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荒唐的婚配
这一天的晚上,袁世凯在家里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袁克定,二儿子袁克文谈起外边议论他黄袍加身的事。
袁克定说:“父亲,您在彰德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人多事多,一件事这个人说好,那个人说坏。这人说应当这么办,那个人说应当那么办。等决定了怎么办,说不定黄瓜菜都凉了。要我说呀,咱这中国这么大,人这么多,听大家瞎吵吵,什么事都做不成,就得有人说了算,还是有皇帝的好。”
袁克定说完后,仔细查看父亲的表情,揣摩着袁世凯的心思。
“别人都怎么说?”袁世凯不动声色地问。
看父亲没责怪,袁克定胆子大起来了。“我身边的人都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什么叫对,什么叫错。主事人怎么说怎么是。主事人说对就对,主事人说错就错。”
“大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说这对的也变不成错的,错的也变不成对的。国家是大家的,就是要听大家的。父亲他们好不容易把皇帝赶下台,大哥不可以说破坏共和的话。”说话是袁二公子袁克文。
他的生身母亲是朝鲜的那位公主,也就是袁世凯的三姨太。袁克文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似乎继承自他的生母。
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多才多艺,被誉为民国四公子之一。
因为大姨太不能生养,他被过继个大姨太做儿子。
好交往,重义气,和特别重心机的大哥袁克定怎么也不像是一对儿同袍兄弟。
袁世凯其实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次子的,但他在子女面前总是做出一种很严厉的样子,袁克文平日里不但很怕这个父亲,对他的大哥也是惧三分的。
袁世凯在直隶总督任上,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袁克文被其父袁世凯派到南京公干。
袁克文生性好在外边玩乐,有空睱时间总到南京的钓鱼巷闲逛。一来二去,结识了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二个人很谈得来,脾气也很相投,一见钟情,私自订下了一方非她不娶,一方非他不嫁的婚约。
两个人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但袁克文是去南京办事,办完事得回去和父亲交差。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姑娘给了袁克文一张照片,留作纪念,袁克定如获至宝。
袁家还是老规矩,从外边回来的儿女,回家后要给父母磕头请安。袁克文很想念那和自己私订终身的姑娘,一有空就拿出姑娘的照片看。
可能是放得不小心,给父亲磕头请安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巧,把姑娘的照片掉在了父亲的面前。
袁世凯好奇的将照片拾起,一看是个姑娘,立刻沉下了脸,厉声问:“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袁世凯平日里对子女要求极严,不但不许他们抽大烟,进赌场妓院,在男女这一方面也是绝对不能随意往来的。
袁克文当时还没结婚,那个时候婚姻是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是自己能订的事。吓坏了的袁克文脑袋一片空白,竟然瞎编起了故事。
说自己看这个女人长得好看,是给父亲物色的,照片是拿给父亲看的,看是否能够相中。他以为把这个场面撑过去就行了,没想到弄假成真。
袁世凯一听,转怒为喜。把照片放到眼前一看,姑娘长得果然漂亮,连声说好。恨不得马上就娶回家来。派出专门给他办这一类事的家人符殿青,带着银钱很快就去迎娶。
姑娘是和袁公子有婚约的,见袁家这么快的来迎娶,又下的是重聘,喜出望外。风风光光的从南京来到了天津,只是,在洞房花烛之夜,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这个时候,袁世凯除了正妻外,已经有了五个姨太,这个姑娘于是就成了袁世凯的六姨太。
姑娘会怎样的哀怨,又怎样的面对她曾经的心上人,现在论辈份应当是她儿子辈的袁克文,人们尽可以去想像了。
那是个绝对男权的社会,女人对一切只能逆来顺受,谁会去顾及一个弱女子的感受。袁克文又是个很花心的人,所谓见一个爱一个,很快就有了新欢。
人是会变的,人的感情也是会变得,就是这个六姨太,和袁世凯在一起生了五个孩子。是袁世凯的妻妾中,生养最多的一个。
平常日子,袁克文在父亲和长兄说话的时候,他是很少插言的。
今天,可能是听自己大哥的话,说得实在是难听,简直就是歪理邪说,胡说八道,忍不住插了话。
袁克定历来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弟弟,始终认为这是个不干正事的浪荡公子。被弟弟说教,袁克定很不高兴,但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发作,就用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袁克文一眼。
袁克文没注意大哥的表情,觉得言犹未尽,继续说道:“咱父是民国首任临时大总统,高处不胜寒,大家眼睛都盯着呢!大哥在外说话可要小心,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弄不好影响父亲的威信。”
袁克定越听越生气,但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训斥自己的这个弟弟,“临时大总统!你怎么就喜欢临时这两个字?”
