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可以明显感觉到温子琦和蓝远志两人神色都不太对。
温子琦还好毕竟知道姬雪冬此举意欲何为,所以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可蓝远志并不知道实情,竟一时间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别睬他别睬他,我们喝我们的!”
温子琦生怕蓝远志太尴尬没法下台,便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去敬酒。
可天不遂人愿,因之前豪饮一杯后,一时间说的兴起并没有来得及续杯,所以此时的酒杯乃是空空如也。
“尴尬不尴尬?”姬雪冬捂着嘴巴笑呵呵地嘲讽起来,丝毫没有考虑两人之间的感受。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本来并没有人在意的事情,全都被她的这一句嘲讽,将视线聚拢了过来。
“你还有完没完啊!”
温子琦登时将酒杯往桌子上一甩,脸色板起呵斥道:“平日里你说说我也就罢了,毕竟我两乃是兄妹,可今日有外人在场,你又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呢!”
“呃...”
姬雪冬完全没有想到温子琦竟然真的会动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双唇嚅动半天方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个救星。
便嘴巴一嘟转过头来对着秦可卿哭诉道:“阿姐,你瞧见没有,我哥他凶我!”
本来正心不在焉的秦可卿听闻此言,脸上登时涌起一抹娇羞,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有阿姐在,看我怎么收拾他!”
然而话一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好在她才思敏捷,只不过转眼之间便想到了对策!
“她若不是为了你好,又岂会管你这些破事呢!”一句不愠不怒,乍一听丝毫没有感觉的话缓缓从秦可卿的嘴里溜了出来。
温子琦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便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然而笑容刚起,突然意识到好像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便将神色一改,诧异地说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可卿眼睛一白,并没有过多的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雪冬莞尔一笑。
吃了一击软钉子的温子琦,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杵在原地。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怪异,就连后知后觉的海大江都将气息压到最低,生怕一不小心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可天不遂人愿,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但还是忙中出错的将放在面前的酒杯不小心打翻在案!
“你干什么?”
正愁没地方撒气的蓝远志“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它好端端的待在哪里,难道碍你什么事情了嘛?你这么糟践它!”
呃...
海大江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也行,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能满脸堆笑的将面前收拾好。
在坐的哪一个不是近乎人精的存在,岂能看不出海大江不过是做了替罪羊罢了,但老话说的好个人自扫门前雪,
休管他人瓦上霜,何况出言刁难的还是郡主的侍卫。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这是干什么!”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蓦然响在众人耳边。
这一嗓子虽然不是什么高谈阔论,但还是将众人的视线聚集了过来,蓝远志更是眼睛瞪的睁圆,惊诧地看着姬雪冬。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嘛?”
姬雪冬眼睛一瞥,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一脸鄙夷地说道:“最瞧不上你和我哥这样的人了,一天天将自己说的无所不能,实则!”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指的冷笑了几声。
这笑声就好像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蓝远志俩人的脸上。
“你怎么说话的!”
温子琦虽然知道姬雪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自己,但如果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于情于理好像都不太适合。
毕竟蓝远志虽然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实质朴无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此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人畜无害。
姬雪冬眼皮微微上撩少许,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温子琦,在确信对方是在和自己演戏之后,方才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道:“我怎么说话的,你瞧瞧你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的这些,那一点儿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话属实有点重了,就连知道实情的温子琦都不由一怔,更不用说是被蒙在鼓里蓝远志了,只见他脸色登时板的好似铁块一般,皮肤下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严重了啊!”
温子琦连忙脸色一板,沉声说道:“玩笑归玩笑,但千万不要不要太过分啊,我与你是兄妹无所谓,但是蓝大人乃是朋友,即使真的如他所讲视你为胞妹,但你这个也太过分了知道嘛!快道歉!”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叱责,但是其真实意思乃是,将姬雪冬所说的过分之言全部归纳为是在开玩笑。
“喔!”姬雪冬自然知道温子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便乖巧的双拳一抱道:“蓝大人,小妹刚才情绪稍有波动,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您能体谅一二!”
闻听此言蓝远志神色明显一怔,本来还准备着说两句一解心中烦闷,可没想道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行了,没事了!”温子琦缓缓点了点头,自作主张地点了点头说道:“蓝兄弟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
话说至此便转过头来拍了拍蓝远志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备受宠爱,所以性格上面多少有点嚣张跋扈,你呢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蓝远志真有心想要和姬雪冬争个长短也不再好意思,便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瞧你还怎么认真了呢,自古大家闺秀那个性情不都是有点点嚣张的嘛!”
此言一出,在座的皆都一愣,俱都瞪着眼睛惊诧地看着他。
蓝远志起初并不知道众人这是怎么了,还一
脸茫然地回视着,就在准备张嘴询问是何原因之际,猛然间意识到好像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去又谈何容易,只好硬直头皮打了一个哈哈道:“这话赶话说的有点问题,众为千万不要讥讽我老蓝没念过书哦!”
这明显的自嘲,众人又岂能听不出来,便都虚言的回应了两句,一时间房间内气氛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在一样。
亦或是觉得此时气氛正好,蓝远志抬手揉了揉鼻尖,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温兄弟,刚才一直闲聊,忘记问了,这杨宏到底来找你算什么呀!”
这个问题其实早已积压在他心中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此时借着气氛好问这么一句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对面的温子琦好似早已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一般,只待他话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让我帮他算一个人还有没有在见面的机会!”
听闻此言蓝远志彻底愣住了,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弄到最后竟然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
想至此节,便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没看的出来啊 ,这杨宏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的种子,竟然找你来算姻缘!”
“姻缘?”
温子琦闻言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际,方才咽了咽口水道:“蓝兄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怎么就成了算姻缘了呢?”
俗话说的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远志既然能做为郡主的侍卫这么久,自然不是什么痴傻愚笨之人,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便笑着说道:“算能否在见面,难道不是问女孩子嘛!”
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子琦登时苦涩地笑了笑道:“蓝兄你这么想到是也没错,错只错在我没有将话说明白!”
“那里的话,那里的话!”
既然对方敬自己,蓝远志自然也不可能让对方下不来台,便笑着说道:“是我老想着儿女情长了!”
话说至此两人皆都没有在推脱,而是默契一笑,俨然一副多年老友之姿。
就在两人笑的正欢之际,温子琦蓦然守住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不是算姑娘,而是算一个让他出尽洋相的人!”
闻听此言,蓝远志也立马将神色一改,一副吃惊的样子瞪大眼睛道:“让杨宏出尽洋相?那想必他是要复仇了!”
温子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嘴角掠过一抹笑容道:“当我告诉他二人会有再见的机会之际,我只瞧见他脸上掠过一抹凶狠!”
“那就没错了!”
蓝远志肩膀微耸,双手一摊道:“以听到的传闻来判断,此人可是睚眦必报,对方敢让他出尽洋相,那下场必定是好不了了!”
话说至此语气一改,蓦然长叹一声道:“温兄弟,说句不见外的话,我现在全部的兴趣是很想听一下,这杨宏究竟是如何被人算计的!”