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李玉琪
白盈盈跑了,鸨母她这摇钱树也就没了,那才是不知道该怎么哭呢。
曹直言听慕长欢说了对方的身份,眉头紧皱着。
“若是他,倒也不好办了,他未必会是我们要找的人,也许今日就是一场误会。”
慕长欢他们没打算打草惊蛇也是如此,他们手上也没有证据,贸贸然上门,更容易引发朝堂震动,那毕竟是荣国府的长房长孙,身份十分贵重。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了。”曹直言看着慕长欢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公主,宁肯杀错不可放过,听说这小子当年为了拒婚可是连出家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如今还来逛红楼,公主岂能放过他?”
听了这话,沈故渊有些急了,“胡闹,公主岂可因他自降身份?”
倒是慕长欢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慕长欢找上门去,让他给个说法,只是这样,确实会让外人误会,他对李玉琪有什么想法。
若没有想法,何必在乎人家为何拒婚呢?
“倒也不是不成,只是如今这个时节还要计较?总要有个由头。”
擎宇看了看自己这长脸,顿时杀了回去,大闹了绣红楼逼着鸨母和白盈盈承认了李玉琪的身份。
这一下,整个京都都知道,李玉琪逛绣红楼与京都纨绔李炜大闹一场。
曹直言找了两个言官直接告状告到了天政帝的面前。
他亲自上阵,论这李玉琪犯了欺君之罪,公主招驸马的时候,竟然敢说李玉琪想要出家,如今竟然被人查出他出入烟街柳巷,还为了一个白盈盈与同族兄弟闹翻。
天政帝虽然不知道慕长欢闹出这件事情是为什么,但曹直言跟在慕长欢身边,没有她的授意不会为了这件小事为难李家。
看来这是要查他们。
天政帝当即将李玉琪还有荣国公宣入宫中问话。
慕长欢既然进了京都,便也回去给天政帝请安,刚好坐在御书房内看一场热闹。
李玉琪今日穿的一身黑袍,看起来十分干练,但却多了几分出尘,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红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倒是一副好颜色。
只是可惜,今日天政帝招他们进宫并无什么好脸色,以至于他们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荣国公还真是胆大,朕要你们尚公主,你称儿子要出家,一心断了红尘,朕念你荣家子嗣不多还下旨宽慰,如今瞧着,朕与公主不过是你们手上的玩意儿……”
天政帝震怒,这种事情若不知道便算了,若知道了便要严惩,否则皇家与慕长欢的面子便全都不能要了。
燕国嫡亲公主被荣国公府的长孙拒婚,这种事情传出去,慕长欢的脸面就全无了。
这也是最初沈故渊不同意他们这样做的缘由。
不过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情捅出去了重责之下倒也没什么影响,之后自己在向天政帝求娶,也会更轻松一些。
毕竟有了一次反复,人心的抵抗会少一些。
荣国公与李玉琪即刻跪在了地上,荣国公吓得双腿发软,确实一直陈情,“陛下息怒,小儿确实是要出家的,他如今二十四岁了,既不成家也无通房,每日研究佛理,在家里只穿素袍,从未去过红楼,这事情一定是诬告。有人肆意报复李家,陛下明鉴。”
慕长欢眉头挑了挑,她刚刚给天政帝到了一杯茶,刚好天政帝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慕长欢便恰当地开口,“这就奇怪了,言官都说与他争起来的是与他同宗的李炜,俩人可是堂兄弟,难不成他也看错了?还有人瞧见李玉琪的宝马黑纱曾在琼林路出现,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要否认?看来欺君罔上这四个字,荣国公也是不认识了?”
