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样子,来五副!”
清冷的女声带着点书卷气,让温苒苒好奇地抬起了头。
一个蓝色衣衫的女子站在柜台前,衣袂飘飘,容色温和。
女子杏眼平静无波,端的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话做事却十分有礼。
似乎感受到了温苒苒的眼神,那女子眼波盈盈地看了过来。
二人骤然对视,那女子笑了笑,率先跟温苒苒打了个招呼。
“郡主!”
温苒苒一愣,“你认得我?”
蓝衣女子笑了笑,显出几分温婉之色。
“郡主以女子之身入朝,这事都已经传遍了!我等寻常人,自当仰慕。”
言语谦卑,倒是并没有讨好的意思,反而有一丝欣赏。
温苒苒看着那女子,“你是……”
“小女袁夙蓉,家父国子监祭酒袁庆淮。”
温苒苒微愣,倒是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国子监祭酒,说白了就是皇家书院的院长,一向负责各位皇子和年轻一辈世家子弟的教学。
一向没什么实权,却是最操心的职业。
不说别的,能入得了国子监的,一般两种,或者世家公子,或者纨绔子弟。
这群人一向极难管理,打架遛鸟赌钱是家常便饭。
而袁庆淮在朝中出名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其管理手段。
据京城公子哥儿圈子里传言,这袁庆淮刚上任的时候,面临的是乱成一锅粥的国子监。
而袁庆淮不慌不忙,直接上奏陛下,出手整顿。
不过半年,国子监风气一新,即使是再纨绔的世家公子,在外面可以招猫逗狗,但是一旦入了国子监,也得夹起尾巴苦读圣贤书。
据说,曾经有人带头赌钱,而袁庆淮则半点没有责罚他们,只是让人将那群公子哥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去赌钱。
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的那种。
据说,在那之后,有人真的看到赌钱就条件反射想吐……
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让袁庆淮在一众贵族子弟中的名声如雷贯耳,见者无不闻风丧胆。
而眼前这位温婉有度的姑娘,居然是袁庆淮的闺女。
温苒苒咽了口口水,看向袁夙蓉的眼神肃然起敬。
“久仰袁祭酒大名!今日一见袁姑娘,顿觉亲切。”
温苒苒微微一笑,看向袁夙蓉的眼神分外和蔼。
“袁姑娘!这……您这次拿来的方子里,有一味百年人参,近日天气寒凉,药材紧缺,小店……小店也没有啊!”
小厮很快过来,看着袁夙蓉,眼神有些为难。
袁夙蓉微愣,脸色明显苍白了一分。
“还请小哥帮忙问问,城中还有哪家医馆有这药,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那小厮也是无奈摊手,“不是我说,这百年人参,你就算问遍了城里的医馆,估计也没有……”
袁夙蓉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浮现出些许泪花,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温苒苒见状,微微挑眉,“袁小姐家中,可是有人重病,需要百年人参?”
袁夙蓉红着眼睛点头。
“家母患有心疾多年,今年猛然病重,杜大夫给行针开了方子,但是这药……”
温苒苒挑眉,又很快反应过来。
国子监祭酒乃从三品,但是这职位也就是听起来好听,实际上根本没有实权。
而心疾需要长期服药,说白了就是靠着名贵药材吊命。
温苒苒摸了摸下巴,眼神中有一抹奸诈。
“这好办!跟我来!”
袁夙蓉一脸懵逼,但是温苒苒却已经自来熟拉起了她的手。
裕王府这会儿称得上财大气粗,药房里的药材自然也是从来都不会少。
温苒苒带着袁夙蓉进门,直接从药房里取了两根百年人参递给对方。
袁夙蓉吓坏了,瞪大眼睛,无措地看着温苒苒。
“郡主……这……这怎么好意思……”
温苒苒摆了摆手,“拿着就对了哪儿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