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戏精夫人身娇体弱,得宠着!

第087章 铁骨下的温柔

  她甚至毫不怀疑,尹三郎对这份杀意感知的比她自己还明显。

  雨幕像是被谁从天上倾倒下来的一般,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苏九娘走走停停,甚至有几次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晃出了油纸伞下。

  劈头盖脸的雨水,从高空坠落,直直地砸在苏九娘的身上,脸上。

  “夫人,夫人你小心一些。”小青在身后焦急地提醒着,可苏九娘却恍若未闻。

  突然大雨之中卷起一阵狂风,雨帘也被卷的迷失了方向。

  小青手中的油纸伞,也被这阵狂风吹的脱手而去,“啊!”

  失去了油纸伞的遮蔽,雨滴的触感仿佛更加清晰了。

  苏九娘怔怔的站在雨中,此时再也没有人能注意到她了,她仿佛一只卸下伪装的狼,站在雨幕之中,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

  她来到白国已久,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感知,鸾鸣的毒越侵越深,夜半之时,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脏腑里的丝丝疼痛。

  那铜虽不明显,却如根根细针,轻柔的扎到皮肉里,让人无法忽视,又像在实时提醒。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她无亲无故,没有什么东西是比生更为可贵的。

  可她明知道自己消耗的每一天都是对她生命的削减,却仍旧在白国留恋。

  扪心自问,玄罡策是真的那么难以寻找吗?

  是真的毫无头绪,或是钟离氏消失百年,早已无迹可寻了?

  其实这些答案杜俊良心里又何尝不是清楚的,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曾经周清与张晓勇在仙云阁内捉住的戎族奸细,人以虽死,可握在苏九娘手里的那块玉质残片,他早该去查,迟迟未曾动手。。

  钟离杳藏身在乔府,可使钟离子肃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经此数天,她也并没有动身去查。

  作为一个生活任务的间隙,他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着樱树开花吗?

  可笑。

  穆王已派遣了尹三郎到白国,秋楠与店小二也被双双扣押,失去了踪影,苏九娘自知,她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此时他已不止关乎自己,更关乎了太多人的性命存亡。

  苏九娘慢慢的在雨中向前走去,心口的疼却越来越清晰。

  而此时的朝阳山路。骄阳似火。干燥的沙砾在阳光下仿佛也闪着金色的光芒。

  乔秉渊的大帐中药香四溢。

  一碗浓黑的汤药被搁置在桌案旁,而乔秉渊却正与范烟槐、副将讨论的热烈。

  “从斥候查探的讯报来看,腾珂此次也是兵分三路,且其中一路我们并不知隐在何处?”

  副将点了点地图上腾珂大军的行军路线,整个眉头皱的很紧。

  “他这是在复制我们之前所用的战略,可我们在明他的暗,对我们也是大为不利。”

  “不可能。”负责的话音刚落,乔秉渊便拧眉质疑,“以腾珂骨子里的骄傲,他不可能会复制我们的策略。”

  “可...”副将看着地图上画出来的两股行军路线,话音里欲言又止。

  “再探。腾珂一定是别有安排。”

  范烟槐显然也十分同意乔秉渊的说法,转身便对一旁的士兵吩咐道:“一定要快!”

  战场上瞬息万变,乘客故意兵分两路,且有一部分士兵因去了行动,其目的怕就是要迷惑乔碧渊。。

  想让他们以为腾珂败了一战,便投机取巧要走乔秉渊之前的战略老路。

  如今他们的确在明处,这一战也绝不是可以轻而易举能够取胜的一战了。

  西北的密林树木大都矮小,阔叶不多。

  阳光轻易的穿透了丛丛枝叶,照耀着零零散散的旅人身上。

  这些旅人大都十分慵懒,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是大部分都是男的。

  他们有的穿着破衣烂衫,有的坐着车马,不一而足,可行进方向却基本一致。

  向着招摇山麓,却又有些偏斜。

  而乔军打仗之中,乔秉渊在众人散去之后,仿佛才刚刚想起那晚已经放凉的汤药。

  他立在路线图前,看着那碗汤药有些出神。

  最终还是走过去,拿了起来一饮而尽。可药一入喉,一阵腥甜却再次漫了上来。

  乔秉渊皱着眉,强行咽下口中血腥与苦涩相融合的药物,可唇角仍是溢出来些许黑红。

  其实刚才范银怀和众人也已提醒过他,可他并不是故意不喝,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在众人面前喝下这药。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军医也清楚,但他已下了禁令,就连范烟槐也不能知道实情。

  大战在即,他作为主帅,就是几万大军的定心丸。

  他不愿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这一次远征招摇山,他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拿下腾珂的人头。

  他拜托安林的事,安林都到了,在安林面前起的事他也要做到。

  即使退一万步讲,不为安林,只为白国边境的万千百姓,腾珂也绝不能活。

  戎族可以有其他的首领,白国边境的百姓却不能全部迁移。

  腾珂对戎族人来说确实十分骁勇善战,但每至冬日,只要有腾珂在,白国边境的百姓便无宁日。

  他把自己在戎族中威望,建立在白国百姓的血汗之上,这绝不允许。

  这也是乔秉渊在一开始就决定要出征的原因。

  首次与坦克对战时枪毙人,虽然大胜,但决定没有将唐哥置于死地,以至于白国百姓在这几年时间里又被唐科连续骚扰。

  这个尾,只能乔秉渊来收。

  这是他沉默在家的光阴里,反反复复铭刻在心的事情。

  几年时间里,他反复锤炼自己,磨砺兵法,推敲腾珂的佣兵习惯,甚至打探戎族消息。

  为的就是这一刻,为的就是这一战。

  乔秉渊抬手擦掉自己唇角的苦涩,脆弱的手指经过胸前,轻轻摁在了隔着衣服的柔软之处。

  那里藏着一方锦帕,是苏九娘在桃林处随手扔给他的。

  也是如今,在他全身铁甲覆盖之下,最柔软的一处。

  乔秉渊压着声音,轻轻咳了两声,唇边却溢起了淡淡的苦涩。

  帐外残阳如血,映着乔军的顶顶军帐,在满是砂砾土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九娘...”铮铮铁骨,却终究在眼底藏了一抹无奈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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