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之前见过楚之承,也知道他到如今都没有娶妻。虽然楚大哥什么都没说,但是若冰也知道楚大哥仍然忘不了玉姐姐。尽管在已经明知道没有可能了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再将感情放在别的人身上。若冰没有在玉姐姐面前提到楚大哥,她也不想让玉姐姐增添烦扰。
宁玉还是进了宫,薛茗瑶似乎是特意来找她的。
“见过皇后娘娘。”
“昔日太子妃还是定国公府郡主之时,无缘与太子妃深谈,如今不知太子妃可有闲暇?”薛茗瑶温声问道。
“娘娘盛情,自然是却之不恭。”宁玉瞧着这位薛皇后,性情温婉,眉宇间看着便觉得是一位良善之人。与她谈谈话也无妨。
当年的事情,宁玉并没有疑心过,穆承煊是因为孙氏被废所以才愤怨难消。所以将温然和周立衡之事透露给了李瑛。直到李瑛亡故,宁玉也没有想到从她的嘴里问出真相来。无论真相是什么,对于宁玉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有些人光是想要活着,就已经耗尽了力气了。当时的她还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她是深有体会。所以她能明白,就算是贵为皇子,可谓是天之骄子,可仍然有诸多的不如意与无可奈何。即便想要单纯地活着,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有时候也会被迫做出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
穆承煊究竟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再一件一件地查清楚了,因为她不想一点一点毁掉曾经的信任。她想要自私地为自己留一片净土。
比武场。韩子慕带着元琮过来练箭,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比赛在旁边举行,他们主要是想来观看比赛的。
“阿琮,这才多久,你这箭术退步了啊!”韩子慕瞧着元琮这三箭,居然不是箭箭都中靶心,可比之前在大梁时候的练箭水平差得远了。
“小叔叔,我要不是被娘亲和爹爹逼着背那些古文典籍,就能有更多时间练箭了啊!”元琮挑了挑眉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个小鬼灵精,这还能想到找机会不想读书啊?”韩子慕一眼就看出来了元琮暗藏的小心思,这孩子真是机灵过了,“那你知道这小时候不多读书的害处吗?”
元琮默默地离得远一些了,然后笑着大声地吆喝,“当然知道了,就像小叔叔吵架都吵不过......”
“哎,男子汉不揭人伤疤啊!”韩子慕追了上来,故意放缓着步伐,别让元琮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果然是宁玉的儿子,这么小箭术就快炉火纯青了。”盛沅沅远远地瞧着。比武场上,一大一小,追着跑来跑去。她是来得早了些,没想到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姑姑说了,我还是小孩子,不是男子汉!”元琮喊着,他口中的姑姑是大梁永信公主,庆焱帝的第十二位公主。
“不过我以后肯定不跟人吵架的!”元琮拉弓搭箭,看起来还不怎么吃力,一箭就中了靶心。
“参见翊王殿下。”盛沅沅见慢慢地又有人来了,只好先行了礼才离开。
......
韩子慕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元琮瞧见一个老太监在训人,还动了手。
“你凭什么打他?”这是老太监在训新进宫的马奴呢。这个马奴看起来才不到十岁的样子,可是浑身脏兮兮的,应该是去刷马了。
还没等老太监回应,另外冒出了一个声音,“这是大梁的皇太孙,下去领板子吧。”
元琮偏过头来看了刚才说话的人一眼,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看这衣着,应该是天乾的某位皇子。但是元琮听着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膈应,虽然那位老太监是犯了错,也该受惩罚的。
“我是天乾的三皇子穆崎。”那男孩看着元琮,意气飞扬地说道。
“三皇子好。”元琮淡淡地笑了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韩子慕瞧见元琮在跟天乾的皇子说话,连忙上前去看看。
“参见翊王。”
“免礼。”韩子慕看到元琮倒是没有什么事,也就放心了。想来以元琮这个小脑袋瓜,也该也足够应付了,“就这么一会儿,你都能跑开。”
“哪有一会儿?”元琮抬眸看向了韩子慕,先是反驳他刚才的话,继而认真地回答道,“小叔叔,刚才有一个老的太监,欺负一位小哥哥,幸好三皇子罚了他。”
可惜是韩子慕这时候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元琮却想要继续留在这儿练练箭。按理说,让元琮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边又不是没有人看着,可是就是担忧这些天乾的皇子妃嫔之间,会不会蓄意陷害或者刁难。但是他的确是有急事在身,于是就交给了李大人。有他看着,元琮应该也不会太过胡闹。
穆崎给元琮讲述了天乾的蹴鞠还有马球比赛,他讲得兴趣盎然,然而元琮却连一点儿喜悦的心思都没有,“对不起,我不会。”
......
