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单于手指握的惨白。
今日耻辱,他日必十倍奉还!
随后盯着裴俭问道:“建义中郎将答应某的钱财何时兑现?”
裴俭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低头打量起自己素白的右手,优雅从容的清理掉袖口上一片血污。
“问汝话呢!不要装聋作哑!”
裴俭薄薄的嘴唇浅笑着扭曲,依旧慢条斯理的的整了整衣领,望着俘虏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对匈奴单于的问话依旧充耳不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雨幕中蔓延!
凄厉的声音,令闻者无不后背一寒。
“发生何事?”於夫罗大声质问道,莫名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眼前的人和事好像都被一种异常氛围所笼罩!
“发生了何事?”裴俭淡淡的问道。
片刻后几名亲卫带着一名长刀染血的士卒返回。
裴俭嘴角上扬,盯着染血的长刀,问道:“何故杀人?”
士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有匈奴降卒看了某一眼。某觉得他定是在腹诽!”
……!!!
一众匈奴贵族呆立当场!
他看了你一眼,你就把他杀了?!!!还有没有王法,军纪了?
什么叫你觉得他在腹诽?
先不提他有没有!
在肚子里说你坏话,都是你杀人的理由?
你是魔鬼吗?!!
你们都是魔鬼吧!
裴俭啧了一声,很是认同的点头,说道:“啧~甚是有理!某也觉得这些匈奴贵族此刻定然皆在腹诽!自单于以下,一个不留!”
下一刻,密集的刀光闪耀整条长街,惨叫声即便大雨也遮掩不住,随着狂风散布全城。
於夫罗恨得咬碎钢牙,拳头握紧,哀嚎的声音仿佛杜鹃啼血。
在雨夜里抱着自己亲弟弟的尸首,泪流不止,望向裴俭的目光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但在恨意的背后也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於夫罗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因为恐惧牙齿不断打颤。
於夫罗此刻恨极了自己的懦弱!
为什么不敢站起来跟这群屠夫拼命?
怕极了面对被屠杀的子民们期待的目光。
是自己的懦弱,才导致了这一切惨剧的发生!
多么希望一切能回到白天!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竟然想同这种魔鬼交易!
沉重、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来!
顿时听到周围士卒肃立身形,并拢脚跟的声音。
於夫罗抬头,见到一名威严的壮年军官,在无数铁甲亲卫的拥簇下,走到伏尸遍地的街头。
下一刻於夫罗便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却被十几名铁甲卫士一拥而上,按倒在地,沉重的膝盖死死的抵住单于高贵的头颅,将他的脸庞挤压的变形,贴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
但卫士们却误会了於夫罗的意图。实在是高估了这位平庸的单于,他并未想以身行刺。被按在地上的单于,吃力的吼道:“建义中郎将,……咕噜……尔部将士屠杀俘虏!尔……咕噜……尔便不与惩戒……咕噜……吗?”
看着被积水灌了满嘴的单于,段文推开周围拥簇的铁甲,挥了挥手,令压在单于身上的士卒松开膝盖,给单于一点点尊严。
然后段文半蹲在单于眼前,笑着说道:“某并非建义中郎将,只是吾主麾下众多校尉中的一名。至于屠杀俘虏,单于在屠杀河东平民、百姓的时候便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结局!”
“我诸夏苗裔或有沉沦之时,但昭昭天命,在我族裔,早晚能复兴威严!非我族类,必将血偿!而胡虏无百年运之运。尔等异族若不归化,早晚有一日会变得能歌善舞!”
“便请从单于开始,明日为吾主献舞一曲!”
於夫罗拼命的想仰起脖子,却始终看不清眼前人的面相,视线中只有玄黑的铠甲以及一双厚重的军靴。
视线中的景物就像自己此刻的境遇,被森严铁甲所压迫,被对方狠狠地践踏尊严。
暴雨如注,清晨跟破晓差距不大,天空一样阴沉、黑暗。
但双方将士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白波军只感觉这个黑夜格外漫长,究竟何时才能熬到天明,熬到转机?
建义中郎将大军则喜气洋洋,尤其已经完成既定任务的将士们,已经开始列队离开城池,返回大营。
凯旋的将士们脸上布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战事已经结束,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众人从未曾担忧过主公会拖欠奖赏,毕竟主公一向言出必信。众人纷纷盘算,这次大战过后,自己会富裕至何等程度?
随着大军陆续返还,张瑞也终于见到了此战的两大预定目标。
郭太首级由张辽亲手奉上,血淋淋的模样,张瑞看了一眼便挥挥手说道:“以石灰腌制,传示郡县!昭示我军功绩,抚慰受白波霍乱的百姓!”
随后,段文、裴俭一同押解南匈奴单于於夫罗,献俘于帐前。
张瑞听完裴俭功绩,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竟然胆气如此雄烈果决,几乎是一己之力解决了南匈奴营地。等于避免了无数将士攻营的死伤。
要知道昨夜张瑞下达军令时就有一条是,匈奴士卒手握刀剑者,杀!
张瑞立即问道:“军正何在?”
军正除了掌军中司法外,也负责记录功勋赏罚。
段文所部军正乃是当初随赵云一道投效太原的夏侯兰,立即进入帐中,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裴俭之功,策勋几等?”
夏侯兰从容自若,立即回道:“裴军侯,以少击多,为上阵。杀敌远超损伤,是为上获!上阵上获,论功立即升迁一级。”
张瑞当机立断,说道:“即刻升裴俭为武卫校尉!”
裴俭单膝跪地,拜谢道:“俭愿结草衔环,以报主公厚恩!”
随后众人将目光看向被带入营中的南匈奴单于。
对这位可汗,张瑞没那么无聊,并未让他当众起舞。
李世民当初让颉利可汗跳舞的背景,是四夷宾服,北方胡族领袖起舞,南蛮酋长赋诗。感慨:“胡、越一家,自古未有也。”
这才是赫赫武功,文成武就!
如今张瑞还差得远,并未骄傲自大,对手下吩咐道:“将其囚禁于晋阳!留待他日从军西进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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