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执意要走呢?你能耐我何。”老吴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温子琦。
“那我只有得罪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响起。
再一瞧温子琦已经左手变为虎爪抓向老吴的咽喉之处,右手握拳冲着太阳穴挥去。
老吴一看,这般一上来就下杀手,这分明是要取我性命嘛,在电光石火的一霎那,竟以险招救急,伸手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朝着温子琦手心的“劳宫穴”戳去,
见有烟锅戳来,温子琦变擒为缠,伸手抓住老吴的手腕顺势一拽,一个年近六旬的干瘦老头体重不过百,哪里能经得起这一拽。只见他双脚离地,竟然飞扑向温子琦怀内。
虽说是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击,可自己却整个人来了个投怀送抱,都未能来得及任何反应,便发现温子琦的右拳已近在咫尺,不得已只能抬起左臂护住要害。
“轰”的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老吴手臂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际,面对突如其来的剧痛尚未来得及反应,耳边又响起“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只见温子琦的左膝整个顶在老吴的腰际。一上午喝的茶水随着这一膝,全部从口里“哗啦”一下喷了出来。
温子琦松开左手,老吴就好像一团面条一般瘫软在他脚边。前后不过几息,站在远处的裴渊庭都没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便发现老吴犹如死狗一般蜷缩在温子琦脚边。
心想不就是赌个博嘛,至于打成这样吗?连忙跑过去说道:“我的哥哥呀,你这下手有点忒重了吧。”
温子琦看着地上的老吴,淡淡地说道:“是吗?可能是有点重,不过没事死不了。”
裴渊庭神色略显慌张地看着他,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没再继续追问。
但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着:“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刚才还与花魁姑娘谈笑风声哥前哥后的,这一转眼就将人家老奴给揍得半死不活。这待会人家怪罪起来,又该如何去解释才好呢。”
“老吴这是怎么了?”随着一声询问,打断了原本正在暗自感叹的裴渊庭。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一路小跑来到二人面前。
正要准备俯身去查看伤势,却被温子琦伸手拦住:“没事,断了几根肋骨晕过去了而已。”
“你神经病吧,”秦可卿闻言一惊,怒骂道:“好好的老头,又没有得罪你,干嘛出手这么重。”
站在一旁的裴渊庭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连忙俯下身去抬起瘫软的老吴说道:“没事没事,我给他看看要不要紧。”
“我自由分寸,”温子琦瞥了一眼裴渊庭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他呢,怎么可能将他打死。”
“肋骨都断了还说没事,快快快,将他抬到水榭内。”秦可卿焦急地催促道。
裴渊庭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可卿,又看看面色阴沉似水的温子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子琦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操那闲心干什么。”
“是不是好人,等人没事了再说,”秦可卿白了一眼温子琦催促道:“老裴,你帮我把他抬到水榭去。”
温子琦见忸不过秦可卿,便出言说道:“行行行,你们爱救救,反正待会你们会后悔的。
水榭内,老吴满脸是血的躺在木架床上,小绿手里正拿着一块巾绢在帮忙搽拭,秦可卿时不时在旁边叮嘱一番“这里 、这里”。
温子琦双臂交叉抱在胸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二人,
待一切清洗干净后,温子琦对小绿吩咐道:“让你家小姐下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小绿躬身应诺,慢慢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只见南宫菲菲头戴面纱,缓缓走了进来。看到二人脸色各异,便笑着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怎么像仇人一般。”
秦可卿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人真的是心眼小到让人无语的地步,你看看老吴,”说话间拿手一指床上的老吴道:“看看被他打成啥样了。”
南宫菲菲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吴,淡淡地说道:“小绿刚和我说了一些,不过我感觉温大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这么重的,或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刚从外面打水归来的裴渊庭,听到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一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姑娘,子琦也是想为我讨回个公道。我与他关系本就密切,见我被打成这样,暴怒之下,出手时略微重了一些。”
“不过二位请放心,老吴的医药费、误工费我都包了,这一锭银子够不够。”说话间放下手中的木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看了看桌上的这一锭银子,裴渊庭长叹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早上还在吹嘘自己是有钱人。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贪赌,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钱财散尽不说还挨了一顿大嘴巴子。
越想越憋屈,或许只有渭河上的风才能带走自己的忧伤,便撂下一句话:“现在我就这么多银子了,老吴要是还嫌少,那就等我下个月有钱了再给他补上。”说罢竟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带有他体温的银子。
若没闹出人命,打人无非就是赔点银两而已,既然裴渊庭都这么说了,秦可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走过来对温子琦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老吴是不是坏人,你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你看他一个孤寡老人,即使是坏他能坏到哪里去呢?”
