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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拒绝皇后

医品农女的作妖日常 平方米 4308 2022-02-02 05:42

  皇上头更疼了,因为皇后说得那么详细,可概括起来,和赵闵齐说的没有差别。

  算了!

  不过是个农女!

  不过是个被削了官的臣子生的女儿!

  总之,瘟疫好了,皆大欢喜。

  皇上如此安慰自己,可还没等他坐回龙椅上。

  赵闵齐又开口了:“舅舅,崔神师是这件事最大的功臣,您不奖点什么吗?还有那五个捐了半数家财的富商。”

  皇上沉吟一会儿,似乎觉得赵闵齐说得有道理,然后又有些犯难:“那该奖他们点什么呢?”

  奖金银财宝,太俗!

  他绝不承认是他抠。

  太子适时起身,稽首道:“父皇,儿臣回京之前,崔神师曾向儿臣求过一个恩典。”

  “哦?什么恩典?你竟然没有当场许诺她?”皇上纳闷。

  他给太子的权力挺大的,一般普通恩典,太子就能直接答应,何须搬到他面前来?除非这个恩典十分重,十分大。

  重大到太子不敢轻易允诺。

  太子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触怒皇上,便先下手为强,直接在皇上面前跪下了。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改革科举!这也是崔神师向我讨要的恩典。”

  皇上才刚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儿臣恳请父皇改革科举!”太子真就重复了一遍。

  已经开了这个口,不如一鼓作气。

  “你放肆!褚桢元!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皇上大怒。

  居然叫了太子的大名,走下阶梯的时候还将一旁的矮凳都踢翻了。

  矮凳滚落在太子脚边,轰然散架。

  科举制度是祖皇帝定下的,若是数百年来都没有哪个皇帝敢去更改。

  现在太子居然提出要改革科举,而且还是一个农女先向他提出来的。

  “桢元,快向你父皇认错!”皇后急道。

  儿子好不容易身体好了,皇位有指望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

  太子看了皇后一眼,微微揺头,随即叩首:“儿臣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请父皇听一听儿臣的理由。”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为什么说出这样荒诞的话!?”皇上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茶水,喝下顺了顺气。

  “祖皇帝开国以来,延至今日四百年有余,大昌的文武百官换了一代又一代。可从先皇那一朝起,朝堂上可用之才已经不达半数。”

  “父皇可还记得四十年前的广陵之乱?”

  “东方千岛国大军压境,广陵兵马充足,却因为无骁勇之将而惨遭围歼!”

  “先皇为了解广陵之危,御驾亲征!差点就永远留在了广陵城!”

  “父皇难道察觉不出,这是为什么吗?”

  太子引经据典,抛出反问。

  皇上默然,因为朝堂没有一个合适的将领能够抵挡得住千岛国的围攻。

  因为文官也只会在庙堂之上侃侃而谈,拿不出一个有用的方案。

  广陵破城危在旦夕,先皇却无人可用,只能御驾亲征。

  那一年,他还没有被先皇立为太子,他才八岁。

  可他仍旧记得很清楚,先皇回到宫殿的时候,气息奄奄。

  他母妃早晚都在哭,生怕先皇就这么去了,拉她陪葬。

  更怕新君之争危及他的生命。

  所幸,先皇活了过来。

  那段日子,是他记忆中少有的温馨。

  先皇变得格外温柔。

  他有一次忍不住问先皇“父皇,您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先皇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回答“因为人的一生很短暂,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完成

  的,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多珍惜眼前的一切。”

  八岁的他并不懂,直到后来,他自己做了皇帝,每天忙得只能睡两个时辰。

  他没法像做皇子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偷懒,也再没有一个父皇站在他身后替他遮风挡雨。

  他必须站起来,给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遥远的记忆让他有些恍惚,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太子:“你继续说。”

  太子知道,父皇这是想起了往事,再接再厉道:“父皇再想想洪涝的时候,除了北闵,可还能再找到一个稳妥的人去办这件事?”

  皇上再次沉默。

  太子说的都在点上。

  见皇上面色松动,赵闵齐知道时间到了。

  过犹不及,太子的话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果然,就见太子停住了话头:“父皇可多些时候考虑,儿臣先行告退。”

  皇上心不在焉地摆摆手。

  太子离去,皇后也没有再留。

  御书房只剰下赵闵齐和皇上。

  “你觉得桢元说得有没有道理?”皇上忽然开口问赵闵齐。

  赵闵齐专心喝茶吃糕点,闻言咽下糕点:“您觉得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您觉得没道理那就是没道理。”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就不能好好说话!?”皇上瞪他。

  整天没个正形,像什么样子!

