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温子琦闻言一愣,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许,虽然不知道这个姓胡的二世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从众人的神情可以不难猜出此人定不是什么善类。
“怎么了?”满脸笑意的秦可卿似乎察觉到温子琦的神色有异,便连忙收起笑容,关切地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这话其实并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就是一句简单的询问而已,可不知王林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大,竟然噌的一下站起来说道:“他当然要说不认识了!”
闻听他竟然敢打断自己和温子琦的对话,秦可卿脸色登时一凝,毫不客气地喝叱了一句,“我问的是你嘛?”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的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虽然说他可能没有秦可卿等人聪慧,但是对方是不是真的生气他还能有所察觉的,便迟疑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担心大人受此人欺骗而已!”说罢便知趣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更让人哭笑不得是坐下的时候还冲其他人点了点头。
秦可卿对于他的这种狡辩之词压根儿没有心思去搭理,还没有待王林的屁股碰到座椅,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少废话,你在一边乖乖待着就可以了!”
本就一脸惊慌失措的王林,听闻他的这番言论之后,更是吓得面如死灰,额头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沁出了豆大的汗滴。
不过他毕竟身为白马赌坊的掌柜,心中虽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一脸的虔诚,只不过此时的这番神情并没有人在意而已。
“是没听说过!”温子琦看到此人不再插嘴,便眉头微皱道:“难道此人很出名不成?”
此时他的眼眸中就好似可以射出划破黑暗的曦光一般,竟然让秦可卿萌生了一丝的愧疚之意。
“也不能这样说吧!”定了定神的秦可卿莞尔一笑,安抚好自己的情绪缓缓道:“人们常用好坏来将人归类,可是这个胡甬呢,却不能单纯的这么分辨!”
“什么意思?”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虽然他知道如果单纯的将一个人用好坏来区分确实有点片面,但是让一身正气的秦可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秦可卿作为督查这么多年,对于人是否说谎可以说是一眼就能分辨,在加上他对温子琦的了解,她现在可以很确定是说,王林所谓的调查一定是无稽之谈。
念及至此便嘿嘿一笑,摇头道:“其实也没啥,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做事偏激一些而已,好恶全凭自己的心情!”
温子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按照她的理解,秦可卿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说明此人必定有着与人不同之处。
念及至此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眸中掠过的那一抹黯然,还是多少暴露出其心中的失落。
秦可
卿幽幽轻叹一声,本来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到竟然让对方产生了误会,可事到如今若是特意的去解释,反而会给对方造成更多的负担。
想至此节便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笑嘻嘻地说道:“就像你治病救人从来不看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样,他也是如此,这一点不要说,你们还真有点相似!”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秦可卿的这番言论一出口,瞬间让王林有股想哭的冲动,谋划许久的事情,就这么被人无情的破坏,放在谁身上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事情好似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一样,就在他的心情还没有彻底平复,耳边竟然想起了一声,“给你,拿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对于王林来说就好似六月惊雷响在耳边一般,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外加丢在面前的一块令牌,瞬间让王林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多谢大人!”
缓过神来王林连忙恭恭敬敬地拿起面前的令牌,虽然没有光明正大的端详,但是不经意的那一瞥足以让他吓得腿部一软。
“现在去把那人叫过来吧!”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缓缓地从秦可卿的嘴里飘了出来。
当发现秦可卿的身份后,王林有点后悔,自己劳心费力的这个局很大可能连个水花都不会溅起来,可事到如今自己的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再临阵逃脱显然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便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一来门口之际,耳边便缓缓地响起了一声,“王掌柜,我觉得这种叫人的事情你随便招呼一个杂役就可以了,你就用不着亲自去一趟了吧!”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异常,但是深偕世故的王林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是我行我素不听介意的将脚步迈出门去,那么结果可能就是项上人头不保。
反应机敏的王林,自然不会让人瞧出他此时心情是何等的复杂,便立马伸手一排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脑子,大人在这里我怎么可以先行离去!”
说着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又走了回来,只不过他的这么笑容明眼人一看就是强挤出来的。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焉能看不出来王林是何等的不愿意!只不过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皆都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尴尬的王林。
其实此事也不难理解,温子琦和姬雪冬本来就和秦可卿是一伙的,所以自然不会多嘴,海大江和徐人友即使真的有这个心思说实话也没这个胆子,所以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尴尬。
一两米的距离,不过是数块地砖而已,可是对于王林来说,就好像是万水千山一般,一双腿更好似浇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步都好似要使上吃奶的力气。
秦可卿也不催促,就这般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王林耗费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来到了座
位前,才爆发出了一整无情的笑声。
这笑声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王林更是喘着粗气,笑着问道:“瞧王掌柜的样子,我怎么感觉,你走了这么几步就好似翻越了万水千山一般呢!”
王林自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何等的害怕,便嘿嘿一笑辩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你可不知道你的这块令牌是何等的重,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您可是我见过品级最高的大人了!”说到此处竟然下意识的瞟向手中的令牌。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皆都好奇的将目光移动到王林的手上,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众人视线马上要碰触到令牌的莎娜,坐在一旁的秦可卿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一声浅笑来的异常突兀,瞬间便将众人的视线从令牌上拉开,就在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移动到秦可卿身上时,秦可卿竟然摇了摇头道:“王掌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虚职而已,怎么从你嘴里好像变的有什么生杀大权在手上一般!”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语气一改,幽怨地说了一句:“还有你的这个什么叫做,你加过最大的馆,据我所致,与你私交甚好的柳知府可是要比我大两级吧!”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这么会说,饶是他一向口齿伶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好在他反应还算不错。
只迟疑了几息,便笑着说道:“大人您这话可就自谦了,柳南天他就是官职再大,也不过是一方大员而已,即使有着什么所谓的生杀大权也不过是自己的属地而已,真要是涉及到其他的州府,也只能乖乖地按照章程办事!”
听闻此言,秦可卿本来一脸的笑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冽,就好似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般,“听你的意思,我们督查做事就是不按照章程办事了?”
呃...
王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番阿谀奉承的话,竟然会招来这样的事情,瞪着双眼惊恐地看着秦可卿。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连忙将头低下双拳一抱道:“小的笨嘴拙腮的不会说话,望大人恕罪!”
话音还没落地,便看到他一脑袋嗑在桌面上,一面嗑嘴里面还一面在念叨着望大人恕罪之类的话语。
秦可卿毕竟久居高位,早已见惯了这种高威之下的恭敬,便大手一挥,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事等以后在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唤一个手下的杂役进来,拿着这块令牌去将你的后援请过来了!”
听闻此言,王林心中大喜,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为了不显的心虚,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未待秦可卿作出回应,王林好似生怕她出尔反尔一般,一溜烟跑到门前,对着门外吼了一嗓子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