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以西。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率领二十七万汉军将士正式出征,大军将士漫山遍野,朝着车师国进发。
车师国在西域是匈奴人的铁杆,这一点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当机立断,准备拿车师国开刀,不但可以敲山震虎威慑匈奴人,还可以占据车师国的有利地形,为汉军转运粮草、辎重提供方便。
汉军主力以一万凉州铁骑为先锋,铁骑大军浩浩荡荡直奔车师国王城杀去。
这一万凉州铁骑十分精锐,原本就驻扎在阳关附近,临近大战之前才被征调过来,这支铁骑大军的体力和精神是最好的,所以才会充当二十七万大军的先锋铁骑。
仅仅两天时间,这一万凉州铁骑便冲进了车师国境内,大军一路向西如入无人之境,沿途根本没有遇到车师国的兵马,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让领军的校尉很是诧异。
不过顾不上多想,领军校尉依旧马不停蹄,率领一万铁骑大军继续向西进发,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终于抵达了车师国王城。
可是让领军校尉惊怒交加的是,匈奴左贤王已经率领所部两万铁骑先一步抵达了这里,此时驻扎在王城之外,与王城内的五万车师国兵马遥相呼应,将王城防守得密不透风。
车师国的王城是一座典型的西域城池,整座城池呈不规则的圆形,并没有中原城池那样的方正与马面,不过护城河、箭塔和拒马这些防御设施还是有的。
而且车师国的王城之中也修建了不少的箭塔,在城门外也修筑有拦马墙,防御力还是很可观的。
此时,匈奴人的斥候也发现了汉军铁骑的踪影,立即射出鸣镝示警。
驻扎在王城外面的两万匈奴铁骑当即集结列阵,城内的车师国兵马也纷纷涌上了城头,准备作战。
汉军领兵校尉已经望见车师国王城的城头上,已经堆满了石块和一捆捆的箭矢,数不清的弓箭手已经列队完毕,还有不断涌上城头的步兵,几乎将车师国王城的城墙站满了!
“该死!”
望着前方敌军已经有了防备,特别是两万匈奴铁骑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汉军校尉气得钢牙咬碎,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竟然让匈奴人抢先一步赶到了车师国王城。
“如此,只能禀报将军再做定夺了!”
虽然汉军校尉很想在这里先打一战,可是敌军明显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但兵力是己方的数倍,而且那些匈奴铁骑还可以得到城头上的火力支援。
此时开打,汉军将士肯定会伤亡惨重,甚至西征的第一战就会遭到败绩!
想到这里,汉军校尉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率领一万凉州铁骑将士在车师国王城外绕了半圈,而后从东北方向直接撤走了。
眼见汉军铁骑竟然不战而退,匈奴左贤王长出了一口气,麾下铁骑大军也是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而车师国王城内的守军更是信心大增,都以为是匈奴人的铁骑吓退了汉人铁骑,这些车师人全都将此前匈奴人的败绩选择性遗忘了。
可是还没等匈奴人和车师人高兴太久,仅仅两天之后,二十七万汉军将士便出现在车师国王城的正东方。
伴随着第一缕朝阳的升起,二十七万汉军将士结阵而来,精良的铠甲和兵器反射着阳光,火红的战衣如同蔓延开来的大火一般炽烈,整齐的步伐震动着大地和高山,无数的汉家旗帜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几乎将东方的景色全部覆盖!
眼见汉军主力已经杀到,车师国王城内的守军全都傻了眼,就算将城内的所有车师人,连同襁褓中的婴孩和坟墓中的尸体也加上,估计都没有城外的汉军人数多,这样的战斗怎么可能打赢?
此时此刻,车师人的心中都在隐隐后悔,如果不是城外还有两万精锐的匈奴铁骑大军,车师人在发现汉军主力的第一时间就会开门投降了!
可是匈奴左贤王此时也是呆若木鸡,自己万万没想到汉军竟然全部杀向了车师国王城!
“难道汉人不知道分兵进击、分兵抢占各处要点的道理吗?为什么二十多万大军还要抱成一团,全部出现在车师国!”
左贤王心中哀嚎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无比,当即下令全军后撤,根本没有率军发起冲锋的胆量。
笑话!此前在右谷蠡王庭,三十多万铁骑大军都被兵力处于绝对下风的汉军击败了,此时左贤王麾下只有区区两万铁骑,又怎么有胆子对二十多万汉军发起进攻?
“立即打开城门!”
回到车师国王城跟前的左贤王大声怒吼着,身后两万匈奴铁骑紧随而至,全部撤回了东城门外。
眼见匈奴人竟然全都不战而退,城头上的车师人不禁傻了眼,全都愣愣的看向城外。
“还不开门!”