“不不不!”荣国公刚要反驳,李玉琪倒是替他先开了口,直接说道:“回禀陛下公主,在下确实去了一趟绣红楼,不过并不是为了男女之事,而是绣红楼白盈盈说她手中有一本来自涌泉寺《血经》,在下一时起了好奇心这才赶过去,不想惹了误会,祸及家门甚是羞愧。”
说完,他才在地上重重对着慕长欢磕头,看他那副样子,若不知道他派人提前出来探消息,还真以为他是被人给害了。
慕长欢只是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还有诡辩之能,那白盈盈涉及谋逆要犯白云司,他的周围一直有人监视,当日监视的人可说的与你说的不一样啊。”
说完,慕长欢直接从旁边取了个画牌,上下看了一眼说道:“当天,你出来时刻没有提着任何东西,相反还早有准备让小厮先从后门离开,待看着无人监视,这才离开,打马长安街,无视宵禁,很是嚣张,这可与你佛门清修毫无关系啊。”
这……
这话听得荣国公浑身发抖,对着天政帝开始磕头求情。
慕长欢则是缓缓站起来说道:“李玉琪莫要将天子当成了傻子,你们荣国公府胆敢公然羞辱陛下,欺君罔上,杀了你全府也不为过。”
李玉琪终是绷不住,对着天政帝磕头求情。
“陛下,在下知错了。”
天政帝脸色微冷,荣国公府乃是开国勋贵后人,这些年虽然没出什么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可他们与京都勋贵关系盘根错节,而且这么多年他们也一直老实并未出什么大过。
若为了此事,如今京都震荡,怕会出事。
当年杀伐果断的天政帝,到了暮年竟然有些手软了。
慕长欢瞧着父皇如此,有些心疼。她知道天政帝的担忧,主动说道:“父皇,他们如此侮辱女儿,害得女儿受尽嘲讽,父皇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还请父皇收回李家的丹书铁券,他们有负皇恩,不配留有此物。”
听说要收回丹书铁券,荣国公顿时有些难受,可这事儿事关慕长欢与天政帝的颜面,若不重罚怕也难过。
只是他没想到慕长欢竟然只是要收回丹书铁券,虽然这样的惩罚已然很重了。
但他们本来想到的是更严酷的刑罚,要知道英国公府也有丹书铁券,可当初判他的时候,谁也没提过,虽说他们的罪与谋逆不能相提并论,但敢如此欺瞒圣上,让天政帝与慕长欢同时丢了脸面,抄家都是有可能的。
如今只是收回了丹书铁券,这可真是天恩浩荡。
荣国公跪地谢恩,李玉琪确实绷着身子一直没动过。
他不敢抬头去看天政帝和慕长欢,可他却用这样的方式在反抗。
“觉得委屈了?”
李玉琪只是抱拳叩首,却不肯回她一句,慕长欢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来!”
不敢抗命,李玉琪只能抬头。
可他只是看着慕长欢的腰间的环佩,根本看不到慕长欢的容颜。
慕长欢则是什么都不怕直接蹲下身来,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下颚上,硬生生地抬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慕长欢看到了怨恨。
“你不是委屈,你是怨恨,李玉琪你敢怨恨本宫与父皇?”
“不敢!”
慕长欢冷笑着,“瞧瞧,这是不敢却不是没有。”
李玉琪蹙了蹙眉头,他真的生的极好。
沈故渊原本想要将他拦住,这人他瞧着眼熟,但却从未见到过,是以想要抓人,毕竟他们可没有他这马,有马也怕在这长安街追不上他。
“本宫识得他。”
听到慕长欢这一句,沈故渊先是有些诧异,目光炯炯地看着慕长欢,“公主认识他?”
沈故渊自然是有些诧异的,毕竟慕长欢深居宫中,如何能够认识他都未曾见过的男人?
待到他想要问起,慕长欢忽然讥讽了他一句,“难得,这京都竟然也有右相不认识的少年郎了。”
瞧她一脸嘚瑟,沈故渊也不戳窜了,只是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到了她的耳旁,稍微往她身上压了压,说道:“公主殿下博闻广记,这天下的美男子哪有公主不认识的!”
“你!”
沈故渊倒是利落,两句话说的慕长欢又不好意思起来。
早年间,沈故渊退了她的婚事,天政帝一怒之下要给慕长欢重新选驸马。
当时天政帝问了慕长欢想要个什么样驸马,慕长欢就提了两个要求,“比沈故渊好看,比他有才华!”
比沈故渊有才华的怕不是些老朽?
所以天政帝就将心思都放在了另外一个方面,比沈故渊好看。
当时,天政帝下了诏令,但凡家中有适龄未婚的男子,皆要由宫中画了画像呈到慕长欢的面前,让他挑去的。大有皇帝选秀的架势,不过众人也是甘愿,若真能攀上这位嫡亲得宠的公主,可保三代荣华。
寻常男子慕长欢自是没什么印象,只是刚刚这位,她确实记得很深刻。
“公主倒是说说?他的身份背景如何?也让沈故渊瞧瞧是不是真的比我好看,比我有才?公主确定他是那个人?”沈故渊这话问的多少有些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