穆崎和一位大臣的儿子比赛摔跤,元琮自然而然地就当起了看众。原本想要练箭的元琮,见到这样的画面,自然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真没用!”穆崎在大臣的儿子连输了两回之后,似乎是故意地出言挑衅。没有想到那孩子一下子就发了狂地,朝穆崎扑了过去,这一次穆崎打得更重了,抡圆了拳头,直往那人的脸上砸去。原本这是与元琮无关的。可是眼见着穆崎是逼人太甚了,他又听着那大臣的儿子的声声哀嚎,实在忍不住出手相救了。
谁知道穆承煊和天乾的一帮大臣这时候就过来了。正好就看到了穆崎摔倒了在地上,脸上出了一块淤青,“怎么回事?崎儿?!”
“回父皇,儿臣和永扬比赛摔跤......”穆崎交待了前半段,只是刚才他也看到了元琮弹出的那颗石子,而且元琮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甚至在父皇的面前,他也没有丝毫的羞愧。母妃也说过了,不管怎样,不能得罪大梁的人,现在父皇都发问了。只能将过错都推到永扬身上了。
还没等穆崎想好托词,永扬的父亲户部尚书程大人就赶紧过来跪下请罪了,“陛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其实这一看过去,除了元琮看不出来哪儿受伤了,程永扬是伤得最重的吧。脸上淤青一大片了,穆崎脸上的那点儿淤青,跟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回皇上,三皇子和那位小兄弟比赛摔跤,本来是让我当看众的。”元琮向穆承煊解释道,“我还以为这里摔跤的规矩不同。要一来一回打着才有意思,所以就在一旁玩起了石子。本来三皇子也没打算接着打下去了,谁知道我不小心将石子滑脱了手。却让三皇子绊了一跤。其实,是我的过错才对。”
“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还说什么罪不罪的。”穆承煊倒是没说什么,看着程永扬脸上的伤就知道了,定是穆崎胡闹也没有个分寸。
韩子慕这一过来,看到元琮又钻到那一圈人中间了。他这是又跑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参见翊王殿下。”
韩子慕一过来,先瞪了李大人一眼,让他看着个孩子都能看出事来。随即才面向穆承煊,“陛下,元琮性情顽劣,若是有什么冲突的话,本王现在这里赔罪了。”
被韩子慕这样瞪了一眼,李大人也是有口难言啊,谁让皇太孙太有主意了。根本不是他能管的住的呀。元琮也察觉到了韩子慕对着李大人不善的目光,于是也偏过头给了李大人一个安慰的,同时也是愧疚的笑容。
“翊王言重了,是崎儿不懂事才是。还不快回去闭门思过!”穆承煊当众罚了穆崎。原本母妃的意思还是让他同大梁的皇太孙交好,可是现在这样,总算应该没有得罪了吧。
韩子慕抱走了元琮,这个小家伙还是在怀里面更安全一点。
“你呀!”韩子慕点了点元琮的额头,却发现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刚才那里,“你看什么呢?”顺着元琮的目光望了过去,韩子慕才发现元琮看的居然是楚之承。
“你上次是不是也闯了祸,然后楚将军帮你摆平的呀?”韩子慕睿智的目光投到了元琮的身上。
“我才没有惹祸。”元琮还不愿意承认,反正在他眼里,只要做的是对的事情,就不算惹祸了。上次在七里街上,他的确是多谢了楚之承帮他解围。
“谢谢叔叔!”元琮扬起了头,看着楚之承,笑着道了谢。
“叔叔,我记得你,你跟娘亲说过话。你也是娘亲以前认识的朋友吧?”
“微臣担不起殿下一声叔叔。”楚之承没有直接回答元琮的问题,他身边还有这些人跟着,他不希望为宁玉带来任何一点的麻烦。
“可是不要在乎什么身份就很好啊。娘亲说过了,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都要叫叔叔姨姨的。”元琮就算是跟宫中或者府里的侍卫丫鬟们,也是哥哥姐姐地喊。娘亲早就教导过他,众人平等,他不能因为别人对他的尊重,反过来去颐指气使地对待别人。否则有一日终失去了身份为他带来的便利,便会受到当初他待人的反噬。
“殿下待人亲和,心思通透。”楚之承自然不是只说现在这事,元琮小小年纪,做人做事极为透彻,想必离不开他的父母亲的悉心教养。
韩子慕见元琮似乎挺喜欢楚将军的,正好现在可以去道个谢。
“多谢将军上次为阿琮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