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对马宗家
周梦臣觉得可笑归可笑,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丰臣秀吉攻朝-鲜的时候,也就朝-鲜水师有一些战斗力了。而今看朝-鲜军队,已经烂透了。
这让周梦臣放心多了。
一个强大的朝-鲜并不符合周梦臣的预计。当然了,朝-鲜太弱的话。也不符合。
周梦臣一边觉得,要对朝-鲜军队进行一些改造。让他们能为大明军队打下手,而不是现在。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另外一方面,也在朝-鲜内部多培养一些亲大明的官员与将领。
虽然朝-鲜足够跪舔大明了,但是舔狗这东西,从来不显多。
周梦臣又将思绪放在对马宗家这些人身上,他也赞同胡宗宪的想法。那就是既然投降了,就绝对不能杀降。既然周梦臣想要在日本九州割下一块肉,也需要一些当地势力的支持。
既然对马宗家如此识趣,未必不能一用。
周梦臣说道:“传令。让胡宗宪审一下宗家的人,凡是去过中国的人,皆斩。如果没有去过的,选一个领头的送到济州,我要见他。”
很快父子两个人就被送到了周梦臣面前。
正是对马宗家两代家主。老家主宗晴康与家主宗义调。
在七八年前,老家主年事已高。随即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儿子宗义调,已经不问世事了。但是而今宗家生死存亡之时,宗晴康又怎么能坐得住啊?
甚至这一次果断的阵前投降,也是老家主的意见。
两位见了周梦臣,立即五体投地。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道:“罪人宗晴康携子宗义调拜见大人。”
周梦臣说道:“何罪之有?”
宗晴康说道:“大人说我什么罪,就是什么罪。我宗家八千子弟,愿意恕罪,为大人做任何事情。还请大人开恩。”
周梦臣轻轻一笑,说道:“起来说话吧。”
宗晴康额头微微见汗,立即起来,垂手而立。就好像是一老仆一般。
其实对宗晴康来说,他也知道,他这一番话说的太生硬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机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自己最大的筹码。
而宗家最大筹码是什么?只有宗家本身的战斗力了。
宗家历代家主之中,宗晴康与他的儿子宗义调在才能上都算不错了,宗晴康更注重家族的内功,修建水利,摆平岛内,只需本家
称宗家,分家不许,从而今加强了宗家的内部凝聚力等等。
而宗义调更多是在外。丰臣秀吉征朝之事,很多地方都与宗义调有关系。只是而今他的才能还没有显露出太多。在之前战斗之中,多次杀得朝-鲜军队人仰马翻。如果不是有大明水师压阵,朝-鲜军队早就全军覆没好几次了。
周梦臣说道:“对马岛,我已经划给朝-鲜了,你们不能再居住了。不过,最近一年,朝-鲜人不会动你们留在对马岛上的家眷。不过,时间长了就不知道了。所以,你们只有一年事情,一年事情,为我证明你们的能力。我自然会赐你们一块土地。否则的话-----”
宗晴康说道:“请大人放心,我宗家上下,必然为大人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周梦臣一时间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宗家对自己如此态度。说实话,对马岛发生的一切,都是周梦臣主导的,对马宗家几百年的统治,随着周梦臣的表态,化为飞灰。他如果是宗家,必然对周梦臣恨之入骨才是。
但是日本的思维显然与中国人不一样。
他们对强者的仰慕与服从,是中国人所部适应的。当然了,当强者不是强者的时候,他们也毫不犹豫的出手,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他们不是服从那一个特定强者。而是强者本身。
只要强者还是保持自己的强大,他们会有无限的忠诚。但是当强者不再强大,他们会有无限的残忍。
周梦臣对此也有一些预感的。估计对马宗家的忠诚,也不是多纯粹。但是做大事情的人,就不应该太过洁癖,忠诚的人要用,不忠诚的也要用,表面忠诚的也要用。
故而,周梦臣也没有深究这些宗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说道:“对马宗家参与到倭寇之中没有?”
宗晴康说道:“大人,我等对天发誓,我对马宗家决计没有派人去天朝劫掠。而胡大人也对此检查过了,对马家凡是去过天朝的,皆处死。也不过几百人而已。”
宗晴康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对马家早就发财立品,脱离的低级趣味了。
他作为中朝贸易的中间商,掌控着要害商道,在海贸上,岂不比劫掠赚钱多吗?为什么要亲自下场。对马宗家的确没有派人去大明,但是他是作为背后的销赃商而存在的。
从赚钱这方面,赚得要比亲自去打打杀杀的人赚得更多。
周梦臣对此也没有深究,因为无法深究。
法不责众。
在这个时代,日本九州人口还不算太多。倭寇在日本这边,几乎是半公开的,特别是九州这边,几乎所有的头面人物,都有参与进去。
周梦臣要的是九州安插一处据点,从此监督九州去掉这一门生意,并把持中日航道,而不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将参与的人全部都杀了。这办不到。
打败九州各家的主力容易,但是要将各家斩尽杀绝,却是难了。
周梦臣问道:“那么倭寇一事,是谁在背后支持?”
宗晴康迟疑了一会儿。他很清楚这背后,九州大名几乎人人有分,有些没有参与进去的,也购买过赃物,甚至日本京都大人物们也不在乎手中的明朝物件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里面牵扯的太大了。
而宗晴康已经打听了天朝这一次征日。是因为倭寇而来,更敏感的感受到,他在这里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大明用兵的证据与借口。
如此一来,他就自外于日本了。
不过,他微微抬头看向周梦臣,却见周梦臣神光内敛,从眸子之中,一点也看不出倾向性。似乎好像问吃了没有。
他面对这看似平实的目光,心中却猛地一紧,心中暗道:“事已如此,我宗家从今后,就不是日本人了。”
其实,这年头国家意思与后世民族国家意识大有不同,前文说过陈东,他是中国人,但是他在萨摩藩长大,甚至作为老藩主义子。当然了,这个义子到底是嗣子,还是类似养在身边的武士。假义子之名,就不清楚了。
陈东作为中国人,他的自我认知也是中国人。在为萨摩藩效力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秉承的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而已,不在乎这个君是谁。
而对蒙古效力一些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同样大批为大明效力的蒙古将领,回回将领,也是同样的想法。
宗家本来就在朝-鲜与日本之间,虽然渊源出于日本,但是多年与朝-鲜,乃至于其他海商打交道,在生活习俗上,与日本本土还是有些差异的。而今为了生存,也毫不犹豫的将日本人的头衔扔掉。
今后,他秉承着今后要做大明宗家的想法,说道:“九州各大名都有参与,以大友家与岛津家为首。大内,毛利都也有参与。”
周梦臣听了暗暗点头,他岂能不知道谁参与进去了,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看似询问,又好像是试探,说道:“我欲用兵于九州。不知道宗家主,有什么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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