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闻此声音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此时众杂役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人群中间躺着一人,正是冯志江,此刻早已气息全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此时值班管事也赶了过来。看了看躺着地上的冯志江眉头紧锁,随即沉声说道:“来人,快将他身上佩带的库房钥匙取了,速速去库房寻得续断,驿官此刻还在外等着。再去两个人速去官府报案!”
只见人群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十三,走上前去在冯志江的尸体上一通摸索,在腰际之间寻得一串钥匙,转身丢给掌班管事嘴里说道:“您先去张罗药材的事情,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您看如何!”
掌班管事点了点头便转身直奔库房而去。对于冯管事的死亡,掌班管事若说丝毫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可今天是他当值,堂内一切事宜都要由他来调配。现在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将续断寻得,交给驿官。若是耽搁了时辰,耽误了大事,将来天子一怒那么整个青州益春堂都将受罚,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去想去做的事情,至于冯管事的事也只能交给燕十三了,他只要等朱堂主回来禀报一声,至于最终如何处置那的看堂主如何决断了。
繁华的十字街头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但离主街道不远的南山坊却好似远离城市喧闹的一处桃花源,曹巡查推开伏在胸膛上的少女,翻身下了绣床。整理好了衣衫便推门走了出去。此时辰时刚过,大堂内却早已坐着一人正在那里品着茶点,见曹巡查出来此人连忙站起来说道:“曹兄,南山坊的姑娘是一绝,我却觉得此地的茶点也能算的上青州一绝了,快过来尝尝。”
曹巡察揉了揉涨的生疼脑袋边走边说道: “朱兄,您可千万别叫我曹兄了,你长我几岁,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兄长才对。”
朱之廉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贵为六品巡察,我虽痴长几岁,但一介布衣这哪能受得起您这一声兄长。”
曹巡察放下手里的糕点,品了一口桌上的茶诧异的说道:“嗯不错,确实能算的上一绝了,这茶汤竟然是用葛花制作,看来此地的老板也是深知药理之人,世人都知葛根可以解酒,却少有几人知道这葛花解救的效力远非葛根所比,难怪这南山坊可以位列四绝,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确实不错!”
朱之廉也是微微点头说道:“不知道曹兄昨日有没有注意到,每一道菜都暗合养生之道,处处皆有玄机。想必此地的老板应该是一位养生大家。”
曹巡察沉思了片刻说道:“若不是朱兄刚才提起我都没有注意到,细细回想真如朱兄所说,每道菜都是如此,放在一切又暗含生化之道,能做到如此绝不是寻常之人,应该是一位造诣颇深的药学大家。真想拜会一下这位高人,无奈此次行程颇赶,只能留有遗憾了。”
朱之廉赶忙说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绝不能让你来青州一趟却留下这么大的一遗憾。”
曹巡察听到朱之廉这般承诺自己便说道:“此事那就有劳朱兄了,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便去堂里将事宜交接一下,我也好心无旁骛的返程。”
和煦的阳光舒服的照在身上,曹巡察站在南山坊的门口看着准备的轿子对朱之廉说道:“此地离堂里也不是很远,你我二人何不一路步行,我也好欣赏一下此地的民风民俗,待我二人走至堂里,你应该会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样即欣赏了风俗也不耽误时间,岂不两全其美?”
朱之廉哈哈一笑道:“既然曹兄想欣赏一下此地的风俗,朱某自当奉陪。”说罢朱之廉招呼过来一位杂役吩咐了一番。安排妥当后,回头对着曹巡察说道:“这边我都安排好了,我这就为曹兄介绍此地的风俗,这边请。”
二人信步走在青石街道上,往来穿梭的小贩喊着贯口叫卖着,俨然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二人刚走至前门大街处便看见十字路口北面一条街道上有人围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问道:“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要不过去看看?”
