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
温苒苒一进去,便发现里面温度骤降,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夏离霜见状,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脱下来,搭在温苒苒的肩头。
“让你多穿点,现在知道冷了?”
温苒苒揉了揉鼻子。
出发之前,夏离霜还特地嘱咐多穿点。
然而温苒苒表示,外面艳阳高照的,谁没事儿穿那么厚?
结果现在……
真香!
为了保证尸体不腐,景阳宫内现如今存贮着大量的冰块,整得跟个冰窖一样。
夏燕燕的尸体就躺在冰床上。
一旁的仵作老金颤颤巍巍跟了进来,身上披着半旧的羊皮袄子。
“回王爷,大长公主的尸体从刑部挪到了这里……期间只有皇上让大长公主阖了眼,并无其他人动过。”
“刑部那边呢?”
“那边的现场已经进行封锁!”
夏离霜点头,背过了身子。
“那便请大人开始验尸吧!”
夏燕燕的尸体此刻透凉,全身上下淤青遍布。
嘴唇微张,眼球充血,面目极其狰狞,仿佛死之前受了什么极大地惊吓似的。
让人心头有些发凉。
老仵作翻看一会儿,最终下了论断。
“回王爷,这……大长公主乃是心悸而死,却被人做成了自缢而亡的假象。”
心悸而死?
准确点说,就是被吓死的。
“不对啊……”温苒苒有些奇怪,“夏燕燕之前是有些精神失常,但是一大部分还是被我吓的,而且,她被带走的时候,心智已经正常了许多,怎么可能又突然间发作?”
夏离霜一愣。
“你确定?”
温苒苒点头,这才悄声在夏离霜耳边道。
“金项圈的事你父皇是如何知道的?肯定是夏燕燕说的,那不就证明夏燕燕那个时候是正常的吗?”
夏离霜眸色冰寒,“但是,在那之后,有人忍不住下手了。”
“回王爷,这……大长公主的尸体还要继续往下验吗?”一旁的仵作有些犹豫,“若要得出更准确的信息,可就要剖膛开肚了……”
这……即使作恶多端,但是这毕竟是大长公主啊!
夏离霜闭了闭眼睛。
“验!”
温苒苒也不再说话。
老仵作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手腕微顿,毫不迟疑朝着夏燕燕的腹部扎了下去。
“大长公主的心脏附近,血管破裂,确实是极度恐惧之下心悸而亡!”
老仵作一边说着,不敢迟疑,伸出手扒开胃部附近的伤口。
这一次,却愣住了。
“这……怎会如此!”
“怎么了?”
温苒苒顺着老仵作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暗沉发黑的血迹。
“黑的?中毒死的?”
温苒苒疑惑出声。
“这……果真是中毒而亡,并非自缢!”
仵作不敢怠慢,最终,翻找出些许药物残渣。
温苒苒沉着脸,将这些药渣找了个瓷瓶装起来。
“果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夏离霜眸光如电,冷冷道。
仵作对于验尸有一套,但对于毒药却不是很精通。
温苒苒与夏离霜只能先行回府,请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胡太医过府一叙。
是夜,裕郡王府正厅灯火通明。
温苒苒与夏离霜坐在首位上,坐下,是一个年过七旬的灰袍老太医。
“胡太医,这么晚叨扰,真是抱歉!”夏离霜客气道。
胡太医忙摇头,“王爷哪里的话……治病救人本是老朽职责。”
夏离霜摆了摆手,“今日,可不是来请胡太医治病救人的,是请胡太医看一味药渣。”
胡太医一愣,却也没敢多吱声。
一旁的温苒苒将那些药渣与瓷碗中的碎片递给对方,胡太医先是闻了闻,随即有些怔楞。
“这是……鹅膏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