  “那行,那我就给您好好掰扯掰扯。”赵闵齐放下茶盏,站起身。

  “一年前我就和您说过,参加科举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少,恐怕过不了几年,这科举就要成为摆设了。”

  “以您的聪明睿智,早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但是没人提,您也就不敢轻易动手。”

  “现在,太子不是把刀递上来了吗?”

  皇上在殿内来回踱步,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得呦,您自个儿琢磨吧!我这来回奔波的累坏了,我得回去睡大觉。”赵闵齐也不留在这里烦皇上了,告退出宫。

  云星海月守在马车边等他,太子居然也在。

  看到他出来,太子一脸无语:“你是不是又在父皇面前坑我了?”

  赵闵齐无辜地摊手:“表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太子:“...”

  脸皮可真厚啊。

  还什么时候坑过他?

  那不是从小坑到大吗?

  罢了罢了,总归是他自己答应了崔明珠要把这件事如实禀告父皇的。

  而且......

  他的眸底深处闪过一道暗芒,有些朝堂的蛀虫确实该清理清理。

  次日一早,百官双手插袖,一步三晃走进了朝堂。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刘公公上前:“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静默了一会儿,无人启奏。

  太子才站出来:“儿臣有事启奏。”

  “讲。”皇上看向太子。

  父子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儿臣近段时间在饶州养病,结识了不少有才学之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商籍,无法参加科举!”

  “儿臣甚感惋惜,为痛失青年才俊而夜不能寐,常常对月感叹。”

  “若是科举制度能够稍微改动,这些有才之士,便能成为我大昌栋梁!”太子说得眼眶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倒真像是伤心极了的模样。

  皇上眼角都抽了抽,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太子演戏如此逼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子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中。

  炸得嚇里啪啦。

  “太子这是身体刚好,就要动大昌的根基吗?”

  “殿下这么说,是在指责祖皇帝行事不周,无有君道吗?”

  “哼!太子殿下恐怕是被那些商籍贱子骗了!”

  “商人一身铜臭味,他们的孩子能有几个是好的?满眼名利,怎能学好圣人言行

  !?“

  “莫非殿下是想将这朝堂也变成名利场?”

  文臣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

  反而是武官比较安静,不是他们没有意见,而是他们嘴笨,没有文官能言善道,

  只能以满脸怒气来抗议。

  皇上撑着脑袋看底下吵成一片,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

  站在文官之首的国师伍千秋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对这个提议并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

  皇上莫名就松了口气,只要国师不插手,这件事再闹一闹,必然能成。

  太子顶着百官的谩骂和指责,默默在心里翻白眼。

  骂吧骂吧,你们骂得越凶,父皇想要把你们撤下去的念头就越足。

  这场单方面的责问长达一个时辰之久。

  除了保皇派那几个大臣,就连平时太子一派的官员都加入了责问队伍。

  改革科举,触碰了所有人的利益。

  他们能够成为大昌的肱股之臣,能不明白现今科举的弊端吗?

  但如果改革了科举制度,他们的后代将来就要和整个大昌的有学之士争取那几个可怜的名额。

  前三甲分配的官职自然是最好的,前途也最敞亮。

  进士和同进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如今的科举能够保证他们的家族长盛不衰,能让他们的后代轻易出人头地。

  这几乎是京城大族隐而不宣的规则。

  谁也别想轻易改变规则。

  文官也许说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皇上正要开口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准备下次再议。

  国师忽然间走到了大殿中央:“皇上,臣认为,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

  “若是科举制度能够放宽参考条件,大昌何愁不兴?”

  国师一开口,百官顿时噤声。

  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国师。

  国师一职在大昌非同一般。

  具有观察星象,勘测国运,为皇室择墓室,专治疑难杂症等职责。

  通俗来讲,大昌的国师,就是术士。

  虽然不会什么法术,但却会一些稀奇古怪常人无法理解也解释不了的东西。

  所以历来国师都很受百官敬畏。

  但大昌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国师几乎不参与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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