朱之廉想了想说道:“既然曹兄想去一探究竟,朱某自当奉陪,只是担心此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言语中冲撞了曹兄。”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等穿着便服,你若不说谁又能知道我乃是朝廷之人呢?”
朱之廉却说道:“曹兄虽身着布衣,但是终究难以掩盖其身上威严之气。”
曹巡察连忙打断说道:“朱兄,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还威严之气,我听了都觉得害臊。走我们去看看。”说罢自顾自的向人群走去,朱之廉无奈的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好再往里挤了挤,总算看清楚什么状况了,原来里面躺着一个穷书生,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文生袍,上面都是脚印,有位年长的老者看到书生这般潦倒模样,便询问道:“年轻人这是因何所致?”只听人群中有一个人貌似认识躺在地上的这位,便对着大家说道:“此人姓何名言青州本地人士,也算是个读书人,平日里给人代写个书信取个姓名啥的赚点小钱,好在家有贤妻,日子紧巴巴的但也算过得去,听说前些时日媳妇偶感风寒,没钱去请大夫,就去前门天桥下面卖药的人那里开了几服药,回去这汤药没吃几剂媳妇便突然暴毙,他非要去找人家理论,大家也不想想站天桥跟的、有那个是善茬?这不就被人暴打一顿,然后他便非要到衙门里去告状,当初这场官司还没开始打便有人和他说了你赢不了,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连温饱都成问题,却要学人家打官司,你是赢不了的,可何言他却偏不信,便一纸诉状将那人告上衙门,告其草菅人命,谋杀其妻何王氏。现在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哎!”说罢长叹一口气!
只见旁边一书生模样的人把扇子一折振振有词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何言没有错啊!大丈夫理当如此啊。有何不妥?
那人又回答道:“是没错,可你知道他告的那人姓甚明谁?冯志海,此地回春堂管事冯志江的亲哥哥!你还觉得他能赢吗?”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便转身走出人群,朱之廉连忙追了上去。曹巡察见朱之廉紧跟在身后低头不语便问道:“朱兄为何这般沉默不语?”
朱之廉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冯志江竟然如此这般行事,昨日里那百两文银以及那一对野山参正是此地县府衙门的师爷,托人送来于我的,我只当是冯志江让师爷帮其保媒拉纤,事情未成,退还给他的呢?”
曹巡察一头雾水的问道:“咋么又出来一个保媒拉纤?我咋么彻底糊涂了!”
朱之廉慌忙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事情经过时这样的。此地有一寡妇叫杨柳氏生的甚是好看,冯志江几次三番上门去提亲都被赶了出来。他也曾央求过我让我去给他说媒,被我呵斥了一番,人家孤儿寡母生活不就不易,你岂能做这等下作之事。后来此事不了了之。昨日师爷交与我包袱之时,说事情已经办妥,这银两却万万不可收,我以为是说媒的事情呢,所以我说他只手遮天,谁曾想到这厮竟然对官府开始行贿。再加上玄参的事情。”
曹巡察连忙打断朱之廉说道:“玄参不是一切正常吗有何事?”
朱之廉赶忙陪笑道:“是在下口误,玄参没什么事情,您别见怪。”
曹巡察接着说道:“朱兄你手下竟然出了这等欺男霸女之流,你是该让你那位手下好好惩戒一下这位冯管事了。人多嘴杂万一传开你益春堂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可不好收场。”
朱之廉连忙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我自会处理妥当。只是我想不明白刚才这位落魄书生又与冯志江是有何等过节,冯志江竟然不惜行贿来处理此事。”
曹巡察看来一眼朱之廉说道:“想知道其中缘由这有何难,待我将此地的知县叫来一问便知。”
朱之廉连忙抱拳一拜说道:“这般麻烦曹兄,实在过意不去。”
曹巡察摆了摆手说道:“朱兄,这般见外岂不是生分了。”二人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转眼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益春堂门口,有位杂役远远看到了朱之廉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堂主,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