个江南西道出了名的眼睛毒,但凡是他辨认过的字迹从未出错!铁证如山你还不认罪?!”县令真的怒了。
李秀才却是一惊,师爷已经辨过了?
一模一样?
毫无破绽?
他不信!
拿过陈义守手里的纸,仔细看起来,只是越看越心惊。
莫说旁人了,就连他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他写的?只是他忘了?
“李秀才,陈义守,诬陷崔明珠哄抬菜价,按律刑三年,即刻行刑!”
“退堂!”
证据确凿,认不认罪已经没有意义,县令直接判刑退堂。
李秀才和陈义守被押进大牢。
陈义守还在大喊:“草民冤枉啊!大人!这一切都是李秀才做的,我半点不知情啊!大人明察!”
可惜,不会有人理会他。
他怨毒地看着崔明珠,他本来是田和村的村长,日子过得富足太平!
他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拜崔明珠所赐!
贱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崔明珠似有所感,转回身来,目光和他对视,轻轻启唇,无声道:“是我。”
陈义守目眦欲裂:“贱人!你害我!”
从衙门里出来,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崔书清撑着伞在门口等她,六月的天,太阳很毒。
油纸伞下翩翩少年,唇红齿白,书香萦绕。
许是这段日子伙食好了,心情也好了的缘故。
崔书清现在的模样,当真能称得上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走到近前,崔书清瞧见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得询问:“你笑什么?”
崔明珠捏了捏他的脸,在他白皙的脸上掐出红印子才罢手,仰天长叹:“翩翩书生,婉清绰绰,年方二五,如日在东!”
崔书清眼波流转,看着她侧颜好久,也默默地笑了。
阿姐是貌美不自知,竟还打趣起他的容貌来!
姐弟俩并肩而行,一把油纸伞,撑起两个异世魂。
李秀才的事情被汪乌镇的乡绅富豪知道了,下午就带着人过来堵在县衙门口!
誓要找县令讨个说法!
县令在衙门里急得打转转,他就知道这些乡绅富豪不会善罢甘休的!
师爷看他转了半天,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把崔明珠请来吧?”
“请她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县令瞪他。
出得什么馒主意,县衙现在这样,还不是崔明珠害得!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师爷一脸无奈。
“要不.....我们把李秀才放了吧?”县令试探性地开口。
师爷脸一沉:“大人,您身为父母官,要言而有信!何况国法岂是儿戏!?上午在堂上您已经定了李秀才的罪,怎么能现在放出去呢!”
“那你说怎么办!?”县令干脆一屁股坐下,破罐子破摔了。
师爷沉吟半晌,终于是想出来一个办法:“大人,不如您现在书信一封,言明这件案情,最后附上革除李秀才功名的提议,看看知府大人怎么说?”
县令眼睛一亮:“好办法!”
只要李秀才的功名没了,那他的学子就可以进入其他学堂,在其他夫子名下学习,
童试就不会受李秀才连累了!
只是革除功名兹事体大,他一个小小县令是没有资格的,这事还要看知府大人怎么说。
县衙的热闹崔明珠也听说了,只是这事她没有义务去管。
大昌的法律不是她定的,夫子犯罪连坐学生这样荒唐的律法她也无法改变。
但这并不是李秀才用以脱罪的理由!
将罪犯绳之以法是县令的职责,她也并不欠县令什么。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些乡绅富豪敢来闹事,还不是因为县令平时过于软弱可欺?
没有坚定的立场,也没有孤注一掷的魄力。
今日他要是立住了,往后还有哪个敢这般威胁他?
都堵到县衙门口了!这官做得真失败!
京都,六月天气十分炎热。
赵闵齐变着法地从各地收刮降温的宝贝,这日云星突然往他院子里抬来一筐水果。
一筐他见都没见过的水果。
“这是什么?”赵闵齐身为皇帝的亲外甥,什么奇珍异果没见过?
可眼前这筐黄的绿的红的紫的,他是真没看明白。
“是在江南采购的水果,酒楼送过来的。除了水果还有几筐蔬菜。”云星一边把水果
拿出来摆上,一边说道。
赵闵齐指了指那个特别大的西瓜:“这个是西瓜?这么大?”
“好像是吧.....”云星也有些不确定。
这一个西瓜,足足占了半个管筐!
“切来爷尝尝。”赵闵齐拍了拍西瓜,兴趣盎然。
云星也不马虎,抱着西瓜出门。
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下面还铺着一层冰。
赵闵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香甜清凉的汁水溢满口腔,他微微眯起眼睛,像午后慵懒的猫儿。
“这西瓜的味道好像格外香甜!江南从未产过这样的西瓜,你去打听打听从哪采购
的。”
很快一盘西瓜就吃完了,赵闵齐放下签子,吩咐道。
说起江南,他就想到那个虽然年幼却已经初见风华的小姑娘。
唔,江南似乎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海月!准备马车,我们去江南避暑!”赵闵齐从躺椅上站起来,往屋外走。
海月默默翻了个白眼,爷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云星回来的路上直接就被海月拉住托往门口。
“怎么了?我还得给爷回话呢!”
“还回什么话呀,爷要去江南避暑去了!现在在门口马车上呢!”海月托着他快步走向门口,嘴里还不忘回答云星的问题。
云星傻眼了:“这就去江南避暑了?爷不管明天宴会的事啦?”
“你说呢?”海月给他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通体乌黑的马车慢悠悠地驶出城门,上了管道马儿飞快奔跑起来。
赵闵齐掀开车窗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眼角都在上扬。
“云星,查得如何?那西瓜是哪来的?”
云星坐在车夫的位置,正在赶车,闻言答道:“酒楼掌柜说是饶州客来香呈上的。”
“那咱们就去饶州!”时隔两月,也不知饶州如今是何变化。
在马车离开城门的刹那,城门守将立刻派人前去宫中禀报。
皇上气得砸了手里的红豆冰沙:“混账玩意儿!把他给我抓回来!”
结果旁边太后也砰地一声放下碗:“说谁混账玩意儿!?”
皇上:“......”
“母后,闵齐太不像话了些,明日就是为他选世子妃的宫宴,他怎么能这时候跑了呢!”
这可是皇后筹备了好久的呢!
太后扶了扶耳边的发髻:“选什么世子妃?这皇城有哪个适龄女子配得上闵齐?跑了不是正好?让他自己去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儿,你瞎操什么心?”
皇上:“......”
对不起!是朕错了!朕不应该多管闲事!
太后乜他一眼:“尊阳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这个做舅舅的就该多让着他点。身为
一国之主,成天和个少年惬气像什么样子!?”
皇上:“......”
谁让他骗朕钱!
“尊阳在世的时候,你父皇要罚你,都是尊阳替你求情,你难道就忘了?他想要娶
自己满意的女子,你就不能成全他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太后接着道。
皇上:“......”
也不晓得是哪个老太太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会儿要去见先皇,一会又对不起尊阳的逼婚。
太后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歇下来。
皇上终于松了口气:“母后好生休息,朕先回御书房处理奏折。”
“嗯,去吧。”太后撑着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走出太清宫,皇上长舒一口气,刘公公立刻迎了上来:“皇上,都尉来报,世子已经走远了。”
“哼!等他回来看朕不扒他一层皮!”皇上气哼哼地走向御书房。
刘公公隔着几步远都能感受到皇上的怨气,不由得揺揺头,回头看一眼太清宫,也轻笑了一声,赶紧跟上。
永河镇,天刚刚暗下来,崔明珠吃过晚饭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