“父亲本来就是临时大总统吗!”袁克文不服。
“你!你……”袁克定手指袁克文,正要说什么,被袁世凯阻止,
“克文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们在外边说话是要注意影响。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这件事你们可不能跟着乱说。现在,你们没看出来吗?没有事还都挖空心思找事,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特别是克定,你是这家的老大。”
听父亲如此说,袁克定赶紧点头称是。
唐内阁垮台了,内阁不能没有,袁世凯提名陆徵祥接任唐绍仪为内阁总理。
所以这样做有他的考虑,主要原因至少应该有以下几点:
其一、他既不属于袁世凯的北洋系,也不属于同盟会和任何党派,被称为“超然内阁”,容易被各方接受。
其二、他从国外归来,所谓远道和尚会念经。
其三,他任总长的外交部为内阁之首,是第一顺序的接任人。
其四、他在任外交部总长的位置上虽然时间很短,但取得的成效引人关注。
其五,最重要的,和唐绍仪相比,陆徵祥要听话得多。
陆徵祥,字子欣,上海人,原籍江苏太仓。毕业于广方言馆和同文馆,随清朝驻俄、德、奥、荷四国钦差大臣许景澄在驻俄使馆任翻译,此后即一直在外交界服务,成为中国第一代职业外交家。一战结束后,曾代表中华民国率代表团赴法国参加巴黎和会。
一八八四年他十三岁的时候,进入了由总理衙门主办的上海官办的新式学校——广方言馆,后入北京同文馆习外文,尤精俄文。一八九三年奉派担任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翻译官。一九零六年陆征祥升任中国驻荷兰特命全权大使。一九一二年辛亥革命后,应总统袁世凯电命,从驻俄大使任所返国出任外交总长。
陆徵祥出任首任外交总长,也是中国外交建制和管理走向现代化的开始。他凭借多年在欧洲工作时积累的经验,着手革除清朝官场遗留下来的陈规陋习,引进较富科学性的管理制度。如按照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外交机构模式拟订外交部组织法,并据此制定了《外交部官制》,设总长、次长各一名,日常事务由一厅四司一室负责,即总务厅、外政司、通商司、交际司、庶政司、参事室。
他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令总务厅将外交部门前的下水道疏通。原来这里的门前下水道淤塞,每逢雨天,门前积水就很深,每位外交官员只好由衙门的差役背进衙门。
衙门改成外交部,陆征祥认为门口积水有碍中国外交部形象,所以先清除了淤塞,让门面有个新气象。外务部是人来人往的地方,门前积水成了外交部人员和外来人员一大难事。清除了淤塞,下雨后没了积水,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而被人赞不绝口。
第二件事是免去部里一切部员的职,由他考察后再任命。他坚持宁缺勿滥的原则,新组成的外交部竟缺员一百五十名,袁世凯的侄儿也在被裁的一批人中。
部里有一余姓厨师,曾大得慈禧之宠,当年李鸿章亦怕他几分。那一次李鸿章曾考虑用西宴招待外宾,余姓厨师不干,李鸿章只好作罢。余姓厨师还向当时外务总.理施压,委任他的儿子任部里的秘书。
民国成立后,余厨子以为陆总长不会不买他的账,起先还不急,发现新外长果然行事与前清老爷大不同,就慌了神。便带了几十只火腿送到陆外长家,却被告知赶快带着火腿走人。
余厨子离开外交部一事不但在国内让知情人称快,连西班牙等国报纸也当新闻刊出,被看着是中国外交部改革的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