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别的不谈,这特么的被逼上梁山。啊不,被逼为清官了啊!
而且你们这帮上面的,未必也太那啥了吧。这哪叫什么功劳啊,这是把忠右卫门和助六架在烧烤架上撒孜然啊,昨儿烤一面,今儿又过来翻一面,烤的匀乎啊。
咱倒是想要挣名声,毕竟要是名声真的够大,将来新政府军打进城,不还得招募咱这个改方做那江户市长。就算是权宜之策,只是为了安定江户百姓的民心,那对忠右卫门而言,也是一桩好处。
可名声从捉奸上面来,还是捉的尾张家以及一桥家的奸,娘的,这名声谁爱要谁要去!
事已至此,忠右卫门总不能跑出去上大街和老百姓们说这事不是我办的,都是德川家庆那个老小子自己策划搞出来的。实际主持的也是寺社奉行阿部正弘,我不过就是个跟在手下办事的小喽啰。
且不说这事实没有谣言更加的奇幻和武侠气,就凭咱一张嘴,能辩的过江户城一百万张嘴嘛。
安静的坐在奉行所官厅公事房内,忠右卫门望着煮茶的水壶,感觉这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地。说来将军家和这些亲藩大名,实际上关系一直处于某种微妙的情况下。在初代大将军德川家康治世之际,所谓的御三家乃是德川宗家将军家,以及纪州家和尾张家。
至于水户家,则因为初代藩主德川赖房乃是最小的庶子。虽然受德川家康喜爱,却由于他上面已经有一个同母兄长德川赖宣担任纪州藩主,所以考虑到一个妈的两个孩子不应该同时都被拔高,便将水户藩至于一个相对尴尬的地位。
以至于德川赖房生了儿子,都已经不再拥有德川苗字,而是使用松平苗字,成了相对普通的亲藩。
到了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治世,这位老兄是个脸黑心硬不手软的主。一方面是对自己亲弟弟德川忠长的悖逆,以及纪州和尾张两藩多有逾越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水户德川家的当主德川赖房和德川家光年岁相仿,从小一直玩到大,关系最亲。
所以德川家光一脚踹开了尾张家和纪州家,将德川宗家抬高到第一等,而将原本第一等的尾张家和纪州家与原本第二等的水户家并列为御三家。
同时当时有六个儿子的德川家光认为德川宗家绝对不会出现绝嗣的情况,理论上来说,六个儿子不应该全部生不出来。所以德川家光为了制衡尾张家和纪州家,便假模假式的授予水户家在德川宗家绝嗣的情况下,选择哪一家的子弟继承大位的权力。
只不过德川家光确实哦豁了,六个儿子不提夭折的,到了七代将军德川家继时,居然就真的家嗣断绝,后裔无人。
后面八代德川吉宗的继位,里面有多少腥风血雨,政治斗争就不提了,有兴趣的完全可以自行去了解一番。
因为德川将军家实际上已经绝嗣过两次,这里面就多少透露出来一个事情。就是你又不是德川秀忠、德川家光以来的德川宗家嫡系,不过也是从旁支继承进来的东西。你有资格做将军,难道我没资格做将军?
所以不论是上代德川家齐,还是这代德川家庆,心中对于御三家和御三卿的提防始终不减。德川家齐就是从旁支入继大统的,所以他极度好色,生下几十个子女,就是为了保证德川宗家不绝嗣。
而眼前的德川家庆,和他老爹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大量的收纳美女充入后宫大奥。也是拼了老命的生儿子,一切都以自己能够多生儿子为重。
但是很可惜,别看德川家庆儿子女儿生了二三十个,但是眼下除开以为德川家定之外,居然全部夭折!
连出继给一桥家的德川庆昌也在三年前去世,出嫁给田安家的晖姬,则在去年以仅仅十五岁的年纪去世。
别看德川家庆的后宫们在历史上之后的几年中,还将继续生育,可是毕竟德川家庆眼下已经四十九岁,随时有蹬腿的可能性。而唯一的继承人德川家定,不光患有严重的脑损伤性麻痹,还是个可怜的天阉。身体病弱至极,几乎没有任何生育子女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的,不论是纪州家还是尾张家,乃至于一桥家、田安家和清水家,只要是个苗字德川的男丁,谁不瞪大了眼睛瞄准那张至高的宝座?
此番看似突发的延命院事件,一下子沉重打击了尾张家和一桥家的嚣张气焰,如果不牵扯到德川家齐的侧室,那德川家庆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好在阿部正弘行事相当果断,一把火把证据烧的干干净净,但是那几十个署名,阿部正弘和德川家庆心里面可都是有数呢。
说一句阴谋论的话,难道这次只有尾张家和一桥家牵扯在内?当然不可能!连德川家齐的侧室都有出轨的,纪州家、田安家他们能干净了?德川家庆很有可能手里捏着他们家中女眷的署名情书,随时做好在政治声望上打击这两家的准备。
今回只打击尾张和一桥两家,纯粹是花山局等四人撞在了枪口上,被捉了现行。那么便正好拿他们两家来做那只鸡,吓一下也有某种觊觎的纪州等亲藩。
既肃清了大奥宫内秽乱的情势,还威吓了亲藩,属实是一举两得!
仅仅从政治层面上来说,这事情真是恰逢其会,给了德川家庆一把好枪,直通通的扎到了亲藩们的身上,稳固了德川宗家的权势。
就是咱们忠右卫门靠捉奸出了名,真是……
也罢,上面诸位都只希望把这件事给定性成为意外的偶发性事件,并没有包含任何多余的政治意图。只是忠右卫门和助六这两名基层官僚嫉恶如仇,秉公办理罢了。
还能说啥呢,想通了这个锅的忠右卫门必须把他好好地背起来,坦然的接受这一切所带来的巨大“荣誉”。变成江户老百姓嘴里口口相传的名奉行名代官,迎接各种原本不应该附加在咱身上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