左贤王望着正在逼近王城的汉军大阵,心中也是一阵焦急,不断冲着城头怒吼。
城内的守军也回过神来,赶紧打开了城门,左贤王率领两万铁骑鱼贯而入,一股脑冲进城内,王城内的守军见状急忙关上了城门,并且加强了戒备。
半个时辰之后,二十七万汉军将士停了下来,大军在距离车师国王城三里的距离上开始排兵布阵。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亲自率领北军各部,以及河南、益州、三辅各地、兖州、荆州的十万步卒大军,这其中北军将士依旧作为中军,而各地的十万步卒大军则是后卫兵马。
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率领凉州的五万铁骑为左翼,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率领并州的四万铁骑为右翼,而幽州的三万边军铁骑为先锋,由主将郑吉兼领。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观察了一下车师国王城的地势,以及城头上的布防,对身边的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以及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说道:“车师国王城只有东、北、南三座城门,西面只有一处供樵夫行走的小门。今日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军各部安营扎寨、封堵车师国王城,明日再行攻城!”
“请龙额侯率部驻扎在北门外,请长罗侯率部驻扎在南门外,我会派出幽州铁骑驻扎在车师国王城的西面,步卒大军则在此处安营扎寨,封堵王城的东面!”
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以及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自然没有意见,当即拱手说道:“诺!”
随后,二十七万汉军将士兵分四路,开始在车师国王城外安营扎寨,全城都在城内守军的注视下进行。
不管是车师人还是匈奴左贤王所部铁骑,都没有胆子杀出来进行突袭,任凭汉军扎下大营,对王城完成了封堵!
入夜之后,车师国王城内的守军没有丝毫的睡意,不管是匈奴人还是车师人,都担心汉军会趁着夜色攻城,但是城内的守军等了大半夜的时间,城外的汉军也是毫无动静,仿佛所有的汉军都已经睡下,夜色之中只剩下茫然等待的王城守军。
次日,汉军依然没有对车师国王城发动进攻,反而是出动了数万铁骑大军不断在城外巡视。
此时车师国王城的城头上,无数匈奴人、车师人望着城外的汉军铁骑大军,只见汉军无边无际,铁骑大军奔驰之中扬起的烟尘几乎遮天蔽日。再加上远处的汉军大营连绵不绝,几乎将车师国王城围困得严丝合缝,让城内的守军更加恐惧。
就这样,在畏惧和焦灼之中,车师国王城内的匈奴人和车师人渡过了最漫长的一天。
就在这天夜里,撤进城内的匈奴铁骑安耐不住,开始对城内的车师国百姓进行劫掠、奸~淫,用这些暴行来发泄心中的焦虑,来排解对于二十余万汉军的畏惧。
一时之间车师国王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车师国百姓惊恐的叫喊声、呻吟声,到处都是肆意妄为的匈奴人,甚至城内不少地方都燃起了火光!
左贤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车师国的王宫内饮酒作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正要派出手下的万夫长前去约束兵马,便迎面撞上了愤怒至极的车师国国王!
“匈奴的左贤王!我车师国为了匈奴人不惜与大汉开战,难道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吗?”
面对车师国国王的质问,左贤王不禁心中恼怒,一把拉住了正要去约束兵马的万夫长,大声说道:“国主不要说这样的混账话!为了救援你车师国,我和手下的两万铁骑被汉军围困在城内,面临着灭顶之灾,难道车师国不应该付出一些吗?难道我手下的勇士找些乐子也有错不成!”
此时左贤王已经摆明了态度,车师国国王即便再亲近匈奴,也难以保持冷静,指着左贤王大吼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们这些豺狼进了城!”
说完之后,车师国国王转身便走,准备调集兵马对抗正在城内作乱的匈奴人,同时还准备将宫内的左贤王等领军将领拿下。
左贤王自然看出了端倪,当即大吼一声,与身边的万夫长以及数十名将领一同拔刀,纷纷冲向门外,其中几人还转身冲向别处,准备召集正在宫内休息的数百名亲卫铁骑!
此时,车师国国王顿时傻了眼,立即大声叫喊着,招呼左右侍卫上前阻拦左贤王一众。
很快,宫中的数百名侍卫便围了上来,这些侍卫早已经忍受不了匈奴人的蛮横,此时眼见这些匈奴人竟然要对国王不利,纷纷怒吼着冲了上来。
谁知就在这时,宫中的数百名匈奴亲卫也冲了过来,双方就在王宫的广场上战成一团,就连左贤王和车师国国王也拔出了战刀,冲进了正在混战的人群之中!
车师国王城以东,汉军中军大营。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望着远处的王城不禁眉头紧锁,自己虽然是有意给城内守军施压,但是也没想到匈奴人和车师人竟然这么快就展开了火拼,自己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今晚,王城内注定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