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阳住了几日,虽然吃住同家里想必大有不如,然则却也和同一屋子的同年们深入交流,学得了不少在市井不知道的东西。
当然,之乎者也的学问,杨信阳基本左耳进右耳出。
“百里哥,你说隔壁夏国班,这两天忙里忙外,他们准备干嘛?”
听了杨信阳的询问,百里溪放下书本,抬头看看屋外,“听说是他们夏国的礼部侍郎要来天藏书院,所以都在忙着准备迎接。”
“也就是个礼部侍郎,咱天藏书院还不放在眼里,所以也只有夏国班的人在忙着,切,粪土万户侯,真是一帮势利眼。”
楚晋在旁边搭话道,杨信阳心说人家迎接自己母国官员也没说,不过他还是好奇,天下各国,对夏国都是又恨又怕。
杨信阳把心中疑惑说了,楚晋道,“我只知道夏国天下第一强国,不仅兵强马壮,农商实力也是一流,其他国家和他做生意,不赔本就算赚了,其余五国,日常被欺负,都是常态了。”
这答案明显不符合杨信阳的期待,他又看向百里溪,百里溪揉揉眼睛,缓缓说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夏国还不是这般强大,内乱不止,国土萎靡,旁边的周国,明国都肆意欺凌,甚至咱魏国,都曾夺下信河上游的瀑布关。
然则怪在怪这里,当时夏国争夺皇位的两个嫡皇子离奇暴毙,一直置身事外的庶王子意外成了赢家,登上夏国皇位。
这王子继位后,基本不理朝政,大小事务均交由年轻的皇太子处理,夏国的命运,也由此扭转。
百里溪说着叹了口气,这国运,真是天意,那皇太子,也就是当今夏国的先皇,真乃不世出的一代英主,劝课农桑,鼓励工商业,倏忽间,夏国就造出一堆精美的商品,行销天下,大笔钱银哗啦流进夏国。
有了钱,夏国开始重金打造夏军,夏国铁骑由此而生,倏忽不到二十年,夏国由弱变强,不仅收复失地,还重创了周国和明国,这两大强国由此一蹶不振,咱魏国的瀑布关也丢了。
杨信阳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
百里溪有些犹豫,“后面的事,就不太可靠了,你们要听,我也说说,不过是不是真的,就难说了。”
“快说,快说。”
不知不觉间,宿舍里的其他同年都围了过来,大伙儿平时都是读圣人书,像杨信阳这样混迹于街井之间听说书的都是少数,故而都对这种历史故事感兴趣。
十来年前,当时的夏国国力如日中天,铁骑威压天下,夏国犹不满足,派出本国高手,挑了其余国家仅存的武林高手,听说还有几个门派被灭了,只是这事并无任何证据说明是夏国所为,都是民间揣测。
总之当时五国惴惴不安,互相联络,想要结成盟军抗夏,却屡遭破坏,主使甚至被害,灭国大战的战火即将到来。
就当夏国大军磨刀霍霍的时候,自己内部却出了问题,先是不知为何,夏国枢密院派人暗杀先皇私生子未遂,跟着私生子大举反扑,枢密院主使被灭门,枢密院上下遭到清洗。
那枢密院是夏军的指挥大本营,枢密院一被清洗,夏军指挥机关即遭重创,跟着夏国皇室内乱,又是类似的事,太子和二皇子争权夺利,最后太子被废,二皇子被赐死,此事发生后不久,夏国正当壮年的皇帝也离奇暴毙,年幼的三皇子继位,经此巨变,夏国咄咄逼人的气势终于消散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杨信阳是见过破庙里夏国军器之精良的,心说要是夏军士卒训练跟得上,搭配充足的粮草,扫平天下还真不是事。
“我听说,那夏国现皇帝,就是个傀儡,当初继位时才16岁,全凭私生子一力扶持,后来私生子当了监国,夏国的事,其实是监国在一力处置,那夏国皇帝就是个人形印章……”
“放你吗的屁!”
一声细长的吼叫声,宛如公鸡打鸣,从众人背后传来,大伙儿回头,见宿舍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杨信阳认得他们,是夏国的学子,领头的一个叫严崇年。
“背后议论我们监国大人,妄加揣测,你们好大的胆子。”
夏国带来的底气,让严崇年往那儿一站,魏国这边的书生就不自觉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