“坏人?什么意思?”南宫菲菲闻听一怔,失笑道:“温大哥,你说老吴是坏人?”
看到二人质疑的眼光,温子琦唇边虽然挂着一抹微笑,但是双眸之中却是精光闪闪全无笑意道:“若不是老裴今天因赌被打,我也不会想道别处。"
说话间只见老吴发出“呃”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见到人已转醒,温子琦抬手一指老吴,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跑吗?”
“咳、咳、你这年轻人,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老吴一手捂着肋下之处,一面委屈地问道:“哎吆喂,可疼死我了。”
秦可卿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便看见温子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在老吴面前笔画了一下说道:“腋下二寸之处有一穴道摁之必笑,倘若将此银针刺进,那恐怕你真的要含笑九泉了。”
老吴顿时加紧双臂,面露惧色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折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给你兄弟讨个说法?”
温子琦用手捻着手里的银针,冷冷地说道:“与他无关,他要自讨苦吃,我又何必横加阻拦呢,你说是不是?可你要是不识相,我也不妨让你体会一下啥叫含笑九泉。”
“既然与老裴无关,”秦可卿见他并非是为了老裴寻仇,忙不解地问道:“那你又何必将他打成这样?”
“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温子琦头都没回,依旧拿着针在老吴身上比划着。
听罢此言,南宫菲菲也是一头雾水,便疑惑地问道:“我们?这话怎么讲。”
见到老吴已经吓得体弱筛糠,温子琦便将手里的银针随手丢在一边,扭过头来看着一脸茫然的俩位,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想要了我们的命。”
二人俱都是一惊,扭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吴,笑着说道:“你没有说错吧,就他?要我们的命,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开玩笑?”温子琦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可没有拿自己身家性命去开玩笑的习惯。”
秦可卿略微迟疑了一番,便开口说道:“既然不是开玩笑,总要有点理由和凭据吧,你这上下嘴唇一碰很难让人信服。”
“理由很简单,一、他是敌国奸细,二、他曾经试图谋害菲菲,而且差一点得逞。这两个理由够了吗?”
南宫菲菲扭回头看着老吴,冷冷地问道:“温大哥说的可有错!”
老吴见南宫菲菲这么一问,连忙开口辩解道:“当然是错的呀,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呢,还有我怎么可能谋害小姐性命呢?”也许是过于激动牵扯到了腹内的伤,话还没说完便手捂肋下一直“哎吆、哎吆”叫个不停。
“直到此时了,还在想试图蒙混过关,”见老吴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温子琦剑眉一竖,叱喝道:“真是聒噪!”
虽然短短相识几天,可是秦可卿觉得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温子琦不会这般样子。便出言问道:“你说他是敌国奸细,可有何依据。”
“这就是依据,”只见温子琦伸手将老吴的烟袋锅子递给秦可卿说道:“你看着这里面是什么。”
秦可卿伸手接过烟袋锅子,里外翻看了一遍,也么见有什么特殊之处。便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温子琦。
只见他拿起一直系在烟嘴之下的一个小包裹说道:“是烟丝,他抽的乃是北羌人最爱的、也是特有的一种叫做“梦清风”的烟丝,就这一小包,恐怕得一锭银子。”
南宫菲菲看着床上一脸煞白的老吴缓缓地说道:“北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