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年轻人呐,干柴烈火熬不住啊
“倒是个有些脑子的。”
乔成之回身怒视着的黑衣人出乎意料的逃遁方向,唇角挂上了更加势在必得的笑意。
起落间,乔成之随手夺了侍卫的弓弩,便循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那黑衣人的轻功显然也十分了得,乔成之刚刚只是被耽误了几息,如今再要追人,已被远甩大段。
夜色中,两人一起一落,一逃一追,谁也不肯放过谁。
但待两人身影渐渐消失于林木之中,苏九娘这才从一处灌木中现出身来。
苏九娘望着林中二人消失的方向,眸中露出些许担忧。
但旋即,她便毫不犹豫转身朝林外飞掠而去。
……
未过多时,一向沉寂的乔府,突然在夜色中通明了起来。
吵吵嚷嚷的人群,带着惊呼声乱成一片。
乔秉渊从房内冲出,还未等问清下人,便见一黑影迅速从屋顶飞掠而过。
“刺客!是那刺客!刚从老爷的书房跑出来的!”
一个下人指着屋顶逃窜的黑影,一阵惊呼。
“书房?”
乔秉渊眉间紧皱,再不做停留,持剑直追而去。
如今乔成之虽被革官罢职,但他的书房也不是随意出入的,这刺客突然出现,其目的虽不明朗,但绝非善类。
乔秉渊轻功本就极高,且那刺客仿佛先已受伤,逃遁中十分仓皇。
还不曾逃出乔府,便又落入院中隐匿了起来。
乔秉渊望着刺客消失的方向,眼中现出一片慌乱——那是客院,苏九娘所居之处。
房中灯光尚亮,乔秉渊心中焦急未加思索,便冲门而进。
屋内一片寂静,乔秉渊皱眉环视四周,确认暂无危险后,正要心下稍松。
这才发现苏九娘此刻正在浴桶之中,氤氲的水汽里,苏九娘正抬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无惊叫亦无羞涩。
水汽如山岚,烘着远山般的眉峰,如水墨写意清雅幽淡。眉尾处的断峰更是浑然天成,在柔和中平添了几分锐利。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隐在长长的睫影下,带着一种极度的诱惑,单是在这隐隐雾气中,含着浅笑凝望着他,就燃起了乔秉渊浑身难以抑制的欲。
片刻之后,乔秉渊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得不妥,赶紧低了头连连道歉。
“苏姑娘,抱歉,我……”
这苏九娘一听乔秉渊的话,却突然笑出了声来。
“苏姑娘?白日里当着周晚意的面儿,你不是还叫我九娘嘛,怎么到晚上了,倒又成苏姑娘了?”
那声九娘本就是乔秉渊故意为之,如今此事再被提起,乔秉渊显然有些局促,耳尖一阵绯红。
浴桶中的苏九娘继续撩了一掬水到自己的身上,面上十分惬意。
可隐在墨发之间的那柄木兰银簪上,一滴刚刚干涸的血迹,却仍旧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只不过那气息实在太淡,在这雾气渐渐凝结的房中,已近与无。
苏九娘轻笑声中,话语带着丝了然,“原来人家小姑娘对你如此痴情,你是知道的呀。”
乔秉渊与周清情如亲兄弟,但对周晚意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臆想,可周晚意热情张扬,爱意丝毫未曾压制,乔明渊又怎会真的不知。
只是多次表明态度无果,如今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与九娘亲厚罢了。
可奈何……
想起白日里在门前听到苏九娘对自己的那番疏离,乔秉渊觉得心脏处又空洞洞得疼了起来。
“刚才府中有刺客,你也小心一些。”
乔秉渊不予多言,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的苏九娘尖叫了一声。
还未回首,乔秉渊便觉身后袭来一阵剑气,迅速腾挪间,乔秉渊顺手抓了衣架上的一件衣服,把水中的苏九娘包裹住,单手拎了出来。
水花四溅中,那刺客的剑意再次压至眼前,乔秉渊怀中还抱着苏九娘,只得暂时后退,以求空间。
但那刺客显然也十分聪慧,瞬间便看出了乔秉渊的弱点所在,剑尖突然改指苏九娘攻击了起来。
苏九娘柔弱无骨地倚在乔秉渊怀中,虽直面剑意,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胆怯之色。
苍山负雪仍在剑鞘之中,但却与那刺客连连相碰,铿锵之中,乔秉渊雄浑的内力夹杂其间,直震的那刺客臂处伤口鲜血直流,连剑柄都有些僵握不住。
然那刺客仍旧锲而不舍,连连进攻,乔秉渊握住剑柄,瞬间便将苍山负雪震出了剑鞘。
充盈的剑气将刺客生生逼退数丈,慌乱间,苏九娘刚刚所在的浴桶,也在打斗里轰然裂开。
水流夹着花瓣,溅散了一地。
可就在这时,那刺客陡然回身,手上打湿的水渍转瞬被弹射而出,犹如暗器一般。
苍山负雪虽在匆急中格挡,但那水珠碰撞却又化作万千晶莹剔透的飞针,朝苏九娘散射而去。
几乎在同时,乔秉渊立即把怀中的苏九娘向高处抛出。
不料苏九娘在他怀中时便把手抓在了他的衣服上,此刻那只小手更是抓着他的斜襟一道被抛飞了起来,布匹撕裂之声随之响起。
乔秉渊一时惊讶,被落地的苏九娘连拽了几个趔趄。
两人堪堪躲过那些水珠化作的飞针,待终于稳住身子,屋内的刺客也已不见了踪影。
乔秉渊手掌上因长期练剑略有薄茧,这会儿隔着细软轻薄又被扬起的水花点点透湿的雪缎,仿佛直触般的手感,清晰到炸裂,乔平渊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瞬间重了几重。
“有刺客!”
客房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却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青脸上的焦急还未来得及退却,看着眼前的一切,刚跨进房门的脚步,却条件反射般地生生止住。
此刻,屋内一片狼藉,地上的水渍里融着绯红的血迹,虽淡,却十分显眼。
而苏九娘原本就衣衫不整,长发濡湿散乱,被乔秉渊紧抱在怀中,贴着他胸前的一片袒露,这姿势,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唯有地上的水瓢仍在倔强地晃动,好像在像小青暗喻着什么。
“......”
小青觉得自己来的好像十分不是时候,满脸尴尬正欲离开,嘴里却仍禁不住嘀咕。
“不是还有两天就大婚了嘛,你们怎么就这么忍不住。”
“唉!年轻人呐,干柴烈火,啧啧啧......”
门外,小青的调笑仍在继续,屋内,乔秉渊的脸却已红成了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